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二九章】愛和恨的距離
“你的名字？”男人問道。
“卡西奧佩婭。”猶豫了一下，卡西奧佩婭還是報上了真名，雖然早已經熟諳男性的心理，可是這雙血色的眼眸，讓她有些敬畏。
“來到我這兒是什麽目的？”男人繼續問道。
“我本是……”
“打住。”編造好的說辭，被男人粗暴的打斷，卡西奧佩婭心裏一緊，不知道被他看出了什麽，男人已經繼續道。
“你要是不想說，那就不說。本王如果遇到說謊的人，是會毫不留情的懲罰他們，可本王一向不願意懲罰漂亮的女人。”
“您就不怕我會有不軌之圖嗎？”卡西奧佩婭好奇的問道。
“那也不是能問出來的東西。”男人一哂，“這幾千年來，想殺本王的人太多了，可現在本王還活著，他們卻全都死了。”
說完這句話，男人捏起卡西奧佩婭的下巴：“美人，本王很中意你，你不要重蹈覆轍啊。”
卡西奧佩婭輕笑：“大王，我要是真有這種意圖，怎麽可能說出那樣的話呢？”
“說的也是。”男人道，“那麽既然來到本王的身邊，你應該對於會發生什麽，心裏是知道的吧。”
卡西奧佩婭沒有說話，她用蓮藕似的手臂，勾住了男人的脖子。
那一夜過後，卡西奧佩婭成為了雷克頓最寵愛的女人，往日都要三四位少女侍寢的他，從此專寵卡西奧佩婭一人，日日夜夜與她同出同入，所有的士兵待她也和待雷克頓的其他女人不同，用的是一種恭敬的態度。
“本王有過數不清的女人。”雷克頓曾經撫摸著卡西奧佩婭的頭發，感慨道，“但是她們都和你不一樣，你很特別。”
卡西奧佩婭吃吃的笑，她以為這樣的情話她不會當一回事的，可是雷克頓說出來的時候，她感到自己在心悸。
其實，這件事情也是情理之中，就算卡西奧佩婭在男女之事上再有天賦，連雷克頓尚且無法平心對待的這種互相吸引，她又何嚐可能置身事外呢。
那麽，任務呢？
卡西奧佩婭沒有忘記過父親的殷殷囑托，還有臨行前，姐姐收下她吊墜時的眼神，這些她都不可能忘記。
隻是，現在還沒有得到雷克頓的全心信任，開口問機密的問題，就會被懷疑，一旦失信想要再建立信任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所以眼下當然著急不得，還是先鞏固和雷克頓的感情比較好。
就這樣，時間飛快的過去，隻有擺在窗邊那隻華美的沙漏，讓卡西奧佩婭偶爾會意識到時間的流逝。
諾克薩斯，克卡奧家族的榮耀，姐姐的眼神，仿佛都是一場遙遠的夢，或者現在的自己正沉浸在一場迷醉夢境裏，夢裏隻有她和雷克頓，以及連綴的珠玉，濃鬱的熏香，還有兩個人的繾綣糾纏。
黃沙飛過窗外，掀起沙沙的聲響。
沙漠中的一年四季都不分明，可某一天卡西奧佩婭注意到外麵街上所有的房子都披掛起了彩色的飾物，令她想起了家鄉的節日。
站在陽台遙望落日和落日下閃爍的燈光時，柔軟的披風蓋在了她的肩上。
“有煩心事？”雷克頓在她的耳後問道。
卡西奧佩婭笑了笑：“今天是什麽特別的日子嗎？”
“是新年。”雷克頓道，“是不是在沙漠裏，你都記不清春夏秋冬了。”
紅色的眼眸中，清澈的映著卡西奧佩婭的影子，她點了點頭，雷克頓拉起她的手：“跟我來。”
他帶著她來到這座房子的最高點，也是整個月亮鎮的高點，那裏已經擺好了一桌宴席，蠟燭在桌子的正中泛著浪漫的火光，雖然是嚴寒的天氣，但是被魔法加持過的這片空間裏，卡西奧佩婭感覺不到任何寒意。
“這個新年夜，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度過。”雷克頓道。
任何一個女孩子，都不可能拒絕如此的邀請，即使是卡西奧佩婭，也被眼前的景象融化。
