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那是以前
唐宛凝不上來自己心裏是什麽滋味兒。
她有些想哭,喉嚨裏像梗了一團棉花,眼淚也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最後她把臉埋在他的脖頸,拚命吸他身上的龍涎香,哭得一抽一抽,嘴裏嗚嗚咽咽重複著一句話。
“你為什麽是皇帝,你為什麽是皇帝?你為什麽是皇帝?”
她問了很多遍,語氣一次比一次不甘,哭得一次比一次痛徹心扉,這還是她第一次在他麵前哭成這個熊樣,傳出去真是丟臉。
夏侯玨揪得心裏一抽一抽地疼,他騰出一隻手輕輕撫著她的背,像安撫一個素來頑皮的孩子。
“宛宛,我知道你不喜歡,那咱們早些生孩子,朕早些傳位給他們行不行?”
“你再給朕幾年,這大夏朝滿目瘡痍,我不能不管,你再給朕幾年好不好?”
話一出口他自己都驚了。
這一輩子他所有的時間都花在怎麽謀權,怎麽奪位,怎麽報母後的仇恨,怎麽在後宮裏生存下去。
他為了活著,隻能去爭,這大夏朝的江山也斷斷不能落在那些人手上。
他就這麽忍啊忍,一忍就是這麽些年。
宮裏冷冰冰他早就習慣了,他都以為自己鐵石心腸沒有心了,可就是有這麽個人,她就像早上的太陽,紅紅火火,朝氣蓬勃,像一簇大紅的牡丹開得熱熱鬧鬧。
把他的心烘得熱熱的,全身上下都活了過來。
原來這世間一點兒都不冰冷,是他自己命運不濟,恰好投生在無情的帝王之家,成了一場悲劇而已。
既然活了過來,他就不想再死了,江山不過是蒼生,誰來照顧都一樣,他也該為自己活一場了。
“宛宛,你別哭了,朕的心都要碎了!”
“你住口!”唐宛凝眼裏凝著淚,凶巴巴像一頭母老虎。
“你是皇帝,你怎麽能胡襖,你是皇帝啊!”她強行把自己眼淚憋了回去,歪頭靠在他的肩頭,不知在想些什麽。
夏侯玨抱著唐宛凝,沿著禦花園的鵝卵石甬道大步流星往鳳陽宮而去。
月夜清輝下,竹林清清靜靜,仿佛這裏的一切都未曾發生過。
竹林對岸,一棵參老槐樹投下來的暗影裏,一個月白衣袍長身玉立的身影立在那,像一尊風中的雕塑,也不知立在那兒多久了。
他盯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像看了一場戲的完美結局,唇角高高勾了起來,還輕輕喃喃了一句。
“你沒事就好!”
他手裏捏著一隻桃花簽,笑得溫潤如玉。
這隻桃花簽是早上出現在他書房的,上麵寫著: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背麵是地點和時間。
他還沒看完就知道是假的,是宮裏有人借著他們的幾分交情要給她挖坑。
她是那樣大大咧咧一個人,最愛的就是打馬射箭,常常笑著那些濕啊幹的什麽的最討厭了。
她怎麽可能文縐縐弄句詩來?
可即便知道是假的,他還是來了,隻來,不出現。
唯一的目的就是想看看她有沒有中圈套,是否平安,那樣大大咧咧一個人啊,總讓人有些不放心。
那樣光明磊落與眾不同向往自由的好姑娘,偏偏流落深宮,如果當初是自己先遇到她該有多好。
他們二人打馬遊街,塞北江南,哪兒不能去呢?
可惜什麽都晚了,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離她遠些,再遠些,就這麽遠遠兒地看著她。
夏侯璟不知在樹影裏站了多久,離開時,那枚桃花簽在他手裏捏了個粉碎,他隨手一揚就再也找不見蹤影。
……
當晚上回到鳳陽宮,被明晃晃的燈一照,唐宛凝立刻有些慫。
她背過去不敢看夏侯玨的臉,夏侯玨卻重重地掰過她的肩,定定地望著她。
“宛宛,你心裏是有朕的!”
唐宛凝紅著臉不敢看他,心裏狠狠地罵自己:
你也太沒出息了,就為了這一張臉?
他是皇帝啊你瘋了?三年後他要選秀的啊!你不能這麽蠢!
有病真是有病,心裏慌什麽啊,怎麽有個鹿在不停地撞?她都快被頂死了要出人命的啊!
她揪著自己雙手,把一雙纖白的手掐得通紅。
“那個,你別瞎,我剛才昏了頭了!”她試圖搶救一下局麵。
但夏侯玨卻不會給她這個機會,他像餓虎撲食一般將她覆在身下。
他吻著她的耳朵,將熱氣呼呼噴灑在她的脖頸,在她耳邊喃喃道。
“宛宛,今生今世,朕必不負你!”朝堂後宮再沒什麽事能牽製他,誰都不能,這個下是他的,後宮也是他的。
他想要就可以要,不想要就可以不要。
那些他已經負聊女人,他不會虧待,即將要負的女人,還不如不娶,讓她們在花骨朵兒一樣的年齡,找個愛她們的夫君,多多生幾個孩子為朝堂做貢獻吧。
給不聊,不必強行捆綁在一起,後宮裏已經夠苦了,不必再徒增苦命人。
“你已經負了!”
唐宛凝一邊吐槽他,一邊臉紅地滴血,該死,唐宛凝你真是沒救了,忒沒出息了!
“那是以前!我已經當了不知道多久的和尚了。”他到最後,語氣就有些可憐兮兮。
那表情仿佛在:娘子您要是再不同意,為夫可真要憋壞了。
“那也是你自願!”唐宛凝心虛。
跟這個和前妻們分手一年多的男人好也不是不可能,最大的困難是,她不知道怎麽跟這幫前期們相處。
這可真是太為難人了,每一睜眼就是老公和前妻,這特麽不是人過的日子。
“宛宛這話得不對!”他輕輕咬她的耳朵,也不生氣。
片刻後,他忍著眼眸裏的赤紅,從床榻上起身,上癮了似的撈起她就往外走。
來不及問,兩人已經來到淨房,鳳陽宮的浴池很豪華,裏麵的水溫剛剛好。
夏侯玨將她放在一邊,自己隻穿了裏衣,一步一步走進浴池。
唐宛凝臉紅地別過臉,但還是不得不承認,這混蛋的身材是真好啊。
幸好浴池裏有無數花瓣,他脫了裏衣也看不見什麽,隻能看到他在認認真真地洗澡。
一雙粗糙的大手很快把身上的每存皮膚搓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