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吾鄉
因著要照顧茱萸,葭月也沒法子閉關修煉,隻得白日裏繼續研究傀儡術,晚上修煉伏春山經,時而給被要求看孩子的團子來一頓全魚宴。過了半年,不僅大眼睛沒醒,連著徐小海也依然在閉關。她倒也不急,硬是在荒島上又待了一年。隻到又一年夏天,徐小海出關了,她這才準備離開。
大眼睛是在春天時醒的,這家夥醒來時候還有些心虛,怕葭月罵她。葭月又不是不講理,閉關這種事說不準,所以就沒說它什麽。為此,大眼睛感覺跟著她也還不錯。等葭月再禦使枕中船的時候,它很是配合。指哪飛哪,惹得葭月很是誇了它一翻。
徐小海的傷並沒好全,但好在已經能修煉了。葭月走之前,問他要不要跟著去蒼梧被他拒絕了,葭月也沒勉強,選了個晴朗的早晨離開了。隻未飛出多遠,就又聽到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喊聲。
卻說餘珍珠老遠就發現了葭月,立馬大聲喊道:“阿月,等等我!”
造孽呦,她跟餘珍珠這是什麽緣分?葭月正準備催大眼睛走快點,餘珍珠就坐著隻尾巴鑲滿珍珠的飛魚船飛了過來。
“阿月,你這船那來的?瞧著有些眼熟哇。”餘珍珠看了看頂上的那朵黑蓮花道,她怎麽記得這花應該是透明的琉璃色。
“你管那麽多?這回又有什麽事?”葭月說著還暼了眼她的飛魚船。
“漂亮吧?我可是一眼就相中了的。”餘珍珠很是得意的道,說完,她又接著說:“沒什麽事,這不是想著跟你一起回去,路上也有個說話的。”
“那走吧。”葭月說完讓大眼睛繼續飛。
餘珍珠卻詫異的道:“你不趕我走啦?”
葭月沒好氣的說:“趕你你會走嗎?”
“當然不會,我知道你那都是口是心非,你巴不得有我陪著你說說話呢。”餘珍珠搖頭道。
如此這般飛了半日,餘珍珠忽然大叫道:”我想起來了,這是枕中船。“說完,就雙目灼灼的看了過來。
“怎麽?想搶?”葭月挑眉。
餘珍珠點點頭:”可惜了,怎麽就到了你手上。這要是換個人,我搶也就搶了。”
”你倒是自信!”葭月被她氣笑了。
“開玩笑的,開玩笑的。搶什麽搶,我這飛魚船使著就挺不錯的。“餘珍珠為自己添補道。
“走吧,那那麽多話。”葭月說著就收回了眼。
餘珍珠卻又道:“我說我們幹脆甭回蒼梧了,直接往歸墟去得了,算算時間也沒幾年了。”
“你是不想回宗吧?”
“讓你猜中了。我估摸著我以後都不會回宗了,我那好師傅約莫已經起了殺心。沒辦法,誰讓我太過優秀,都成宋真真的心魔了。”餘珍珠頗有些得意的道。
這事,葭月也覺得餘珍珠倒黴。且她說的也有理,來來回回也確實浪費時間,還不如先找個地方修煉。於是她出言問道:“你知道歸墟怎麽走?若是去早了,難不成我們倆個就在海上飄著?”
“歸墟附近有個小島,我們先去島上。她當年就是從歸墟下來的,你跟著我走就是了。”餘珍珠說著就讓飛魚船調轉了方向。
葭月猶豫了下,這才跟了上去。
足足花了一年,餘珍珠才找到她說的小島。兩人到了島上沒多久,就相繼閉關了。
一晃眼,五年過去。眼見著通天門就要開了,葭月早早就出關了。才出來,就瞧見餘珍珠正在與槐序說話。正好奇他兩個在說什麽,毛老就發現了她。
“阿月,你出關了。”毛老高興的道。
“嗯。你們什麽時候到的?”葭月說著看向了停在水邊的黑色大船。
槐序回道:“昨個就到了,坐的是鬼劍宗的鬼泣舟。”
餘珍珠則憤憤的道:“阿月,你還不知道吧。來的可不止我們十個,各宗另還派了些結丹期的精英弟子,原來他們早就有了通天令。”
葭月點了點頭,並沒多說。
“阿月,你就不覺得氣憤嗎?”餘珍珠依然氣鼓鼓的道。
葭月不以為意的道:“這事我早料到了。”
“別人也就罷了,宋真真也來了。”餘珍珠說著還朝某個方向看了眼。
“來了就來了唄,她又打不過你。”葭月隻覺得頭疼,這怎麽又變得跟個孩子一樣。。
“也是,我就是不想見到她。哎,不對,她應該更不想見到我。有我在的地方,她就會被比下去。”餘珍珠這麽一想,頓時樂了起來。
葭月不理她,這人如今就是想一出是一出,沒個定性。
“罷罷罷,我走了,好讓你們說悄悄話。我知道你嫌我礙眼,興許才見我跟槐道友說話,還吃醋呢。”餘珍珠說完就往旁邊去了。
葭月正要問問槐序,餘珍珠跟他說了些什麽,她懷疑餘珍珠沒說什麽好話。那邊毛老就先喜滋滋的道:“阿月,你可別誤會,是餘珍珠說你在這裏閉關,我們才在這裏等著你的。他們兩個也沒說什麽,我都聽著呢。”
槐序:“.……”
葭月聽了隻好解釋道:“我沒吃醋!”
“這就好。”毛老說完覷了眼槐序,見他的臉果然黑了下來,暗道自己又多嘴,忙鑽進了袖帶裏躲著了。
葭月瞧見了,就問槐序:“生氣呢?”
“沒有。”槐序抿著嘴搖了搖頭。
“我就當你沒生氣。除了我們十個,另外還有那些人來呢?”葭月說著就坐到了旁邊的石頭上。
槐序跟著坐了下來,這才搖頭道:“我沒怎麽注意。”
葭月點頭表示理解:“我問錯人了,你這人一直獨來獨往,除了我,好似沒跟誰來往過。”
槐序猶豫了下還是解釋道:“沒有必要。”
“願意說說原因嗎?”
“我不屬於這裏。”
“可你現在就在這裏。我說你怎麽總跟個世外人一般,原來是這麽個緣故。”
良久,槐序才抬頭看著她道:“也許你說的是對的。”
“這就是了,豈不聞此心安處是吾鄉。你如今即在這裏,自然亦屬於這裏。”葭月笑眯眯的道。這人除了變臉那回,其它時候都表現的溫和有禮,實則淡漠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