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西北異動
唐宛凝笑著點點頭。
“看你做事越來越穩重,越來越幹練,我也就放心了!”
“我出身將門,長在軍營,六宮之事我沒經手過,也著實提不起興趣,有你幫著我,我心裏就踏實多了!”
“皇後娘娘!”高妃忽然收了笑容,鄭重跪在唐宛凝腳邊。
“臣妾能有今日,全憑皇後娘娘一手調教,沒有您就沒有臣妾的今,隻要娘娘您用得上,臣妾願一輩子為娘娘您分憂!”
“你看你,我才了一句,你怎麽就跪在這兒了?”唐宛凝哭笑不得。
她本來把高妃當朋友的,自己在宮裏‘落魄’的時候,也隻有高妃一如既往地跟在她身邊。
給她做衣裳,幫她給夏侯玨做衣裳,給她分憂解難,她是個聰明人,知道從一而終的道理,自己壓根兒用不著多心。
何況高妃喜愛的權利和富貴,自己壓根兒不稀罕,沒有利益衝突,這朋友自然就當得。
“快起來吧!”唐宛凝親手將她扶了起來。
“皇後娘娘!”高妃感激涕零,“這底下像您這樣好的主母,大約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了!”
見過主母把妾室折磨死的,見過主母嫉妒的,見過主母把庶子庶女折磨死的,可誰見過一心對妾們好的主母?
……
唐宛凝隨夏侯玨離宮後,後宮眾讓了賞賜,也都是這麽想的。
“皇後娘娘也太好了,沒想到我這輩子還能穿上波光錦的衣裳!”
“就是啊,這鬆子核桃糕是我的最愛,我進宮這麽長時間了,還從來沒吃過手藝這麽好的,這大約是宮外請來的廚子吧!”
“可不是,這套青色的汝窯蓋碗我最喜愛,也不知是從哪兒找來的,這回的賞賜可真是厚啊!”
“是啊是啊!”
宮裏女人三三兩兩湊在一處,相互討論著各自心愛的東西,失落?不存在的,爭寵?那也是不存在的。
享受著榮華富貴的日子,不用受奴才們欺負,更不用殘羹冷炙,誰還願意爭寵啊,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大家都懂不是?
她們不但不爭寵,甚至還有主動把皇後娘娘讓給皇上的意思。
帝後情深,佳偶成,就讓她們這群不爭氣的老婆窩在後宮享受榮華富貴吧!
……
京城北邊兒的避暑莊子不大,是莊子,其實更像個林子,大約有四五十畝的樣子,就在山腳下。
莊子裏種滿了桃樹梨樹葡萄樹,碧水環山,風景優美,尤其是傍晚坐在林間的溪邊兒看夕陽,尤為愜意,最主要的是涼快。
唐宛凝其實很喜歡這裏,等到春這滿樹的花兒都開了,這裏妥妥的就是一篇《桃花源記》。
可惜來得不是時候,不過也算不錯,這樣鬱鬱蔥蔥也很好看。
唯一心裏有結的地方就是:夏侯玨每批折子都需要專人騎著馬從宮裏送出來,遇到比較大的事,還得一趟特往宮裏跑。
回回都是披星戴月地離開,再披星戴月的回來。
所以夏侯玨奔波了這麽久也沒被曬黑,隻是肉眼可見地比原來憔悴了下來。
七月初一這日,五更時候,他又摸著黑輕手輕腳地爬起來,要離開時,唐宛凝猛地睜開眼抓住他的胳膊。
“你要去哪兒?”她麵容嚴肅,眼裏布滿了凝重,顯然是早就醒了。
“宛宛,內閣有幾個要緊的折子朕要回去批一下,朕傍晚就能回來!”他聲音沙啞,眼裏布滿血絲,下巴上長滿了一片青青的胡茬,映著屋裏昏暗的燈光,顯得憔悴極了。
“我不相信,告訴我實話,到底怎麽了?”唐宛凝雙手開始微微發抖。
夏侯玨並非草包,能把他逼成這樣的,一定不是事,他越是瞞著,就表明事情越大越糟糕。
“沒事,宛宛你別多想,隻是朝政上的一些雜事,你都知道的!”夏侯玨擠出一個笑容。
“朕剛登基,推出了幾個利國利民的政策,山了某些饒利益,矛盾自然多一些,還有今年的秋闈明年的春闈,朕都要親自監管,自然比較忙的……”夏侯玨找了一大籮筐的理由去服唐宛凝。
可惜,她是唐宛凝,不是別人。
他話還沒完,她就落淚了:“你,是不是我阿爹出了事,你瞞不過我的,你瞞不過我的!”
她胸口沒來由地一痛,哭得就更凶了,夏侯玨一下慌了手腳。
“不!不是!別胡思亂想!”
“那……那你為什麽不告訴我真相?你覺得這種話能糊弄得了我嗎?”唐宛凝哭的更凶。
夏侯玨無奈,隻得把西北蠻夷那邊的異動告訴了她。
“朕派過去的探子發現對方正悄悄招兵買馬集結兵力,目標就是西北雍關城,動靜不,不過你不必擔心,朕已經加派了五萬兵力過去!”
“真的嗎?真的隻是這樣?沒別的事了?”唐宛凝半信半疑。
“沒了!”夏侯玨眼神堅定:“其餘的就是戶部和國庫的事,朕也在想辦法!”
“哦!”唐宛凝點點頭,若有所思:“怪不得你最近總是不睡覺,輾轉反側,原來出了這麽大的事!”
所有人都知道,對一個剛剛改朝換代外強中幹的國家來,戰爭意味著什麽?
夏侯玨再有能力,也不可能在一季糧食還沒收獲的時候,憑空變出幾千萬石的軍糧出來。
他再一手遮,也不可能把空空如也的國庫變得滿滿當當。
他再殺伐決斷,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擊退幾十萬敵軍。
現實就是現實,永遠都是殘酷的,夏侯玨麵對這個急需休養生息的國家,不知又有多無奈。
夏侯玨離開時,唐宛凝親自給他係上鬥篷,送他上馬。
“我等你回來!”
“好!”
他隻了一個字,便翻身上馬,動作瀟灑利落地拉起韁繩,策馬揚鞭飛奔而去。
看著他的背影,唐宛凝淚流滿麵:“如果你不是皇帝,該多好啊!”
晨光微熹,夏侯玨一身玄色暗黑龍紋鬥篷迎著風舒展開來,像一個浴血出征的王者,又像是威風凜凜的獵鷹。
馬蹄上踏著剩下山莊裏濕潤的泥土,一路揚鞭到皇城,他一次也不曾回頭。
不是不回,而是不敢回,他害怕見那個嬌的身影一直立在那兒等她,他害怕自己控製不住自己的心,會立刻想把她揉進骨子裏擁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