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零章】最壞情況
崔斯特本來以為自己這一行人又要走上皮爾特沃夫的街道，令他驚訝的是，在乘坐升降梯到達皮城戒備大樓的一層大廳後，黑默丁格徑直向著角落裏的一架樓梯走去。
之前崔斯特也注意到了角落裏有樓梯，不過樓梯是下行的，他料想那裏是倉庫之類的地方，也就沒有過多注意，現在黑默丁格往樓梯那邊一走，崔斯特已經意識到，隻怕那邊的地下有暗道之類的東西存在。
果不其然，順著樓梯下去，在庫房裏有一道暗門，黑默丁格打開暗門以後，幾人就進入了一條通道。
黑默丁格打了個響指，“啪”的一聲，整個通道就亮了起來。突如其來的光讓崔斯特無比驚訝，定睛看去，就發現牆體的內部有著類似小火苗的東西在燃燒。
“這也是海克斯科技的成果嗎？”崔斯特好奇的問道。
“沒錯，這叫做‘長明火’。”黑默丁格很自豪的說道，“隻要有聲音，這些火苗就會亮起來，為我們照出通道裏麵的路徑，等到沒有人了，這些長明火又會自動熄滅。”
崔斯特在心裏讚歎了一下，不過來到皮爾特沃夫這幾天，他已經被海克斯科技各種各樣鬼斧神工的發明弄的麻木了，雖然這長明火同樣非常了得，但他早已經沒有了第一天見到升降梯時那種驚訝，而是問道：“這條路是皮城警備大樓通往海克斯科技公司的路？”
“沒錯。”黑默丁格回答道。
“我記得傑斯告訴我們，海克斯科技並不是一個大公司，而是以據點的形式存在。”格雷福斯說道，“我們這是去往其中一個據點嗎？”
黑默丁格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麽。
沿著點滿長明火的通道走了十幾分鍾，前麵又出現了一道門，黑默丁格走上前去不知道怎麽搬弄了一番，那道鐵門這才緩緩打開。
映入崔斯特眼簾的，是他雖然想過，卻依然萬萬沒有想到的景象。
眼前，全部是說不上名字的儀器，還有一些似乎是化學實驗器具的東西，各種顏色的液體盛裝在瓶瓶罐罐中，通過細細的玻璃管道流淌，看上去有種別樣的秩序美，幾種不同的液體雜合在一起，有的像雲霧一樣變了顏色，有的則泛起淡淡的煙氣。
那些儀器也像這些化學器具一樣，仿佛在自己運作著，但在崔斯特看來場麵肯定是沒有那些瓶瓶罐罐構成的網絡壯觀了。黑默丁格穿行在儀器之間，沒有絲毫停步的意思，看起來有些匆忙，崔斯特和格雷福斯雖然有心左顧右盼，但也隻好跟著他往前走。
“這裏是黑默丁格教授的實驗室。”傑斯說道，“教授在工作的時候，往往幾個月都不會離開這裏，皮爾特沃夫絕大多數偉大的發明都來源於此。”
正說著，黑默丁格猛地在一座櫃子前停了下來，拉開櫃門，劇烈的寒氣霎時湧了出來，即使現在已經是冬天，那種冰冷的感覺還是非常明顯。
“冰櫃嗎？”崔斯特問道，“這地方為什麽要有冰櫃？”
“解釋了你也不懂。”黑默丁格一邊說著，一邊跳起腳去夠放在頂端的一個匣子，崔斯特看他個子不夠拿的那麽著急，伸手把匣子拿了過來，可在黑默丁格伸手管他要的時候，崔斯特卻輕輕的笑了一下。
“趕緊給我。”黑默丁格焦躁的說道，崔斯特本有意稍微耍弄他一下，算是報複他對自己出言不遜，但是看大發明家這著急的樣子，又感覺可能確實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就還是把盒子遞了過去。
盒子打開，裏麵竟然是一枚冰做的鑰匙。
冰鑰匙？
崔斯特的第一感覺是匪夷所思，先不提冰這東西質地有多脆，萬一真的化了，鑰匙對應的鎖豈不是怎麽都打不開了？
他正想著，黑默丁格已經把冰鑰匙拿了出來，然後他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來一塊透明的，柔軟的仿佛固態水一樣的立方體，把鑰匙往上麵一按，立方體上立刻就出現了鑰匙細致的形狀，黑默丁格把冰鑰匙扔進自己的口袋裏，又把印有鑰匙輪廓的立方體扔回盒子，撞上冰櫃的門，繼續向前走去。
他拿出這把奇怪的鑰匙時，崔斯特已經敏銳的感覺到哪裏不對了，因為鑰匙這種東西代表著很多含義，這些含義卻無一不與“私密”有關，難道說，黑默丁格這一路神神叨叨的，是想讓他們看什麽東西？
正想著，崔斯特已經聽見傑斯低低的驚呼了一聲，他一臉詢問的轉過頭去，傑斯卻隻是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說話”。
得，不說就不說。崔斯特一邊想著，一邊繼續跟上了黑默丁格。
他很快意識到，這裏的地勢是在螺旋向下的，本來一行人就已經是在皮城警備大樓十幾分鍾路程外的地下了，可現在竟然還在往下走，這是要走到哪兒去？
走著走著，傑斯也開口了：“教授，您這是要去……”
“不要說。”黑默丁格飛快的說道。
即使是短促的三個字，崔斯特還是能隱約感覺到他的歇斯底裏，雖然他不知道黑默丁格這種歇斯底裏從哪裏來，但是幾十年的賭牌經曆讓崔斯特非常相信自己關於人感情波動的直覺。
經曆了重重的轉彎和暗門，就在崔斯特覺得自己快要走到地心的時候，一行人終於停在了一道門前。
這時候，黑默丁格才拿出了衣袋裏的冰鑰匙，因為周圍環境一直很冷，冰鑰匙依然保持著原樣，黑默丁格小心翼翼的把冰鑰匙插進鎖孔，“哢噠”一聲，房門開了。
“教授，你……”
“進來。”
傑斯和黑默丁格的聲音同時響起，崔斯特回頭去看傑斯，隻見他一臉呆滯，好像這道門萬萬開不得似的，可是再看黑默丁格，他卻淡定的很。
崔斯特沒猶豫的跟著黑默丁格走了進去，格雷福斯也跟了進去，這才發現門後麵很空曠，但是有女人的梳妝台，空蕩蕩的屋子裏這麽一個梳妝台顯得非常詭異，而黑默丁格已經拿起了梳妝台上的一個小方盒。
“認識這個？”黑默丁格舉起小方盒晃了一下。
“不認識。”
“戒指。”
崔斯特和格雷福斯對望了一眼，崔斯特一臉“你還懂得挺多”的表情，格雷福斯則回以“這你都不認識”的嘲諷。
下一秒，兩個人就突然明白了黑默丁格的意思。
“您是說，這枚戒指是……‘白’？”
“曾經是。”黑默丁格淡淡道。
“什麽叫曾經是？”傑斯問道。
“因為現在……戒指盒，已經什麽都不是了。”
黑默丁格一邊說著，一邊“哢噠”一聲打開了戒指盒。
盒子裏空空如也，本應好端端放在其中的戒指“白”，早已經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