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九七章】月未圓
瑞菲克家的圓桌邊，紮克、蒙多、辛吉德和維克托團團圍坐，奧莉安娜一身女仆打扮，輕盈的在桌子上放下泡好的紅茶和點心。
蒙多伸手拈起一塊泡芙，在他的手裏點心看起來簡直就是迷你的，而蒙多也隻需要一口就可以把泡芙整個兒吞下去，但即便是這樣，他還是細嚼慢咽的品味著。
“香草奶油稍微冰一下甜度會降低，但是其中的香味還是絲毫不減，真的是絕妙啊。”半閉著眼睛發出這樣的評論後，蒙多對瑞菲克說道，“你的人偶手藝真的越來越好了。”
“咱們來到這裏，應該不是為了吃點心吧。”辛吉德在一旁冷冷道。
“此言差矣。”蒙多一擺手，做出一副非常嚴肅的表情，“唯美食與佳人不可辜負……算了，跟你說這些你也不懂，總而言之，小人偶能做出這麽好吃的東西來，就得有人能品味才行，這是一種藝術啊。”
“說到藝術，你不是說殺人也是藝術嗎？”辛吉德說道，“這兩者對你來說是等同的嗎？”
“所謂藝術，精美絕妙者都可以稱之為藝術。”蒙多慢條斯理的說道，“小人偶做出來的點心，不管外形還是口味都絕妙，這是藝術，我親自操刀的人，幹淨整齊美觀，同樣是藝術。”
“肉塊和骨頭我可看不出有什麽美觀的。”紮克適時的插嘴道。
“泡泡糖，你一定要記住，什麽時候我隻要有了能把你變成藝術品的方法，我不會對你留半點情麵的。”蒙多滿臉沉醉的咽下第二隻泡芙，然後才輕描淡寫的說道。
——這樣微妙的氣氛被奧莉安娜的一聲“爸爸”打斷，圍在桌邊的眾人抬頭，瑞菲克博士正從屋子的另一邊走過來，在距離桌子差不多兩米的地方停住，然後微微頷首：“抱歉，讓你們久等了。”
似乎是意識到如果這句話後麵留下空隙，就一定會被蒙多他們三個抓住機會鬥嘴一樣，瑞菲克不加半點停頓的說出了後麵的話。
“剛才得到消息，皮爾特沃夫那邊阻止了全程疏散和避難，而且在皮爾特沃夫水庫放置了監視魔法，看來他們已經意識到我們的進攻意圖了。”
“很好。”蒙多說道，“如果毫無反抗的話，單純的殺戮可是非常無趣的。”
瑞菲克點了點頭：“距離我們的既定日期還有三天，你們各自的準備應該也差不多了吧。”
桌子邊圍坐的四個人還是都沒有說話，好像覺得瑞菲克的問題問的很弱智而不屑於回答，但瑞菲克本人似乎也毫不糾結自己的問話得沒得到答複，好像所有的問題都隻是用來連接他的言語似的。
“我這幾天想了想，雖然我們的目標是直接碾平皮爾特沃夫，然後要回‘黑’，但是如果我們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皮爾特沃夫城的話，可能就會出事的。”瑞菲克說道。
“你的意思是鐵脊山脈那邊嗎？”紮克問道。
“沒錯，‘開山’一派既然盜走了‘黑’，想必是為了科技核心，就算皮爾特沃夫組織了全城避難，海克斯科技那群人也未必會聽，或許反而會趁著我們進攻的時候，對鐵脊山脈發起圖謀。”瑞菲克說道。
“既然這樣，我們同樣需要加派人手在鐵脊山脈那邊啊。”紮克說道。
“沒錯。”瑞菲克說著，話鋒突然一轉，“維克托，你覺得你可以嗎？”
維克托愣了一下，才回答道：“防守鐵脊山脈本身沒有問題，不過這件事我有一個疑問。”
“怎麽？”瑞菲克說道。
“我是咱們這邊唯一的法師，如果我去看守鐵脊山脈的話，正麵進攻就會很成問題了，單純靠著金克絲的炮火就想拿下皮爾特沃夫，可能是比較輕敵的想法。”維克托說道。
“這你不用擔心，實際上我們這樣打的話，持續的火力不是非常必要，有蒙多和紮克在前麵開路，還有辛吉德的藥罐子，金克絲隻要在後麵稍微打幾槍，對皮爾特沃夫那些人來說就夠受的了。”瑞菲克說道。
“所以你們要隻憑這四個人去攻破皮城警備的防禦嗎？”維克托的語氣充滿譏誚。
“不會的，不會的。”瑞菲克微笑道，“還有一些其他的安排，不過這涉及到我的秘密，所以就不好告訴你了，但是你放心，到時候皮爾特沃夫正麵絕對有足夠多的兵力。”
“所以我去單兵防守鐵脊山脈？”維克托問道。
“當然不是。”瑞菲克說道，“我會讓奧莉安娜跟隨著你，其實我覺得如果必要的話，布裏茨也是可以啟用的。雖然現在隻是一個普通的戰鬥機器，但那家夥還是有一定的實力的。”
本以為這句話會被維克托立刻無情打斷，沒曾想他竟然任由自己說完，而且即使在話音落下後，維克托都沒有顯得很憤怒，這讓瑞菲克有點驚訝。
“我再考慮一下吧。”維克托淡淡道。
“鐵皮罐，你是不是受什麽打擊了？”紮克問道。
“沒有。”維克托冷冷說道。
“他一貫就是這種不愛吊你的樣子，不用管他。”蒙多把玩著手中的茶匙，笑嘻嘻的說道，“瑞菲克，還有什麽事？”
“你們那邊的話，自己也要注意，不要太輕敵了。”瑞菲克說道，“聽說那個傑斯有一把墨丘利之炮，遠程作戰能力非常強，皮城警備其他的幾個領隊也不是吃素的。”
“遠程作戰能力強，那近身就會很弱。”蒙多說道，“瑞菲克，我記得我說過吧，那樣渾身正氣的男人，就算在我的藝術品裏，也是非常罕見，讓我很有興趣的藏品啊。”
“那就努力把他納入你的收藏吧。”瑞菲克微笑道，“月圓之夜就快到了，我們的進攻就定在那個時候，到時候，不管是皮爾特沃夫的進攻還是鐵脊山脈的防守，都要辛苦你們了。”
“說出這樣的動員詞，是不是意味著我們可以離開了呢？”辛吉德問道。
“沒錯，就是這樣。”瑞菲克微笑著，“慢走。”
奧莉安娜在瑞菲克的授意下拉開門溫柔的行禮，就在三個大塊頭都離開之後，維克托正要站起身，背後，瑞菲克忽然雙手輕輕的壓住了他的肩膀。
“先別走，維克托。我有幾句話要對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