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伊芙琳的抉擇
伊芙琳的話讓崔斯特一下愣在原地，訥訥的說不出話來，他身後的格雷福自然猜到伊芙琳突然發火之後，崔斯特和伊芙琳之間可能有話要說，因此轉身就走出了主臥，順便還帶上了房門。
兩個人就這麽沉默了一會兒，終究還是伊芙琳輕歎了一聲打破了尷尬：“你……唉，崔斯特，你別忘了，不管我和你之間發生什麽，我們終究是不可能的，你是人類，而我是死靈，為什麽這麽長時間了，你還是看不透這一層呢。”
崔斯特苦笑了一下：“也許隻因為我不肯放棄希望。”
“希望？”伊芙琳愣了愣，“什麽希望。”
崔斯特伸手過去，手指撫上伊芙琳的臉頰，伊芙琳出人意料的沒有躲開：“你心裏明明是有我的，伊芙，不然的話，為什麽會為了我受傷？”
“是啊，我心裏是有你的。”伊芙琳輕輕歎了口氣，“可是有你又能怎麽樣呢？”
“我也不是個小孩子了，不再是該為了女人神魂顛倒的年紀。”崔斯特道，“我知道怎麽挑逗一個女人，也知道怎麽讓她對我欲罷不能死心塌地，可是對你，不知道為什麽，從見到你的第一麵開始，那種感覺就完全不同。”
“你這是……在表白？”伊芙琳輕聲道。
“是的，我在表白。”崔斯特看著伊芙琳的眼睛，她的眼睛很美，即便是平靜的時候眼瞳深處依然依稀有著暗色的火焰在燃燒，灼灼其華，耀人心神。
“這似乎是你第三次向我表白了。”伊芙琳道，“我也已經拒絕過你兩次了。”
“是啊。”崔斯特自嘲的笑了笑，“可如果你真的決心拒絕我，為什麽你還要跟在我的身邊，出現在我麵前呢？你明明是在給我希望啊。”
“我……”伊芙琳垂下了頭，“崔斯特，我是個很自私的人。其實之前我就說過了，我跟你，不是非要老死不相往來，隻是我不會有真心，所以我也希望你……不要對我認真。”
崔斯特停留在伊芙琳麵頰上的手指微微一僵，卻依然盡力維持著臉上的笑意。
“你是個很迷人的男人，在比爾吉沃特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過，你的身體，你的性格，對我來說都很性感，很有吸引力，這種吸引力對我來說難以抗拒，所以我才會在說了分手之後依然跟著你。”伊芙琳道，“我來到大陸的身份是暗影刺客，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是為了什麽而來的？自然不是為了殺戮，也不是像伊莉絲那樣為了吸食魂魄。暗影島的生活很無聊，島上的人更無聊，偏偏我又是喜歡刺激冒險的生活的人，來到大陸，一夜承歡對我來說實在是再平常不過，隻不過我很少會把那些男人的性命留到第二日，更別提像對你這樣了。”
“這麽說來，我至少還是特別的。”崔斯特笑了笑，隻不過誰也無法說出他的笑容裏究竟有多少苦澀的成分。
“是的，你是特別的，我能感覺到，我竟然有些許的在意你，所以當伊莉絲對你下手的時候，我會出麵保護你，提醒你，警告你，甚至為了你受傷，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這些也和我跟伊莉絲的恩怨有關，不完全是因為你。”伊芙琳道。
“你想說明什麽？”崔斯特聽見自己機械的問出這樣的話來。
“如果我對你毫不在意，或者我並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那麽我不介意和你一路偕行，我相信跟你在一起，我們會過的很愉快。可是偏偏我對你有一點在意，我又知道你是怎樣的想法，所以……我不能答應你，即便如此自私的再一次接近你，我還是會離開你。”伊芙琳道，“我知道，這樣你可能會怨恨我，甚至以後我還是可能像影子一樣徘徊在你身側，但你要明白，你必須得放棄我，你不可能得到我。這是我能做到的，對你最大限度的負責。”
“我不要你負責可以嗎？”崔斯特咬著牙道，“如果我對你並不認真，隻是想尋求一時的快樂呢？你會跟在我身邊嗎？”
伊芙琳看著崔斯特，眼裏露出一絲憐憫的神色來：“可我知道你不是的。”
“我不在意，可以嗎？”崔斯特發狠般說道，“你說了那麽多，我卻越發的不明白你在想什麽，既然你不能抗拒我，為什麽不幹脆留在我身邊，既然你會對我好，為什麽還說你會辜負我？為什麽你一定要離開？”
伊芙琳沉默了好一會兒，眼中依稀有淚光閃動：“在伊莉絲的事情上，我拉了你一把，可是如果我跟在你身邊，在別的事情上，我可能會狠狠的推你一把，讓你萬劫不複，你明白嗎，崔斯特？畢竟你是人類，而我是一個死靈啊。”
崔斯特心裏一震：“推我一把，你什麽意思？”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伊芙琳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抹了抹眼睛，淚水被抹去的同時，她也恢複了之前的平靜，“你要去戰爭學院，雖然我不知道你是去做什麽，但是戰爭學院這麽久以來所做的隻有一件事，消滅黑暗魔法，保衛大陸的和平，那麽如果你要做的事情跟暗影島有關呢？如果我知道了，我該怎麽辦，崔斯特？我的選擇很可能會傷害到你，可我不想那麽做，所以不要那麽接近我，好麽？”
“那如果不是和暗影島有關呢？”崔斯特聲音發抖，“如果是其他的呢？比如……”
“不要說！”伊芙琳大聲打斷了他的話，“你以為和暗影島無關的，其實可能和暗影島有關，你們對暗影島的了解真的很少，所以你不要告訴我，因為我所知道的，我同樣不會告訴你，除非你自己發現了什麽，而萬一你以為跟暗影島沒有關係的事情其實跟暗影島有關係的話……崔斯特，你會成為瓦羅蘭大陸的罪人。”
崔斯特呆呆站在那裏，腦子一片空白，嗡嗡的回蕩著伊芙琳的一句句話，她看上去每一句都真真切切，飽含深情，其實也在暗示崔斯特，她早已經做出了選擇。
而那個選擇卻不是他。
“我明白了。”他艱澀的說道，“那麽我能拜托你最後一件事嗎？”
“你說。”伊芙琳道。
“你說讓我不要對你認真，可我已經認真了，所以……” 崔斯特道，“如果你真的對我有些在乎的話，在你改變看法之前，請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了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