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九三章】卜卦
本以為黑默丁格隻是個有點瘋癲的天才發明家，可是這道完全籠蓋了水庫的魔法網絡可不是單純靠科技能夠做到的，這家夥，其實是個相當厲害的魔法師啊。
崔斯特在心裏很快做出了這樣的判斷。
“你去試一下。”黑默丁格對傑斯說道，“隻要一直往前走就好了。”
傑斯點了點頭，徑直走上前去，差不多走到距離水邊還有十來步的時候，黑默丁格的手背猛然開始發亮，青綠色的光芒幾乎把周圍人的臉都照綠了，黑默丁格這才說道：“沒有問題了，回來吧。”
“博士，這是您的新發明嗎？”蔚問道，“如果這樣效果的監控能夠部署到全城的話……”
“想都別想。”黑默丁格斬釘截鐵的說道，“首先這種東西必須要依靠載體，比如說我的炮台這種精細程度的玩意兒才能達成聯結，其次維持這九個就足夠要我老命了，如果覆蓋全城的話，恐怕得有神級的魔力儲備才能夠做到，不過如果是神的話也完全不需要這種小玩意兒了，而且這東西造價也高的要死，像這樣的小規模監控還可以，如果想大規模監控的話，基本是不可能的。”
“那真的很遺憾。”蔚說道，“不過，您所用的炮台，該不會是H-G28……？”
“哈，沒錯，就是那個。”黑默丁格這才正眼看了看蔚，“也就是說，我打架用的東西全都放在這兒了，現在的我除了保命之外，可是一點兒用都沒有，得全部依靠你們了。”
“包在我們身上好了。”蔚說道，“水庫這邊已經完成的話，現在比較重頭的事情就是組織居民避難和加強水廠的防禦了，對了，還有鐵脊山脈的事情。”
“水廠那邊我去說，組織居民避難就由你和凱特琳負責。”傑斯說道，“鐵脊山脈的話……”
“交給吉格斯吧。”黑默丁格說道，“他研究的東西在遠程作戰上很厲害。”
“我們呢？”艾克問道。
“戰前準備這種事情就不用你們多費心了。”傑斯說道，“真正開戰的話，需要你們幫忙的部分還很多，你們隻需要大概了解我們的部署情況就好了。”
“哎，我是不是見過你？”黑默丁格忽然開口道。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黑默丁格，見過艾克？
就連艾克本人似乎都有點迷茫：“你說我嗎？”
黑默丁格點了點頭。
“可是我沒有印象見過你啊。”艾克說道，“你是不是記錯了？”
“啊，這也有可能。”黑默丁格說道，“也許是在實驗室裏蹲太久了，記憶出現了一些偏差吧。”
說著，他又對傑斯說道：“快回去吧，我魔力損耗太大了，必須要趕快休息一下。”
傑斯點了點頭，雖然他看起來還是有點疑惑，但並沒有過多糾結，很快的驅馬向著皮爾特沃夫城內趕去。
半小時後，崔斯特、格雷福斯和艾克已經坐在了暫住的宅邸裏。
“要是每天都像今天這樣可不行。”崔斯特搭著正在窗邊發呆的艾克的肩膀說道，“你今天質疑傑斯那樣的話問上幾次，他們肯定要懷疑你的來路的，不管你到底是什麽動機，隻要被他們知道你和祖安有關聯，別說你了，就連我也要跟著倒黴。”
“抱歉。”艾克依然望著窗外，“我隻是想要確定一下而已，以後不會問那種問題了。”
“我也知道你是個明白人。”崔斯特說道，“不過……黑默丁格說他見過你，是什麽意思？”
“我不知道。”艾克說道，“沒有隱瞞你的意思，可我真的不知道，那個人的長相很特別，如果我見過絕對不會忘記的。”
“說的也是。”崔斯特淡淡笑了笑，“你不會說謊，這我還是知道的。”
“如果仔細回想的話，他的聲音倒是有一點熟悉。”艾克沉吟著，“不過，聲音這東西的辨識度不高，也許我隻是被他那樣一說，就下意識的覺得他熟悉而已。”
“這樣嗎？”崔斯特若有所思的說道，“格雷，你怎麽想？”
“會不會是在祖安見過？”格雷福斯說道，“這是我的第一想法。”
“我也有這種考慮，不過如果真的是這樣，黑默丁格就不可能說出來，他自己應該也知道，‘開山’和‘詭道’是萬萬不能聯係的吧。”崔斯特說道。
“反正，不是這小子有問題，就是黑默丁格有問題。”格雷福斯毫不避諱艾克的說道。
“我真的沒有騙你們，我可以發誓。”艾克趕忙說道。
“如果我連這點兒信心都沒有，就不會拉你入夥了。”崔斯特笑了笑，“黑默丁格那邊，恐怕是坐實了我一直以來的猜測，跟祖安有些聯係，傑斯他們不知道你的來曆不然肯定會跟我做出同樣的推斷。但是，黑默丁格現在是一心在為了保護皮爾特沃夫出力，以他對科研的狂熱程度，偷偷越界參與隔壁派別的研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倒未必對皮爾特沃夫心存歹意，這件事情咱們還是走一步看一步，但是對這個人要多加留心。”
“你覺得如果祖安人打進來的話，哪邊會贏？”艾克問道。
“這種事情你得讓我算一算。”崔斯特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裏摸出兩張卡牌，牌背向上放在桌子上。
“你還會占卜？”格雷福斯驚訝的問道。
“我可不是塔羅牌水晶球那一種。”崔斯特勾了勾嘴角，“這法子用了要折壽的，但是總覺得這次的事情沒有以前那麽簡單，就算艾克不問，我恐怕也會自己來算一算。”
“傑斯他們這群人很正，大義凜然，心懷坦蕩，很有英雄風範，此種氣概唯有最明亮之顏色方可代稱，因此，皮爾特沃夫名曰‘紅’。”
隨著崔斯特的話，左邊的卡牌背麵的魔法陣圖案緩慢的亮起血紅色的光。
“祖安人心如何我不了解，但他們所追求的必定是某種極致，為了這種極致不惜付出任何代價，此種執念須以魔法之原色來代稱，因此，祖安名曰‘藍’。”
右邊卡背的魔法陣上，藍色漸漸亮起。
昏暗的宅邸中，紅色和藍色的光芒交映在崔斯特的臉上，遠古符文魔法那種神秘的壓迫感讓艾克和格雷福斯全部屏住了呼吸。
“告曰天界眾殿之神靈，吾知曉人間盛衰生死之定律，不敢以凡夫俗子之身妄行，願以吾之鮮血祭告，祈求一窺天機。告畢。”
話音落下，崔斯特仿佛胸口受了一記重擊，“噗”的噴出一口鮮血，而就在他的血滴到卡牌上時，兩張卡牌倏的燃燒起了無聲的火焰。
崔斯特目不轉睛的盯著兩張燃燒的卡牌，他的雙手在膝蓋上交握，顯得很緊張，仿佛那兩團火焰中的不是兩張紙牌，而是千萬生靈。
等了好一會兒，火勢才逐漸變小，火焰完全熄滅的瞬間，崔斯特凝視著桌麵，一言不發，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結果——
代表皮爾特沃夫的紅色卡牌，以及代表祖安的藍色卡牌，竟然同時被燒成了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