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和談
她總覺得,她和自己很像很像,隻是目前看來還是自己要更幸運一些。
父母和哥哥都在京城,她身邊還有一個還算傾心的夫君,雖然是明珠蒙塵,但到也算是明珠。
全下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羨慕自己,就那後宮諸多女人,提起她來語氣也是酸溜溜的。
要不是夏侯玨不吝嗇各色珍寶,高氏禦下極嚴,恩威並施,那幫女人斷然不會像現在這麽老實。
一生一世一雙人這件事,雖然沒有好的開始,但有好的結果啊。
世人都蘭因絮果,可到了她這兒,絮因蘭果,嗬嗬,聽起來似乎也不錯。
“皇後娘娘,我來見您其實也沒什麽事,隻是想問問李太妃她……”
她話一出口,唐宛凝心裏咯噔一聲,油然而生出一股敬佩之情。
‘她和自己一樣,果然是重情重義的。’
“李太妃很好,隻是病重的時候格外想念親人,太妃娘娘此生一大憾事,想必就是你和六弟沒迎…”她話音戛然而止,沒再繼續。
而安賽雅早已淚流滿麵。
“不滿皇後娘娘,這件事,安賽雅終究是錯過了。”
“為何?等將來你們吐蕃部太平了,你們大可以在一起,我們兩國更可以親上加親,永世交好。”
安賽雅沒再話,隻是抽抽噎噎地施了一禮,轉身哭著跑開了。
唐宛凝望著她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她目光透過透明的琉璃,落在那抹嬌的後背,直到再也看不見,方才回神。
琉璃窗上還貼著除夕那剪好的精致窗花,窗外氣昏昏沉沉,像是又要回寒。
今才正月初十,冬未盡,春未來,回暖是不太可能了,隻怕還有好幾股冷空氣要來。
“唉!”她歎了口氣,收回目光,“可惜了。”
“主子,什麽可惜了?”碧月端著一盞百花蜜進來,那是去年江南貢上來的蜂蜜。
當時來的時候顏色還淺,她就擱在壇子裏放在陰涼地窖裏存放了整整一年,現在這蜂蜜醇香甘甜,滋陰潤肺最好不過。
“沒什麽。”唐宛凝一邊喝著蜂蜜水,一邊打量著自己這座房間。
這是夏侯玨照著鳳陽宮的模樣給她布置出來的寢殿,雖然沒有鳳陽宮那麽寬闊大氣,但總歸是溫馨溫暖。
尤其像現在這樣的大冬,這暖閣裏上上下下暖和地讓人隻想睡覺,鳳陽宮可沒這樣的條件,燒炭也不校
喝完蜂蜜水,唐宛凝忽然吩咐。
“回頭把這裏璟王爺送的東西全都收到庫房裏去吧,隻留下我哥哥送過來的就好。”
這世上一共有兩個人喜歡給她送些玩意兒,一個是三哥,另一個是夏侯璟。
以前傻乎乎的喜歡的不行,每次送過來她都照單全收,一點兒也不知道細想原因。
現在想來……恐怕沒那麽簡單。
她對感情不敏感,現在才發現,實在是覺得自己當時太過愚蠢。
不過好在還是發現了,那麽以後,就再見,再也不見吧,那些玩意兒再好看再精妙,她也不會再擺出來了。
果然,碧月和碧絡兩人百思不得其解。
還是唐宛凝笑嘻嘻扯了個理由:“今年過年我三哥又送來兩箱子不是?你們快把那個擺出來呀?你們跟了我這麽久,不知道我喜新厭舊嗎?”
“知道知道。”碧月一邊嘟囔一邊收拾,碧絡倒是一言不發,這兩個缺真是一對兒活寶。
……
夏侯璟從吐蕃部回來後,一連好幾被夏侯玨召進宮來商議國事。
那幾禦書房一直都是封閉狀態,任何人不得靠近,連唐宛凝也不知道他們在秘密商議什麽。
出了正月,吐蕃部沒那麽冷的時候,他們果然派了信使前來,有件要事要和大夏朝的皇帝商量。
夏侯玨當即表示很驚訝,他掩飾過一絲忐忑後,揮手讓那信使下去了。
“好,既然有事那就來吧。”
那信使翩然離去,二月初,那幫來自吐蕃部的商議大臣們就到了,一切都在夏侯玨的意料之鄭
那幫信使來到大夏朝京城,就住在當初吐蕃部汗王住的那間驛館。
一模一樣的待遇,卻又完全不一樣的人,這世間竟有這樣多的巧合,起來也是諷刺。
夏侯玨照常設宴款待,宴席上,那幫人話做事尤其不敬,甚至連句客套話都沒有,言語之間頗有些得意之色。
夏侯玨也不戳破他們,隻麵色如常,淡淡笑著和他們話,該什麽就什麽,不該的便一笑而過。
酒過三巡,大著舌頭的一幫人開始胡言亂語。
有一個自稱是國師府的幕僚的人站出來,大大咧咧道:“我們國師了,看在兩國交好的份上,我們隻要五個城池,別的不多要!”
“哈哈哈!一個親王,換五個城池,劃算吧?大夏朝皇帝是不是也認為這件買賣很劃算?”
“我們國師了,隻要你一點頭,這件事我們從頭到尾不會多一個字,咱們隻管一手交城,一手交人即可。”
夏侯玨懶得多,隻問了一句。
“那你們國師怎麽不來?”
那幫人集體哈哈大笑,有我們國師足智多謀,當然要留在吐蕃部看管犯人,萬一那犯人跑了我們豈不損失大了。
也有我們國師身份尊貴不便前來,更有這樣的事不值一提,根本不用國師親自前來。
什麽的都有,但就是沒人出來真相,於是,夏侯玨了出來。
“是你們國師不敢來吧!”
他也不戳破他的身份,就隻是這樣吊著胃口,那幫人鬧哄哄亂了一陣,又繼續大大咧咧喝酒去了。
夏侯玨想了想,還是道。
“這筆買賣朕讚成了,但隻有一個條件,那就是要你們的國師親自來跟朕談,否則就免談。”
“唉你這人,你簡直太大膽了,連我們國師也不放在眼裏!”
“就是,我們國師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嘛?”
“我們國師……”他們已經醉了,出來的話不堪入耳。
夏侯玨也不惱,隻是靜靜聽著,偶爾淡笑著回應一下,其實內心無比肖想笑,這簡直就是一幫醜,不是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