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八七章】計劃外的變化
崔斯特看了一眼格雷福斯，後者的表情又凝固了，顯而易見本來好不容易緩和下來的氣氛，隨著辛吉德的冒失闖入又變成了一團糟。
“我們之前約定的不是在外麵談嗎？”崔斯特道，“你沒必要特意找過來吧。”
“哎呀，非常抱歉。”辛吉德在門外笑了笑，“既然這樣，那我就先告辭了，下午一點，我在老地方等你們。”
辛吉德的腳步聲慢慢不見，格雷福斯和崔斯特麵麵相覷。
“我不想去。”格雷福斯道。
“為什麽？”崔斯特問道。
“我們搬到這裏，就是為了躲避辛吉德的跟蹤，但是他還是找到了這裏。”格雷福斯道，“事情有點失控，這讓我很不舒服。”
“說得有理。”崔斯特道，“但是，哈特的事情讓我很在意，而且阿雷戈也是我的老仇人了，‘閃電’的事情說明辛吉德至少有穩定的情報源，如果是靠我們兩個人的話，可能連進入阿雷戈的府邸都做不到。”
格雷福斯陷入沉默，他的心裏很掙紮。二十多年的雇傭兵生涯讓他擁有了野獸般的直覺，這種直覺告訴他遠離辛吉德才是正確的選擇，可是崔斯特說的也對，阿雷戈和哈特不光是崔斯特也是他的死敵，如果失去了這個機會，就不知道下一次是在什麽時候了。
“算了。”格雷福斯道，“跟他合作就跟他合作吧。不過你可不要再瞞我什麽了。”
崔斯特勾了下嘴角：“我有什麽好瞞你的啊，很多事情，比如說和辛吉德合作這種的，都是靠你自己來想通而已。”
格雷福斯聳了聳肩，不置可否，兩個人沒再過多交流，默契的收拾東西，吃飯，然後前往見辛吉德的路上，隻不過，這種無聲的默契，總夾雜著難以言說的尷尬情緒。
到達約定好的舊廟時，辛吉德已經等在那裏了，幾天不見他似乎又憔悴了一些，手裏多了一隻煙鬥，正在狠命的吸。
作為一杆老煙槍，崔斯特對煙草的味道非常敏感，但是辛吉德煙鬥的氣味並不是他熟悉的任何一種煙——不，應該說有些奇怪。
“你在抽什麽煙？”崔斯特問道。
“不是煙哦。”辛吉德笑道，“你要不要嚐一嚐？很舒服的，輕飄飄的。”
說著，他把煙鬥遞了上來。
崔斯特後退了一步。
且不說信任不信任辛吉德，他現在這一臉神誌不清的笑容很明顯就和這煙鬥有關，這種情況下抽這個的話，比作死還要作死。
身後，格雷福斯扯了一下崔斯特的衣角，崔斯特回過頭，就見格雷福斯比了一個嘴型：
——“沃裏克”。
崔斯特一個激靈，回想起在艾歐尼亞見到的情景，叫做沃裏克的男人，是辛吉德的老師，被發現的時候倒在艾歐尼亞的叢林中，情況比現在的辛吉德糟糕得多，但是，也是同樣癡癡迷迷的模樣。
難道是同一種東西？
崔斯特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了骨瘦如柴，不成人形的沃裏克，他毫不懷疑如果那真的是這種煙所為，辛吉德早晚也會變成那樣。
“我們不是來談事情的嗎？”崔斯特沉下臉，用非常冰冷的語氣道，“你這是幹什麽？”
“哦，對，談事情。”辛吉德如夢初醒的嘟囔了一句，然後他靠在破舊的柱子上，整個身體慢慢下滑，最後癱坐在地上，竟然頭一歪昏了過去。
崔斯特又回頭看了眼格雷福斯，心裏有一點慌。
不知道是因為情形超乎自己的想象，還是單純因為辛吉德這樣的狀態，詭異的讓他難受。
這時格雷福斯無言的拍了拍崔斯特的肩膀，示意他安下心來，就連崔斯特自己都感到驚異的是，他真的被這樣的小安撫手段平定了。
兩個人默默不語的等了大概五分鍾，辛吉德渾身一抽醒了過來。
這一次從他睜眼的目光崔斯特就知道，他已經完全恢複正常了，也就是說，第二次交易可以開始了。
“還好麽？”崔斯特問道。
辛吉德愣了一下，才明白了崔斯特在說些什麽似的，笑了笑：“沒什麽好不好的，也就這樣了。”
接著他說道：“你們的事情，雖然出了些波折，但是應該還算讓你們滿意吧？接下來咱們就談談阿雷戈和哈特的事吧。”
“你盡管說。”崔斯特道。
“我這邊已經得到了哈特和他的魔力測試儀的一些信息。”辛吉德道，“魔力測試儀是被結界保護起來的，一般人沒辦法強行突破。不過有一點好處是，哈特因為經常與人來往，那個結界又不好一直張開收起的，他就幹脆弄了一個令牌，令牌中的符文可以讓結界不被觸發。而且，近期因為你們兩個到處搞事，晚上哈特不得不派出一部分心腹去巡邏，防禦力量可以說是最薄弱的。”
“你這裏想必是有令牌的咯？”崔斯特伸手。
辛吉德“啪”的把令牌拍在崔斯特的手裏，但是在崔斯特抓住令牌一端的時候，他並沒有立刻鬆手。
“你們兩個不能都去。”辛吉德道。
沉默。
崔斯特拽了一下令牌，辛吉德沒有絲毫放手的意思，而是對著崔斯特挑了一下眉，示意他回答。
“為什麽？”崔斯特問道，“我需要格雷做我的搭檔。”
“你是魔法師，他不是。”辛吉德道，“充斥著結界的地方，魔法師比普通人要好過的多。”
“而且還有一個原因。”辛吉德繼續，“我之所以讓你們去，而不是我自己去，就是因為我和阿雷戈是老仇人了，哈特一直在暗地裏監視我——當然，我來到這邊肯定是甩掉了他的耳目的。而且，我的身體狀況已經不行了。至於你們兩個，雖然還是新人，但是之前到處挑事兒，某種角度也是熟麵孔，如果哈特晚上監視不到你們的話，他會很警惕的。”
“你的意思就是，我去結界裏麵的時候，格雷還要留在這邊搞事，確保他能引起哈特的注意？”崔斯特道，“對格雷來說這不是很危險嗎？”
“你不在，哈特不會打草驚蛇。”辛吉德道，“他是個疑心病，他隻會把你們一網打盡，所以你們分開，他反而不敢輕舉妄動。”
崔斯特沉吟著，辛吉德露出一絲微笑：“你覺得怎麽樣？”
“我不同意。”格雷福斯猛然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