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嘲笑
夏侯琰卻一臉埋怨。
“宮裏發生什麽事了?那些下人怎麽如此猖狂,連本王都敢議論?”
最近一段時間他一直被皇後禁在府中不得出門,王府裏的下人又不敢將京城那些傳聞告訴他。
哪怕自家院牆被潑了大糞也不敢。
夏侯琰就一直被蒙在鼓裏,他以為這事兒已經被擺平了,沒想到一進宮就遇到了這樣的事。
“沒……沒事!”
“許是你聽錯了!”皇後尷尬地掩飾。
“琰兒咱們別管那些了,讓母後好好看看你,怎麽瘦了這麽多,是不是府裏伺候得不順心?”皇後一臉關牽
夏侯琰卻不耐煩地往椅子上一坐,“沒什麽順心不順心,不過禁足而已!”
他完全沒發現皇後一夜之間蒼老了許多,更沒發現她兩鬢的白發,他就那麽大大咧咧坐在那裏,心安理得享受著皇後無微不至的關牽
皇後仔仔細細把兒子看了一圈,叫人端上來兩碟子他最愛吃的點心,然後遣散了所有的下人。
“也是,你宮裏始終沒個知冷知熱的人,這事母後會另做打算!”皇後有些憂心。
夏侯琰吃著點心沒話,皇後給他遞了一盞茶,半才才猶豫著道。
“琰兒……”
“這次的事,不是我你,你怎麽能做出這樣的事,你知不知道你父皇花了多大的功夫給你找替死鬼……”
“什麽?替死鬼?”夏侯琰眼眸陡然一寒。
“誰是我的替死鬼?幹嘛要給我當替死鬼?我什麽都沒幹啊,難道現在連您也不相信我?”
夏侯琰目光陰騭,雙拳死死攥在一起,骨節泛白似乎要把拳頭捏碎。
“難不成,我那一幫最忠實的部下全都死了?”他眼眸犀利,寒光乍現看起來十分駭人。
“琰兒,隻要你沒事就好,能保下你母後已經盡力了,以後你可千萬別再做傻事,有什麽行動一定要跟母後商量……”
皇後囉囉嗦嗦一大堆,全然沒發現夏侯琰的表情已經極其不對勁。
“琰兒?琰兒?你怎麽了?”
‘咣當’一聲,夏侯琰將桌上所有的點心掃落了下來,瓷片點心碎了一地,聲音炸響,觸目驚心。
“我過我什麽都沒幹?”
他用最陰毒的目光惡狠狠地盯著皇後,一點點逼近,一字一句咬牙切齒。
“母後,我再一遍,我什麽都沒幹!”
皇後瞬間懵住,遍體生寒,久久無法回神。
半晌她才壓住心裏莫名的恐懼,喃喃道。
“難道……是有人陷害你?”
“難道是他……一定是他!”
夏侯琰的表情終於緩和一些,“母後相信我就好,這件事確實不是我!”
“而我那些部下……”他低頭用拳頭砸自己的腦袋,極盡懊惱。
“夏侯玨,早晚有一,我要你一命償一命!”那些都是他的部下,多年來跟著他出生入死身經百戰,為他鏟平一切障礙。
現在突然當了替死鬼,讓他手邊再也沒有一個忠心耿耿之人,他怎能不氣!
“好!”
皇後撫了撫嚇得不輕的心髒,上前同仇敵愾。
“這件事如果真不是你,那母後也會幫你……”
“什麽叫如果,不是我就不是我!”夏侯琰突然衝著皇後咆哮,聲音之大恨不得將屋頂震碎。
……
門外的宮人嚇得不敢靠近,隻能在附近議論紛紛。
“這宸王怎麽回事?虧待皇後娘娘竭盡全力保下他,怎麽一進宮倒對娘娘咆哮起來,如此不孝……”
“可不就是麽,要沒有皇後,這回他可死定了!”
“要沒有皇後,宸王還能封得上宸王,他既沒太子長得好看,沒太子有魄力,還沒太子孝順,更不用太子殿下出身高貴,非他宸王可比。”
“就是,瞧瞧咱們太子殿下,哪怕被冤枉都不會這麽跟皇上話……”
宮女兒們被最近京城內外沸沸揚揚的傳言洗了腦,加上夏侯玨確實裏裏外外無可挑剔,平時總是一副‘我雖然很慘但我依然無比善良’的模樣。
實在是太拉好感度了。
一來二去,京城內外合宮上下,都成了夏侯玨的鐵杆兒支持者。
就連皇帝都對他無限的愧疚,每回看他的眼神裏都寫著‘兒子我對不起你’。
對此夏侯玨滿意地勾起唇角:孤本來就這麽優秀,不是麽?
……
夏侯琰從皇後寢宮摔門而出,立刻遭到了宮女兒太監們的一致鄙視,不過為了保命,他們表達鄙視的方式很含蓄,就一個動作,衝他翻白眼。
夏侯琰總覺得自己背後涼颼颼的,一回頭,又什麽都沒有,轉過頭繼續走,背後又是一陣涼颼颼。
幾次三番後他放棄了,不耐煩直接出了宮。
身後若隱若現的宮女兒們現了身,衝他的脊梁骨狠狠地呸了一聲,方才揚長而去。
鳳陽宮裏,皇後很崩潰。
她思來想去都不知道自己哪兒錯了,隻能淚流滿麵地攙著宮女從地上爬起來。
看著滿鳳陽宮裏陌生的背影,她有些疲憊,顫顫巍巍地解開頭發躺在床上,她閉了眼將所有下人都遣散。
“齊嬤嬤,本宮好想你啊!”
她忽然開始想念以前身邊都是心腹的時候,可惜那種時候再也不會有了。
現在整個鳳陽宮,哪裏還有她半個心腹?
……
一場雪過後,年關轉眼到了。
這是唐宛凝在宮裏過的第三個年。
也許因為時間久了,都習慣了宮裏的生活,她居然也真的有了一種家的感覺。
除夕當一大早,唐宛凝從床上爬起來,招呼朝鸞殿上上下下開始忙活發放賞賜的事。
她給每個院裏的人都發了賞錢,新棉衣,有了賞賜,合宮上下一片喜氣洋洋。
碧月領著幾個太監換桃符,碧絡帶著人往各院裏送東西。
主仆一直忙活到中午,方才堪堪停下。
午膳時,夏侯玨忽然從外邊回來,臉色有些凝重。
“咦?你這是怎麽了?”唐宛凝納悶,最近這廝不是挺春風得意的麽?
“前幾宮裏來了幾個道士,我懷疑那幫道士有問題。”
“道士能有什麽問題?不就是談經論道,煉煉丹藥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