第二百一十六章 菩提明鏡台
少年狂熱的目光掃在菩提樹葉間夾雜的光團上，這些光團之外仿佛有一層能量膜阻隔一般，每一道光團上所散發的氣息威壓都相差不大，因此從感知上也分辨不出來誰好誰壞。
秦軒舉斜立在菩提巨樹的樹幹上，心中猶疑不決。
點點碎陽透過菩提樹葉灑落到少年的日漸堅毅的臉龐上，此刻有尖銳的鳥鳴聲從菩提樹下傳過。
“那是……”秦軒舉眉頭一皺，跟隨著鳥鳴聲望去，卻赫然天際遠處有著一隻碧綠色如蒼鷹一般的巨鳥從天空中飛掠而過，然後又急速俯衝而下。
雖然隔了很遠，但依舊可以清晰地看見它清晰的碧綠色羽翼，而它尖尖地巨喙則成赤紅色，隱約有著一抹火焰繚繞著。
“碧蒼紅嘴鷹麽？”秦軒舉目光微眯，喃喃道。
這種頗為古老久遠的物種在江南地區倒是不多見，隻有那種上了歲月的深山老林中方能尋見，由此可見，這片空間存在的歲月也不短了。
站在如此高的地方向四周望去，更能體會到這片空間的不同凡響，目之所及，是一片蒼莽的古老叢林，而這棵菩提巨樹則如同大海當中的燈塔一般，直直地矗立在這片古莽叢林的正中心，而他百丈之外便是那古老蠻荒的森林，隱隱間有著凶戾的氣息從森林深處傳出。
而那片古老森林存在的原因倒是不難猜想，想必是提供給來到這裏的學員曆練的。
“開拓出這般空間，真的是好大的手筆啊！”秦軒舉輕聲歎道，言語間對那種舉手投足間便可開辟空間的手段有著強烈的向往之意。
“苦無……苦無……”正在秦軒舉兀自感歎之際，一聲低低的獸吼聲從秦軒舉的懷中傳出。
秦軒舉低頭望去，卻發現沉睡許久的火光獸蘇醒了過來，從他的懷中露出了小腦袋，然後嗖地一下子竄到他的肩膀上。
火光獸小眼一眨一眨地開始打量著這片新世界，周身繚繞的深褐色火焰也旺盛了些許，最後目光才落到了眼前這顆菩提葉間夾雜的光團上來。
“小光，你說該選哪一個？”秦軒舉揉著火光獸的小腦袋問道，妖獸大都聰慧通靈，二階以上便已頗通人性。
而秦軒舉手中的這隻火光獸蘇醒後，氣息已經達到了二階巔峰的層次，又是上古異獸，因此他說的話，火光獸自然聽得懂。
火光獸伸處紅色的舌頭在秦軒舉的手掌上舔了舔後，細眯的小眼射出兩道紫紅色的精芒，望向那些漂浮在菩提樹葉間的光團，隨著火光獸小眼中射出的那道紫紅色精芒的略掠過，那些光團都發出嗡嗡的顫動之聲。
半晌後，火光獸眼中的那抹紅芒才消逝。
“怎麽樣？”秦軒舉問道，妖獸感知靈敏，因此雖有那層薄膜的阻擋，以火光獸獨特靈敏的天賦，應該也不難尋找出著其中較為高階的武技。
“苦無！”火光獸發出頗為欣喜的聲音。
“有眉目了？”秦軒舉麵色大喜。
嗖！
火光獸高高躍起，化作一道流光，對著茂密的菩提樹葉中掠去，一眨眼便消失在深綠色的心形葉片中。
咻！
不多一會兒，一道光團便從菩提樹葉間飛掠而出，對著秦軒舉奔襲而去，秦軒舉攤開手掌，牢牢地將那光團抓在手中，觸手處一片冰涼之意。
而在秦軒舉抓住光團的那一刹那，滿樹的菩提樹葉徒然嘩嘩作響，樹葉下方一道空間漩渦形成，將那滿樹的光團盡數吞吸進去。
望著眼前那小河一般對著那空間匯聚而去的光團，秦軒舉心中仍忍不住有著些許惋惜，不過他也知道貪多嚼不爛的道理。
現在自己身懷的景階武技有周然贈予的瑾玉琉璃身以及那火山岩漿拳，這兩種武技都極為不錯，而且自己還並未完全掌握純熟，加之手中的這卷估計也不會弱，自己隻不過是個小小的靈師，能有這三種景階低級武技說出去都能羨煞不少大靈師階別的修靈者。
嗖！
火光獸又飛快地落到秦軒舉的肩膀上。
“謝謝啊。”秦軒舉笑笑，揉了揉火光獸的小腦嗲，淩空一翻，身體成自由下落地趨勢落下。
耳旁的風呼呼地吹著，離地還有數丈的距離時，秦軒舉雙腳對著菩提樹幹使勁一踢，身姿在空中一翻，卸去了下墜的那股勁力，穩穩地落到了地麵上。
“呼！”深吸了口氣後，秦軒舉臉龐上綻開一抹喜意，手掌攤開露出了那道武技光團。
“讓我來看看這小家夥幫我選的是怎樣的武技。”望著掌心中那道光團，秦軒舉嘴角露出些許的期待之意。
手掌湧上一股靈力，對著包裹著玉簡光團外層能量薄膜使勁一捏。
啵地輕微一聲，那道能量薄膜便破碎開來。
