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開戰
夏侯玨雖然身在深宮,可畢竟運籌帷幄這麽多年。
下兵馬但凡靠得住,他全都暗暗收在麾下,以供急用。
他這麽做一半是不得已自保,一半是為了穩住朝局,不論何時隻要大夏朝穩得住,內憂就隻能是內憂。
可如果要加上外患……那可就不好玩兒了,所以不論如何都要除掉外患。
“這十萬兵馬是孤養在西南的心腹,軍紀嚴明,操練嚴格,可謂精中選精的虎狼之師,還請唐將軍知人善用!”夏侯玨有些肉疼。
“太子殿下放心,老夫上陣殺敵幾十年,別的本事沒有,打仗還是會的!”唐鎮驍豪情滿,大有老驥伏櫪誌在千裏的淩雲壯誌。
“好!”夏侯玨眼裏隱約有光芒閃過。
潛伏深宮這麽多年,他看饒眼光還是毒辣,也是這一刻他才明白,原來……有些事情哪怕是既定的事實,也不能全信。
唐鎮驍帶著兩個兒子起身落座。
幾個男人就要再次陷入大眼瞪眼的尷尬境地時,外麵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報……!!!”
“報……!!!!”
一個滿身是血的士兵風風火火地衝了進來。
“稟報大將軍,北境戈壁的雪狼營突然被一隊蠻兵伏擊,對方來勢洶洶,我們營地寡不敵眾,幾乎全軍覆滅,還請大將軍……噗!”
那士兵吐了一口血,將手裏的信筒遞給了唐鎮驍,自己軟軟地癱了下去。
“來人!”唐鎮驍大驚失色。
他臨危不亂先吩咐人把士兵抬下去醫治,自己打開信封迅速閱讀了一遍。
正要和兩個兒子商量對策時,忽然發現太子夏侯玨還在一邊坐著,他一拍腦門。
“殿下恕罪,老夫一時……一時忘了您……”
他本來就是粗人,又心係戰場,一聽見邊境來了消息便什麽也顧不上,居然把太子都忘了。
“不要緊,大將軍不必介懷!”夏侯玨淡淡一笑,心裏對唐鎮驍的敬佩又多了一層。
朝中願意奉承他的裙是不少,可願意把他撂在一邊自己悶頭辦實事的,可不多。
唐將軍一聽他不介意,當即鬆了口氣,也不兜圈子直接將那封信送到了夏侯玨手邊。
“殿下請看!”
“老夫知道他們不安分,沒想到這麽快就打進來了!”唐鎮驍一臉憂心忡忡。
夏侯玨倒沒有多少意外。
“雖然現在隻是八月份,但北境已然進入冬季,聽那邊兒一年有七八個月都是冬,氣候嚴寒,他們此舉應該是……準備過冬了!”
他將信紙重新遞到唐鎮驍手裏,站起了身。
“既然對方開戰,那咱們也不能後退,這西北有數萬百姓,一旦遭殃後果不堪設想!”他深深擰著眉,眼裏萬重擔憂再難掩蓋。
“是!老夫哪怕拚了這條老命也會護老百姓安全,還請殿下放心!”
“多謝唐將軍!”唐鎮驍擰著眉,“另外孤還有一個吩咐,這件事……先不必傳到京城去,糧草和兵馬,我來想辦法!”
唐鎮驍猶豫了一下,雖然想不明白,但還是答應了。
“殿下請放心,打仗之事,老夫定不會泄露一言一語!”
“你不問問為什麽嗎?”夏侯玨忽然有些喜歡這老頭了。
這老家夥怎麽和那女人一個樣,有時候聰明,有時候愚笨,卻又偏偏長了一身膽子,什麽都不怕,什麽話都敢。
“殿下心懷下,老夫不懂那些,不問也罷!”他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老夫知道您懂得多,老夫願意聽您調遣,萬死不辭!”
一句話,夏侯玨幾乎差點兒繃不住眼圈赤紅,表情隱忍。
就這麽簡單嗎?原來人和人之間,也不全是勾心鬥角你死我活,也可以坦誠相待。
可這些,他居然到現在才知道,嗬嗬,真是諷刺。
……
靖元二十二年八月下旬,境外幾個蠻夷部落糾結了十萬大軍直抵西北雍關城,大將軍唐鎮驍出兵迎戰。
靖元二十二年九月初,首戰告捷,糧草卻告了急。
夏侯玨當機立斷帶人直奔西南,籌集糧草去了,為了西北百姓的安危,他不得不在半個月之內籌集二十萬石糧食,以供軍用。
他從雍關城離開時,唐宛凝萬分不舍,決定跟他一起去。
“一路辛苦,你又跟來做什麽,孤又不是不回來了?”夏侯玨聲音低沉,表情冷硬,心裏卻微微竊喜,宛宛一定是心疼他。
“我……我就是想來,還要給你交代個理由啊!”唐宛凝一甩馬鞭,嬌喝一聲‘駕!’,駕馬揚蹄跑到隊伍的前麵去了。
看著她瀟灑利落的背影,夏侯玨心裏的烏雲難得散去一些,淡淡勾了唇。
唐宛凝心裏這會兒也挺亂的,自己八成是個神經病吧,在西北城吃吃喝喝多好,實在不行跑到軍營殺敵也行,跟著他來做什麽,失策,真是失策。
……
西北的戰火硝煙並沒有傳到京城。
此時此刻的皇宮裏,正在上演一出好戲。
老皇帝年老體衰,後宮又美人如雲,他漸漸地就覺得力不從心,回回想寵幸女人可回回就是成不了事,心裏便萬分焦急。
前幾,他忽然又想到皇後曾經送給他的那種藥。
那個藥可是太厲害了,別看一丸藥不起眼,可威力卻大著呢。
一粒下去,他立刻就能整夜整夜地金槍不倒,夜禦數女都不覺得累,整個人容光煥發,好像又回到了自己年輕的時候。
他因為皇後被軟禁,忍了許久都沒去看她,可現在他再也不想忍了,也實在忍不住了,便找了一個月黑風高之夜,去了鳳陽宮。
皇後似乎早就等著他一樣,不但沒有怪罪自己軟禁了她,也沒有求情,反而心甘情願地獻了藥,然後殷殷切切地送他離開。
老皇帝心裏隱約有愧疚,但終究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當晚靖元帝就召幸了三位美人,一夜逍遙,金華大殿皇帝寢宮,足足一整夜都沒有熄滅燈火。
李寶源帶著幾個太監在外邊兒站了一夜,女子的歡笑聲也聽了一夜。
他有些擔心皇上的身體,心裏隱約覺得哪兒不對,可終究又不知道,究竟是哪兒不對。
前線將士上陣殺敵,老皇帝溫柔鄉裏柔情蜜意,實在是諷刺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