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共處的一夜

  堀北鈴音的獨白——

  在和天澤常夏這個男人進行了夜談以後，我終於堅定了我的目標，那就是一定要升上A班。


  那麽為了這個目標，我就不得不包容一些事情，以及認識到自己薄弱的交往能力這個缺點，所以我再次委派了綾小路前去組織學習會，就算這次是櫛田要來，我也不會再次拒絕了。


  為了這三個白癡，我特別定製了課間答疑的準備。然後剩下的包括中午都要進行學習會。


  而我沒想到，不，或者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看著須藤和C班的人濃烈的火藥味。


  一時間我都不知道我該怎麽表達對於這個人的厭惡，明顯的挑釁他也會上當，而且在這種公共場所，遍布攝像頭的地方。


  在我想要上前阻止這場鬧劇的時候，天澤常夏這個人又出現了，在我認為事態已經平息的時候。


  須藤居然又對天澤常夏進行了挑釁。


  “他是真的想死嗎？”


  從那天晚上，我看見天澤常夏正麵擊敗了我哥哥以後，我就知道這個人沒有表現上表現的這麽簡單。


  特別是他現在的眼神，充滿了漠視一切的空洞，這種眼神偶爾我也在綾小路身上看到過，不過在綾小路這個家夥身上很正常，畢竟他一直都是個陰沉的男人，而這種眼神出現在天澤常夏，這個年級上赫赫有名的老好人身上，實在是讓人難以相信。


  “他想要須藤退學。”


  看著天澤常夏完全沒有躲避須藤的攻擊的樣子。


  我的腦海中冒出了這個念頭。


  “要阻止他。”


  「須藤，住手。」


  我起身向他們衝了過去。


  抱著就算自己受傷也要阻止須藤的想法。


  “須藤你這個白癡，你隻要動手就完了。”


  看著須藤的拳頭打在天澤常夏臉上的那一刻。


  我知道一切準備都白費了。


  這個白癡。


  我站在原地。沒有辦法了。


  看著天澤常夏還擊的一拳，我又重燃了希望。如果雙方都動手了的話，隻要沒人舉報，那麽應該就沒事了。


  所以，雖然有點對不起須藤，但我現在也很希望天澤常夏能狠狠地給他一拳，畢竟我也算是受夠了這個不會吸收教訓的白癡了。


  「住手，常夏。」


  天澤常夏身後的金發女生阻止了他的攻擊，意外的天澤常夏很聽這個女生的話，即使在這種情況下，也收回了攻擊。


  我咬著下唇。


  無論如何，我也要爭取一下，不能讓我的努力白費，於是我衝上前拉住了天澤常夏的手。


  「天澤同學，請等等。」


  「沒有但是，常夏君已經受傷了，我們要先去醫務室了。剩下的事情就請到副會長麵前說吧。」


  看著這個叫做一之瀨的女生抓著天澤常夏手的樣子，我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奇怪的感覺出現在我的心裏。


  「是嗎，那我知道了，就到學生會長麵前裁決吧。」


  說出口的一瞬間我就後悔了，緊張的看向天澤常夏，希望他沒有聽懂吧。


  所以抱著不切實際的希望是多麽愚蠢。


  天澤常夏看著我的冷漠眼神，讓我莫名的感到難過。


  看著他們親密的互動，我好像置身在了另外一個世界。


  「你哥哥把你托付給我，這次就算是我完成他的委托了。我們之間到此為止吧。」


  但是天澤常夏冷血的把我拉了回來。


  「走吧，帆波。」


  看著他拉著她的手，離開的背影。


  我知道，我們之間那道微弱的聯係，被我親手剪斷了。
——

  「咕嘟，咕嘟。」


  「水燒開了。」


  我慢慢起身，不再關注櫛田。走向廚房。


  關掉開關，拿出了兩個杯子，猶豫了片刻，我把其中一個水杯拿到水管下，用水衝洗了一下。


  然後再倒上了水，回到了桌子旁。


  把洗過的杯子默默推到了櫛田的麵前。


  我把目光放在了我麵前的杯子上。


  兩個人開始了無言的相處。


  「如果我說，那就是真實的我呢。」


  沉默了很久了以後，櫛田重新開啟了話題。


  「如果這是你想的，那就是。」


  水溫有點太高了，我略顯沙啞的回答著她。


  「你能過來我這邊坐嗎？」


  櫛田靠在床邊，雙手抱著膝蓋把頭埋在了裏麵。


  雖然櫛田很擅長偽裝和利用自己的優勢，但在這個時候，我覺得我應該相信她。


  我起身坐到了她的旁邊。


  「發生了什麽嗎？」


  看著屋頂的燈光，我無緣無故地說出了這句話。


  聽到我的話，櫛田的身體好像顫抖了一下，然後抬起了頭。看了我一眼後，把頭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不許躲，不然我馬上就給學生會舉報。」