她和雷克頓共進晚餐後，在陽台的欄杆邊親密，看著天上懸掛的一輪明月，不知不覺，夜色已深。
“嗖”的一聲尖嘯，花火升上天空，諾克薩斯也有五彩斑斕的花火，但也許是因為在沙漠中，眼前的花火在卡西奧佩婭看來，格外美麗動人。
雷克頓已經從身後扶住了她的肩膀：“喜歡嗎？我聽說沙漠外麵，有很多這樣的玩意。”
“很美。”卡西奧佩婭柔聲道。
“那就好，留神看著。”雷克頓道，“這是送給你的新年禮物。”
卡西奧佩婭不自覺的露出微笑，眼前的花火，紅紅綠綠璀璨的盛開，接著她怔怔的看到最大的那一朵，綻開之後，在天空中寫出了自己的名字。
真心相付，卻是在一片幻境之中。卡西奧佩婭笑的很開心，卻一邊笑，一邊抹著眼淚。
後來兩個人當然也是格外恩愛，恩愛到卡西奧佩婭終於可以試著問他關於恕瑞瑪古國的故事，第一次嚐試著問起時，雷克頓眯起了眼睛，冷冷的審視著她，那樣的目光她從來沒有經受過。
“為什麽要問這個？”雷克頓問道。
“隻是好奇而已。”卡西奧佩婭道，“我想聽更多你的事情……如果你不願意的話，就算了。”
“本王會告訴你。”雷克頓道，“但是，這些事情隻能告訴你一人。你必須發誓，不會將本王所說的話，說給第三個人知道。”
“我發誓就是。”卡西奧佩婭道。
“本王相信你。”雷克頓道，“可這是祖宗留下來的命令，本王也不能夠違背。你不會在心裏怪我吧？”
“我本來也不會騙你。”卡西奧佩婭道，“所以，發個誓為什麽要怪你呢？”
當時，卡西奧佩婭的心中轉過了很多種委婉傳遞消息的方法，但是她萬萬沒想到，雷克頓所說的發誓，就隻是舉起手來，誓言自己不會欺騙他，這樣的誓言沒有任何魔法效力可言，也許隻是單純為了應付所謂的“老祖宗”。
就這樣，卡西奧佩婭得知了恕瑞瑪古國的大量秘密，但是她一時之間，沒有傳遞給諾克薩斯，因為最後雷克頓說，他是以自己的生命在保衛那些秘密，力量被泄露的話，他也會受到巨大的傷害。
並沒有對他動心，可是一個對自己如此寵愛的男人，卡西奧佩婭的心中終歸不忍。
——至少，她是這樣告訴自己的。
不過，終歸是不能放棄自己的任務的，那是一個雨夜，有鎮民生了急病，雷克頓安置好她後，自己出去查看情況。許久以來形影不離，隻有這一次機會，卡西奧佩婭翻身下床，拿起雷克頓放在桌邊的花箋和羽毛筆。
她隻需要寄一封信出去，用自己的魔力把那封信送到諾克薩斯，諾克薩斯和恕瑞瑪不是敵對關係，所以這沒什麽的。
然後她會用一生來償還雷克頓。
卡西奧佩婭將信裝在信封裏封好，隻需要念動咒語，就可以將信傳遞到千裏之外。
然而，剛剛開始念誦，她的頭忽然炸裂般的疼痛，一瞬間，疼痛就撕裂了她。
卡西奧佩婭聽到自己絕望的慘叫著，在地上翻滾，疼痛不止在頭部，而是蔓延到了全身，這時她才意識到，自己的“發誓”絕不隻是說說而已，可是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即使已經幾乎失去了理智，她還是清楚的知道，雷克頓會有多麽憤怒，也知道這種情況下他不可能再原諒她了。
卡西奧佩婭醒來時，躺在冰冷的床上，蓋著潔白的被子，當她抬起頭，就看到了窗邊的那個背影。下身的感覺有些奇怪，但是現在她顧不上這些，艱難的叫了雷克頓的名字。
雷克頓回過頭來，眼中帶著深深的譏誚之意，從他的目光裏她一點也看不到曾經的溫柔，而且，他看起來也憔悴了很多。
“你真的在騙我。”雷克頓淡淡道，“我覺得我對你夠好了，可你還是要騙我。”
卡西奧佩婭說不出話來，雷克頓歎了口氣：“既然這樣，那就接受你的懲罰吧。”
他走上前，掀開卡西奧佩婭的被子，當看到被子下蓋著的粗大蛇尾時，卡西奧佩婭終於無法忍受，尖叫一聲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