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鱷魚小孩
第二，慕樂原本打算吃完午餐，再去摸一摸她還不太熟悉的繪畫器材。
沒想到家裏突然有客人來訪，打亂了她的“行程安排”。
來的人是孔鶴安，慕樂跟他已經比較熟悉。
他看上去比第一次見時要疲憊一些，但倦容也掩蓋不了他的俊美。
“中午好，家夥。”孔鶴安溫柔地跟慕樂打招呼。
如果他真的是個漂亮姐姐，慕樂不定會撲過去埋胸。
她乖乖地回應：“中午好。”
孔鶴安就像是顧明淵找來給自家貓鏟屎添糧加換水的朋友，他帶慕樂吃飯，陪慕樂聊。
臨走時問慕樂：“顧明淵可能趕不回來了。明隻能我帶你去學校……你會害怕嗎？”
“不會的。”慕樂搖搖頭，“你、能和他，話嗎？”
孔鶴安愛憐地看著慕樂：“可以的，我可以跟他通話。”
慕樂高興起來：“那，告訴他。好好休息，不要急。”
我一個人也可以。
甚至覺得一個人更快樂一點。
孔鶴安：“……”
別顧明淵，他聽見這話都覺得感動得不行。
人類真是太強大了，這才幾啊，那麽一隻幼崽，現在都會關心人了嗚嗚嗚……
當，孔鶴安發消息給顧明淵，問他：你覺不覺得，你家寵物長大了？
顧明淵忙裏偷閑回了他一個：？
[就是。]孔鶴安飛快地打字，[變得更乖巧懂事了。而且好像……個頭也高了一點點。]
顧明淵：[。]
顧明淵：[一直很乖。沒變。]
孔鶴安：……
這是什麽又高興又驕傲又帶著點炫耀的回複啊！
他氣惱地熄了屏，轉頭休息去了。
第二一早，孔鶴安按照約定過來接慕樂。
慕樂的校服是提前發的，顧明淵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設置好管家機器人，幫她把校服拿去洗好熨平放在窩邊上。
如果不是慕樂自己躲進衛生間穿衣服，那管家機器人不定還會伸著兩隻機械臂幫她穿。
也不知道顧明淵會不會在另一邊通過機器人偷看。
太壞了這個男人。
慕樂自己換好了她的校服。
帝國首都氣候宜人，四季如春。
她上的這所學，校服是可以選擇長裙或者短褲的。
慕樂這裏兩套都有。
開學第一，她穿的是長裙。
上半身的內搭是一件白色短袖襯衫，外麵套著長至腿的藏藍色背心裙。
最近氣溫略有下降，不知道是顧明淵還是貼心又智能的管家機器人怕她凍著，還多給她準備了一條白色的連褲襪。
慕樂穿好衣服，戴上做好的精致龍角，站在鏡子前麵轉了一圈，欣賞自己的美貌。
看上去才八九歲的身體。
本來就是孩子，皮膚好得像嬰兒。
眼睛又大又圓。
怎麽看都是個絕世可愛。
就連布克都坐在她的假龍角上，高高興興地：“走吧！我們去征服那些學生！”
慕樂雖然不覺得學生有什麽好征服的。
但她還是很高興地出門了。
孔鶴安就站在門口等她，還來不及牽起她的手，就看見這孩踩著皮鞋噠噠噠跑到車子邊上。
孔鶴安看著她的模樣，突然……也好想養一隻人類啊。
太可愛了。
又可愛又乖巧，還會關心人呢！
畢竟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孔鶴安笑著搖了搖頭，幫慕樂打開車門。
開學第一，首都學的停車場裏擠滿了各式各樣的車子。
他們的車子路過校門，緩緩駛入停車場時，慕樂打開車窗往外看了一眼。
一瞬間，簡直像是來到了動物成精大集會。
路過他們車子的犀牛媽媽人高馬大，鼻尖和額頭都有標誌性的尖角，明顯是在靠蠻力拖著自家孩往學校門口走。
稍遠一些的鱷魚爸爸順著脊背長了一排尖刺，有一點駝背，笑起來時露出一大排銳利的牙齒。
他的孩子沒有駝背，蹦蹦跳跳的非常活潑，還咧著嘴巴露出同款滿嘴尖牙的笑容，一看就會是將來學校裏的霸王。
各種各樣的耳朵都不算稀奇，還有長著翅膀和尾巴的孩子。
慕樂通過觀察，發現了另一件事情——
很多成年獸人是可以控製自己外形的。
他們能把尾巴收起來，有的翅膀也能收起來，沒有太多特別明顯的動物特征。
但是孩子還不能完全改變，有的看起來遲鈍一些的，手臂或者腿都還是獸類的樣子。
有一隻象，從車子裏出來以後就一直在哭。
他的腦袋還是深藍色的，鼻子完全就是一隻象鼻子，腦袋兩側還掛著大大的象耳朵，讓他看上去顯得更傻。
而且身為一隻象。
雖然他的歲數還很，但他的個頭已經有一米七了。
這隻體型強壯身高一米七的“象寶寶”哭聲震。
一直哭到班級裏。
一直哭到慕樂的座位旁邊。
慕樂：“……”
全班哭得最響的孩居然是她的同桌。
更奇怪的是，她的同桌哭到一半看她一眼，緊接著就……哭得更凶了。
慕樂被他哭得一臉懵。
老師過來又勸又哄，象完全不聽，隻能調換座位。
換來換去也沒人願意坐在慕樂的身邊，最後調過來的，還是慕樂在校門口看到的那隻“霸王預備役”。
慕樂試著跟他打招呼：“……你好？”
霸王竟然也好像有點怕她，話時都不太敢露出自己的牙齒：“你……你好啊。”
慕樂：“……”
她什麽也沒做啊。