  在你麵前的就是學生會的書記，我很想這麽告訴她，但聽著她低沉的聲音，我果斷放棄了這個打算。


  「你說，沒有才能的人應該怎麽辦呢？」


  櫛田身上的氣味是和日和不同的，很平常的沐浴露的味道。


  「沒有才能的人為了不被淘汰，選擇別人沒有選擇的道路，這是錯誤麽？」


  完全沒有想聽我回答的意思，櫛田自顧自的回答著自己的問題。


  「她們也隻是為了生存而已，這樣也是錯誤嗎？」


  櫛田是必要的人，我是這麽判斷著她的價值。


  「你要聽我的答案嗎？」


  我轉頭嗅著櫛田的發香。


  「如果是普通人，那麽沒有才能就隻能被淘汰，因為她們是劣質品。如果這個人是你，那麽不管你怎樣，你都是不可缺少的。至少在我這裏，你是不可或缺的存在。所以你可以盡情的依靠我，我永遠會站在你這邊。」


  我嚐試著進入櫛田的內心。


  「是真的嗎？」


  櫛田把嘴放在我的耳邊，這樣的姿勢像是在誘惑我一樣，特別是這樣孤男寡女存在的時候。


  我用右手摟住櫛田，把她壓在了地上。


  左手撐著地板，我注視著這樣的櫛田。


  雖然很慌亂，但是還是在盡力維持著表情。


  「害怕了嗎？」


  我靠近她的臉龐，直到鼻尖相碰。


  「唔唔。」


  緊閉著嘴唇的櫛田異常的倔強，或許在這樣的情況下的櫛田，才是真實的她吧，一個柔弱的女生，裝出了堅強的樣子。


  這樣的櫛田實在是可愛度爆棚了。


  我默默地朝著她靠近，雖然櫛田很慌亂，但是也沒有任何阻止我的意思。


  看著默默閉上眼睛的她，我為自己的卑劣行為感到了惡心。這樣和南雲雅有什麽區別呢。


  我放棄了繼續下去的舉動。


  見我久久沒有動作，櫛田睜開了眼睛。看著隻是注視著她的我。


  「唔。」


  我的脖子被拉扯著靠近了櫛田，然後碰上了柔軟的存在。


  “蘋果味的。”


  我下意識判斷著。


  這應該是我第一次被別人做這種事吧。


  「你在幹嘛。」


  分離以後，看著臉龐潮紅的她。


  「如果你想要的話，我可以給你，隻要你能一直站在我這邊。」


  櫛田閉上眼睛，把她轉向一邊。


  這實在是很讓人心動的誘惑，但看著這樣的她。我感覺氣惱。


  我站起身，斷絕了這個曖昧的氣氛。


  「不要這樣，你不需要這樣我也會站在你這邊的。你隻要做你自己就可以了。」


  我拉著她的手把她從地板上拉起來。


  「這樣會著涼的，去洗個澡吧。」


  櫛田看著這樣的我，隻是咬了咬嘴唇，什麽也沒說，就進了浴室。


  我在櫃子裏找了很久，終於找到了一條嶄新的浴巾。


  然後我靠坐在浴室門口，聽著流水聲，腦海中卻是一片空白。


  “為了自己的複仇，把無辜的人拉進來是正確的嗎？”


  看著手上嶄新的浴巾，如果母親還在，她會怎麽做呢。


  在時針的轉動中，流水停止了它的呼吸。


  「哐。」


  聽到了浴室門打開的聲音，我立刻起身，背對著櫛田把浴巾遞給了她。


  「我這裏沒有衣服，用這個遮一下吧。」


  她卻沒有接過。


  溫暖的臂膀穿過我的兩側，抱住了我。


  我們就保持著這樣的姿勢，感受著對方的體溫和心跳。明明隻是兩個認識沒有多久的兩個人，卻到了現在這個地步。


  「你這樣會感冒的，明天就要考試了。」


  我能感受到我聲音的沙啞。


  「你別動。」


  我閉上了眼睛，轉身憑感覺給她套上。


  「去床上吧。」


  說著這樣很有歧義的話。


  「好。」


  櫛田卻乖巧的聽著我的指令。雖然這個聲音異常的幹澀。


  在櫛田躺上床以後，我關上了燈。


  想著櫛田的性格。


  跟著爬上了床。


  在我上床的一瞬間，我感覺櫛田好像顫抖了以後。


  把被子拉到我這邊，蓋住了我。


  我靠近了櫛田。她的身體顫抖的更加厲害了。


  “所以，歸根結底她也隻是個普通的女生。”