刺眼的冰白色光芒夾雜著一抹莊嚴之意的金色波動隨著能量薄膜的破碎猛然間爆發開來，待得那光芒逐漸減弱，秦軒舉才睜開了雙眼。
眼前是一道攤開的冰晶般的玉簡，玉簡之上晶瑩剔透，如冰雪雕琢一般，有著一絲淡金色的光芒流轉其上，使得那玉簡又帶了些許莊嚴神聖的肅穆之意，微微清澈的涼意拂麵而來，讓得秦軒舉原本有些波動的心一下子沉靜了下來。
“嗡！！”
片刻後，隨著金色光芒在玉簡上的流淌，一道金色的光芒也從玉簡上噴薄而出，直直地衝向了菩提樹高達百丈的樹幹中央，在半空中，碩大的金色字體直垂而下：
身是菩提樹
心如明鏡台
時時勤拂拭
勿使惹塵埃
秦軒舉皺眉望著半空中的四橫碩大的金色字體，眉目漸漸地皺了起來，他知道這句話不會是平白無故地出現地，想必與這武技有著不小的幹係。
這四行金色字體來自大通禪師神秀的悟禪之理，字麵意思不難理解：眾生的身體就是一棵覺悟的智慧樹，眾生的心靈就象一座明亮的台鏡。要時時不斷地將它撣拂擦試，不讓它被塵垢汙染障蔽了光明的本性。
而在其後六祖慧能又依次吟出了貌似更為透徹的悟禪之理：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字麵之意：頓悟本不需要菩提樹的幫襯，台子也原本就不存在，本來就是虛無沒有一物，哪裏會染上什麽塵埃？
這兩首詩句千百年來廣為流傳，不過關於詩句中所蘊含的佛理眾說紛紜，現如今隻能從字麵上理解，參悟不透！
秦軒舉望著眼前的那逐漸變為虛幻的金色字體，眉頭依舊緊皺，喃喃自語道：“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半晌後，依舊沒有什麽眉目，晃了晃頭，秦軒舉目光又轉向了漂浮在身前冰晶般的玉簡上，心頭有著微微的失落，眼前玉簡上所散發的波動已是極為不弱，不過玉簡之上並沒有什麽形狀匯聚，貌似並未達到景階中級武技的層次、
瞥了一眼肩頭上小眼微眯、睡意昏沉的火光獸，秦軒舉苦笑了一聲：“算了，管它呢。先看看這到底是什麽武技。”
秦軒舉閉上眼眸，一道靈魂之力也從他的眉心上湧出，覆蓋在了那玉簡上，一股龐大的信息也從玉簡中傳遞到了他的腦海深處：
菩提明鏡台，景階低級武技，佛家絕學，同時身兼攻擊和防守的武技，傳聞由六世慧能再傳弟子所悟，綿延千年，成就如今威能。
約摸半盞茶的時間，秦軒舉緊閉的眼眸才緩緩地睜了開來，濃濃的欣喜之意充斥了那雙漆黑的眼瞳。
“這竟然是同時身兼攻擊和防守的景階武技？！”秦軒舉呆呆地望著眼前的漂浮在半空中的冰晶玉簡，難以置信道。
要知道這種同時身兼兩種功用武技是極少存在的，得到這一本武技，可就相當於同時獲得了兩種景階武技。
而這可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這麽簡單，這種合為一體的景階武技要遠比兩種不能契合的一攻一防的武技強橫得多。
“媽的，真是賺大發了。”先是微微地失落，然後這突然其來的驚喜讓得秦軒舉忍不住暴了句粗口，就算此時給秦軒舉一本景階中級武技，他也不換。
“嗬嗬……謝謝你了。”秦軒舉大喜，一雙手掌使勁地揉著火光獸的腦袋。
“苦無！”火光獸揮舞了下前抓，對於秦軒舉這般霸道揉搓自己的情形有幾分不滿，叫喚了一聲表達了自己的不滿後，一轉身便又竄到了秦軒舉的懷中。
“哈哈哈……”得到這中萬金難求的功防兼備的景階武技，秦軒舉此刻心情極為不錯，見得火光獸這般逃脫式的舉動，大笑了數聲後，便強行平複下了自己的心情。
“好，就讓我試試修煉看這攻防兼備的景階武技。”秦軒舉閉上了眼眸，盤膝坐下，剛一著地，心境突然一下子就歸於了平靜，波瀾不驚，再也掀不起絲毫的漣漪，就連剛才因為得到武技的欣喜之情也消失殆盡。
“咦？”秦軒舉眉頭微皺，有些詫異自己這突然歸於平靜的心境，當下轉過身，眼眸掃過自己的身下，在自己坐下的地方有著微微高起地麵的一道圓形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