開學第一，老師也不會講太多東西，早上就隻是發了課本，接著就是自由交流的一節課。
慕樂又發現，孩子們好像對同類更親近。
沒有同類的那些，大概分成食草動物、食肉動物和雜食動物幾個團體。
她有些迷茫地聲問布克：“顧明淵到底算哪種動物啊？”
布克不太確定地聲：“爬行科吧……你看看教室裏有沒有蜥蜴寶寶和咱們做朋友呢？”
慕樂：“……”
別蜥蜴寶寶。
現在什麽寶寶都不敢靠近她。
沒人敢和她話，隻有霸王左顧右盼，壯著膽子問她：“那個。你、你會噴火嗎？”
慕樂：“…………我現在還不會。”
以後也不會。
霸王的更大膽了一些：“哦！我叫鄂爾特，你叫什麽？”
這個問題……
慕樂想起顧明淵給她□□件之前，也思考過很久她的名字。
他給她起名的方式就是根據星際字典隨機找字，然後喊她，看她有沒有反應。
好在“樂”這個字很快被隨機到了。
他一喊樂樂，她就答應一聲。
所以……慕樂的證件上，現在的名字是……顧樂。
有點別扭，像男孩的名字。
慕樂跟霸王：“你喊我樂樂就好啦。”
霸王驚訝地看著她：“你為什麽這麽……”
他想“可愛”。
想了想，又換了一個他自認為更準確的詞：“為什麽這麽和藹？”
慕樂：“……”
我是你奶奶嗎？
你為什麽要用和藹來形容我？
……知道不能跟學生多計較，慕樂沒多什麽。
交流課的時間很漫長，慕樂跟霸王了沒幾句話，霸王就開始四處結交他的新朋友了。
慕樂還聽見他到處給別人：“我才不怕那隻龍！”
得多了，就有人起哄。
還有人對霸王：“你不怕她，那你去摸她的角啊！”
霸王：“呸。有本事你來？你敢跟她搭話嗎！”
“哇，隻有你敢。”
“那你敢和她做朋友嗎！”
“誰我不敢！”
慕樂：“……”
她聽著這些對話，隻覺得很像以前網上流傳的，兩個女孩吵架。
一個“我哥敢吃屎！”，另一個“我哥也敢！”。
敢吃屎的霸王很快轉了回來。
慕樂看見他的鱷魚尾巴露了出來，在他的背後不安地晃動兩下，最後猛地一拍凳子，下定決心一般，提高聲音：“樂樂，我們是朋友嗎！”
慕樂：“……是的吧？”
霸王鬆了口氣，轉過身和他的新同學們歡呼去了。
慕樂：“……”
看來顧明淵這個品種，在動物世界，真的很強。
她咳了兩聲。
……多希望自己也會噴火。
至少嚇一嚇這些孩，讓他們稍微安靜一些，不要再那麽聒噪了。
慕樂翻了翻自己的數學課本，看了一眼上麵過於簡單的問題，預感到自己未來的生活會有多麽無聊。
然後她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語文課本。
實在是太簡單了。
即使她才剛開始學習星際語沒幾，這個年紀的語文課文在她眼裏，也就跟三年級英語差不多。
好在上午的“課程”很快結束。
這些課本都在同一個不聯網的電子書機器裏，關上光屏就能收起來裝進口袋。
體型各異的孩子們紛紛把課本裝好，在老師的指揮下湧出了班級門。
霸王鄂爾特已經有了一大堆朋友，他是在大家的簇擁下走出班級門的。
跟他比起來，慕樂形單影隻。
甚至顯得有點可憐。
孔鶴安一直在門口守著，跟他一樣坐立不安的家長也有不少。
主要還是看種族習性。
有的動物習慣一直帶著幼崽，有的動物擅長放養。
這種從遠古時期就流傳下來的習慣已經深深地刻在了基因裏。
眼看著放學時間到了，孔鶴安在學校門口不安地來回走動。
很快，一大群孩像大學食堂開飯一樣蜂擁而至。
學校為了防止踩踏或其他危險事件，放學生出門時不是根據年級，而是根據體型。
一米五以上的先出去，一米五到一米二之間的是第二批。
顧明淵把慕樂帶回家時，她的身高還不到一米二。
孔鶴安眼睜睜看著一隻沒比自己矮多少的象哭哭啼啼出來，心裏更加擔心“弱又無助”的慕樂。
很快，第二批孩也出來了。
慕樂一個人走在最後。
孔鶴安踮著腳尖，伸長了脖子去看。
看見顧明淵家的孩孤孤單單的樣子，心疼得不行。
再一對比帶頭的那隻鱷魚，慕樂就顯得更加可憐。
孔鶴安還來不及迎上去。
就見鱷魚跟大家揮揮手：“我還有朋友在後麵，你們先走吧！”
他跟自己新交的朋友們道別。
然後穿過人群——走向了排在隊伍末端的慕樂。
孔鶴安：“……？”
此時慕樂已經走到了接近門口。
她一抬頭，就看見那隻墨綠色頭發的鱷魚屁顛顛跑到自己身邊，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一般，朝她舉起了手——
慕樂：！！
鄂爾特把胳膊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慕樂：……？
“我的朋友！”他開心又大聲地宣布，“歡迎你！有空去我家玩！”
孩子臭屁的樣子實在可愛。
慕樂噗嗤一下笑出聲來：“好啊，那……”
她話還沒完。就感覺自己麵前，突然籠下一大片陰影。
慕樂跟鱷魚同時抬起頭。
隻見顧明淵就站在他們的麵前。
麵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