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番外之唐宛凝 2
五六歲時,父親有一次出征,回來時便帶了兩個和她年齡相符的女孩子。
她們兩個同樣有六七歲的樣子,一個哭得淚流滿麵,一個渾身髒兮兮,說句不好聽的,這兩人的模樣像極了兩個小乞丐。
父親說,這是他出兵偶遇的兩個孤兒,她們的父母應該已經被蠻夷殺害,即便能找到家,也沒人願意撫養了。
唐宛凝看著她們兩人的模樣,再一次慶幸,自己終於還是比許多人都幸運,雖然在現代窮了些,但是在古代她有家世背景啊,也算是老天爺終於開了一回眼,終於讓她也做了一回衣食無憂的人。
“你們兩個叫什麽名字?”將門長大的唐宛凝一點兒都不怯生,兩個小姑娘而已,她的心理年齡加起來都三十多了吧。
“我叫阿園”
“我叫青草……”兩個小姑娘髒兮兮灰頭土臉,怯生生說道。
唐宛凝看著十分不忍,想了想就笑道:“那你們以後可願意跟著我,做我的貼身丫鬟?”
“願意,我願意!”
“我也願意。”
兩個小丫頭求生欲還是很強的,當然也有可能是對了眼緣。
總而言之,從那以後,三個小姑娘形影不離,雖說是丫鬟,可唐宛凝從來沒把她們倆當丫鬟。
一來是大家性格確實投緣,二來她來自現代,也沒那麽多人壓迫人的意識。
總而言之,她們三人的關係越來越好。
後來唐宛凝覺得她們名字不太好聽,就在征求了她們的意見之後,改成了碧月和碧絡。
碧月從小性格就活潑,偶爾發飆的時候很是潑辣的,什麽話都敢往外說,什麽都敢往外做,每每出街,最愛在街上打抱不平的就是她。
碧絡性子相對沉穩,能不說話就絕對不會說話,能說一個字解決的就絕對不會說兩個字。
兩個人性格對比十分賢明,唐宛凝的性格則恰好在她們之間,她既活潑又潑辣,既沉穩又懶得和人說廢話。
盡管性格不一樣,但這並不影響她們三人成為最要好的姐妹。
等到七八歲時,三人都長了身體,不但可以一塊兒練箭,一塊兒習武,還能一塊兒騎馬。
名分上雖是丫鬟,但唐將軍專門請來的人教導騎術時,從來都是三個人一塊兒教,三個人一塊兒學。
不管是騎馬射箭還是讀書寫字,隻要她們願意,就可以跟著一起學,隻可惜兩個人一心都在武學上了,對並沒什麽興趣。
所以後來小姐識文斷字,她們不過是沒當個睜眼瞎罷了。
不管怎麽說,唐府的日子是逍遙自在的,雍關城處在西北邊關,即便已經是邊境附近最大的城池,可仍舊隻是一個隻有前前後後八九十來條街的小地方。
主要街道就那麽多,剩下的都是貧窮而低矮的民房。
最開始出府時,見過現代的繁華的她覺得這當真是小地方,小到隻有這麽幾條街,連勾欄院都隻有一家,這顯然是不能忍。
可後來漸漸地,她熟悉了地方就覺得自己家鄉是真的好,沒錯是的,她才七八歲就已經把這裏當成是她的家鄉。
雖然氣候不好,但東西好吃啊?
雖然天冷,但是有火鍋啊怕什麽?
雖然春天很長,但百花盛開的季節又不是不來,她騎馬射箭的功夫正好學了沒地方用,可不就在春天裏用上了?
因為父親喜歡接濟窮人,許多時候連自家糧食都不夠吃,但好在他們還有一幫最最忠實的士兵,大家自己動手,努力開荒,每年也能多出不少糧食。
如此一來二去,這吃喝也就不愁了。
隨著時間一天天延長,她和碧月碧絡越發成了形影不離的好朋友,讀書認字騎馬射箭,當然這隻是生活的一小部分。
至於另外那一部分麽……嗬嗬,那就是天下每個調皮搗蛋的少年都會犯的錯誤了。
比如好奇勾欄院什麽樣,偷偷女扮男裝過去看跳舞,比如說痛恨城裏的惡霸,大半夜冒充黑衣人或者白衣鬼將人嚇得半死不活。
印象最深的一次,她們上街遊玩兒時發現有街頭惡霸欺負女人,三人一合計,當場拍板兒決定半夜偷偷溜到別人家,裝成個披頭散發舌頭伸長的女鬼去找他索命。
偏偏命運就是這麽巧合,這個人以前當真用齷齪手段弄死過不少女人,他心裏實在是虛得很,也嚇得不行。
後來被一驚一嚇就大病了一場,若他心理素質好些,說不定就熬過去了,可惜他心理素質太差,一個沒熬過去就一命嗚呼。
嘖嘖嘖,這事兒很快在城裏傳開,大家議論紛紛的同時也開始懷疑,這事兒怎麽就這麽蹊蹺,有的人好好兒的怎麽會突然死了?
紙終究是保不住火的,就在唐宛凝覺得這件事都快過去時,終於還是被唐將軍知道了。
他板著臉,那臉色沉了又沉,一言不發站了許久,唐宛凝三人嚇得大氣也不敢出,隻垂首立在那不敢說話。
本以為接下來將是一場暴風驟雨,卻沒想到唐將軍憋了半天也沒憋出一句訓斥責怪的話,反而還哈哈大笑起來。
“幹得好,這樣的龜孫子就得償命。”
這個該死的破爛玩意兒,仗著自己手裏有倆臭錢就得意得不得了,一房又一房拚命地娶小老婆,娶了又養不住,自己沒一兩個月就把人給作踐死。
之後就又繼續娶,後來都知道他的暴行,沒人再肯把女兒嫁給他,他便開始想些歪招數,
比如故意玷汙少女,搞臭人家名聲,比如故意在街上調戲良家少女,再比如說……搶占旁人家的小妾。
總而言之,此人好色又無恥,唐鎮驍幾次三番要整治他,卻始終不得法。
到底在他的威迫下,那些人家都怕得罪人選擇了私了,這才導致他一直沒抓住什麽強有力的把柄。
而這一次,他的寶貝女兒掌上明珠,居然把人嚇死了。
嘖嘖嘖,這是何等的……哈哈哈……孝順,替父分憂啊。
“阿爹,既然這樣,您為什麽沒早點兒治死他。”
“自己的小妾身亡,他報的都是病故,娘家也不管,連官都沒人報,沒有卷宗,那誰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