  心裏念叨著這樣的話。


  我伸出手摟住了櫛田。把她的頭枕在我的左手上，感覺著她顫抖的身軀。


  「我還沒有過。」


  雖然沒有說完，但我理解了她的意思。


  「就這樣就可以了，睡吧。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安慰著此刻卸下防備無比脆弱的櫛田。


  我隻是默默地在黑暗中注視著她，雖然明明什麽都看不見，但我卻覺得此刻她的臉應該是平靜的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憑著手臂的酸麻程度，判斷應該已經有一個小時了。


  聽著櫛田平穩的呼吸，她應該是睡著了。而我隻是繼續保持著同樣的姿勢。這樣的櫛田，才是符合她外表的樣子。


  「我會站在你這邊的，你不是一個人。」


  低聲念叨著。


  雖然這樣很難受，但是為了不吵醒櫛田，我就保持著這樣的姿勢慢慢睡去。
——

  順應習慣的生物鍾，我睜開了眼睛。


  看著麵前熟睡的少女。我的左臂已經失去知覺了。


  要用什麽詞匯來形容現在的櫛田的話，用睡著的灰姑娘來形容的話，我覺得是非常貼切的，雖然我並沒有見過灰姑娘。


  我應該要起床洗漱準備晨跑了，但是櫛田還在睡，我不知道應不應該叫醒她。


  「嗯？」


  在我糾結的時候，櫛田像是聽到了我的心聲，慢慢睜開了眼睛。


  在我們互相注視著對方的時候。


  櫛田突然忍不住笑出來了聲。


  「早安，常夏。」


  這才是櫛田真正發自內心的笑容。


  「早安，桔梗。」


  在輪流洗漱完以後，我準備出門晨跑。


  「你先回你的宿舍吧。」


  我穿好衣服後，對櫛田說著。


  「你要去哪裏？」


  疑惑地看著我的櫛田，展露出真實性格的她，一顰一笑都有異常的魅力。


  「晨跑。」


  「我也要去。」


  就像觸發了開關一樣，今天的櫛田像個孩子一樣。


  「你先回去吧。」


  無奈的看著身後的櫛田，這已經是我第N次停下來等她了。


  所以我討厭和弱者一起行動。隻會讓雙方都感覺到疲憊。


  「沒，沒事的，常夏，我還能堅持。」


  雖然已經快到極限了，但還在拚命堅持的櫛田。對著這樣的櫛田，我實在是說不出責備的話。


  「休息下吧，差不多了。可以回去了。」


  看著太陽的高度，應該差不多也到休息的時間了。


  「可以，可以休息了嗎？讓我先緩一下。」


  好像已經透支到極限了，櫛田扶著膝蓋，全身都在顫抖著。


  「上來吧。」


  蹲在櫛田麵前。


  「欸。」


  默默地背著櫛田走向宿舍。理論上這個時候應該用公主抱會比較浪漫，但是事實上這樣的動作非常費力，而且也很尷尬。


  櫛田身上的汗水滴落在我的身上，櫛田的腿上也有很多汗水，所以抱著很容易搭話。因為很多汗水的緣故，被我背著的櫛田非常難受，一直在不停地扭動。


  感受著櫛田的動作。我默默加快了腳步。


  「下來吧。」


  已經快到宿舍了，再這樣背著容易被別人看見。


  「這麽快嗎？」


  已經恢複了體力的櫛田慢慢從我身上下來。


  「那麽，常夏，考試順利，下次再見。」


  櫛田向我道別。


  「昨晚的事情，是我們的秘密，不能告訴別人哦，而且，我真的很高興，有一點喜歡上常夏君了喲。鑰匙我會好好保存的。」


  像是喜好捉弄人的小惡魔，櫛田留下了這樣的話，回到了宿舍。


  摸著毫無波動的胸口，感受著平穩的心跳。


  「鑰匙？」


  想到了某種可能性。


  但看著櫛田的背影。我放棄了追上去的想法。


  「隨她吧。」


  我也慢慢地回到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