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門閥

  門閥,淩駕於一切之上,門閥之下,皆為螻蟻。


  無論朝代更替,門閥始終左右天下大勢。


  內海九大家族,在世人眼中,那就是權貴巔峰。


  賀承業這樣的繼承人,都會被人奉承為太子。


  但是,內海九大家,不過是百年世家而已。


  而百年世家,也隻是等同於三等門閥,實際不如三等門閥。


  秦冷兩家謀劃升閥,那麽,必然是三等門閥了。


  可是,秦冷兩家哪裏來的資格?

  如今的大華,一等門閥隻有一家。


  程家。


  二等門閥十家,其中絕大多數,是古武世家。


  三等門閥六十六家,其中百年世家和古武世家各占一半。


  新興豪門……一家也無。


  何謂百年世家?


  沒有百年傳承,算什麽百年世家?

  申海杜家,就是百年豪門,但是,在五十年前,升閥失敗,如今也在謀求升閥的資格。


  這也是杜家在地位上,不如燕京內海九大家的原因。


  聽冷翰飛說完,秦歌難掩臉上的震駭。


  這表情倒也不是裝的。


  他想了想,問道:

  “伯父,那秦冷兩家,何來的升閥資格?”


  冷翰飛看著秦青山,秦青山眼中明滅不定,終於還是緩緩說道:

  “當年,你大哥秦文遠的母親,以命相搏,救了三個二等門閥的繼承人,所以……秦家手上握有一個資格,但是十年之期快到,再不用,就作廢了。”


  “而這些年,無論我如何的努力,卻都還達不到最基礎的條件,隻能讓你伯父全力助我,一旦我秦家升閥,我自然會百倍回報冷家。”


  秦歌沉默不語。


  哪怕成為三等門閥,也已經擺脫了世俗法律的約束,自有一套專屬於門閥的製度來製衡。


  一句話,這個世界就是一個大棋盤。


  無論你是何等角色,何等厲害強大。


  但是隻要你在棋盤上,你,就是棋子。


  僅僅是棋子!

  而門閥,是棋手。


  不管這棋手的棋藝有多爛,他都是棋手。


  你再強大,你是棋子,你就得遵守棋盤的規則。


  他再弱小,他是棋手,他就可以隨便在棋盤上挪動你。


  就是這麽簡單。


  秦歌的眼前,不由得浮現出了一張臉。


  那一半魔鬼,一半天使的臉。


  那是被自己親手撕裂的半邊臉。


  弘景滅了賀家死神,等同於暴露了自己的存在。


  但是無論是誰,都不會猜到,自己的靈魂是秦戈。


  所以,賀承業來申海,多半是受人指使。


  能指使賀承業的人,除了門閥中人,還能有誰?


  門閥這個詞,是禁忌。


  普通人聽都不應該聽到。


  秦家能獲得一個資格,是秦文遠母親用命換來的,難怪,秦青山對秦文遠會放縱包容到這個程度。


  不過,這跟自己又有什麽關係呢?


  冷翰飛也輕輕歎了一口氣:


  “其實,這些東西不應該說給你聽,但是,你小子豔福不淺,一個子桑寧,一個程怡,卻無形之中,讓你變成了我們計劃之中,最重要的一環,所以,縱然你是凝霜的未婚夫,我也得眼睜睜的看著你跟其他女人打情罵俏。”


  秦歌臉上略顯局促。


  冷翰飛卻笑了笑,說道: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你以後該做什麽還是做你什麽,隻希望你在關鍵的時候,能出一把力。”


  秦青山咳嗽了一聲,緩緩說道:


  “我和你冷伯父,今天做了這個局,就等著各類宵小跳出來,但是卻要委屈你了。”


  秦歌深呼吸了一席,展顏一笑,淡淡說道:


  “晚上我會把辭職報告發到王厚德那邊。”


  秦青山看著他,突然說道:

  “我可以給你……!”


  “不用!”


  秦歌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淡淡說道:

  “我自有安排。”


  說完他起身,對著秦青山和冷翰飛彎腰為禮,然後退了出去。


  到了門口,他並沒有再入宴會場,而是看了一眼恭立在一邊的一個老者,問道:


  “後門在哪裏?”


  老者對他點頭示意,帶著從後門離開了宴會場。


  …………


  …………


  同一時間,燕京四九城某處別墅區。


  這是整個大華最頂級的權貴才有資格居住的地方。


  一位三十歲的年輕公子哥,慵懶的靠在沙發上,端著一杯酒極品紅酒輕輕搖晃。


  門口一道渾厚的聲音響起:


  “公子,賀承業被逐。”


  李思唐淡淡一笑,眉頭輕輕一挑,笑著問道:


  “承業這麽快就扛不住了嗎?不應該啊。”


  那個聲音恭敬說道:

  “是賀家那位發了話,還讓人帶了一個耳光過去,修家那位出了手。”


  李思唐眼睛微微一眯,緩緩起身,赤腳踩在厚實的手工頂級地毯上,蹙眉說道:


  “修羅為了報恩,還真是……舍得下本錢啊,這樣的話,我反倒是不好出手了。”


  說著他眯起眼睛,帶著淡淡的殺機:

  “但是既然出了手,就不能半途而廢,吩咐血衛,動手。”


  門口的聲音一顫:

  “公子,萬一未盡全功,這局麵,可就不好收拾了啊。”


  李思唐嗬嗬一笑,毫不在意的說道:

  “這跟我有什麽關係?承業受到羞辱,所以,一怒之下獵殺一個私生子而已,鬧得再大又如何?他修羅要找麻煩,也隻會去找賀家的麻煩,跟我李家有什麽關係?”


  “遵命。”


  門口的人答應一聲,李思唐突然叫住了他:


  “慢著。”


  別墅房間內陷入寂靜,隻有他光腳踩在地毯上,輕微的沙沙聲。


  “承業什麽時候離開申海?”


  門口的人答道:

  “賀家派了護衛過去,應該上了高鐵,再有五個小時,就能到達燕京。”


  李思唐輕輕一笑,說道:


  “做戲做全套,那麽,派出另外一組血衛,在承業下車之後……截殺!”


  門口的人忍不住渾身一顫,想要勸阻,卻硬生生的壓了下來。


  “不用擔心,我不是要殺了承業,但是,讓他受點傷,幹掉賀家幾個供奉,事情,豈不是更好玩了?”


  昏暗的房間內,李思唐輕輕揮了揮手,門口一道黑影退下,他打了一個哈欠,然後又躺回沙發上,有些玩味的看著手中的酒杯,輕輕一笑:

  “秦歌?有點意思啊,孫家那位小公主你招惹了就招惹了,但是,居然連程家的小公主你都敢招惹,我是該說你無知無畏呢?還是不知死活?”


  “承業啊承業,你還真給賀家丟人啊,這麽簡單的事情,都能讓你辦得這麽離譜,你這個賀家繼承人,當著還有什麽意思?”


  “算了,看在兄弟一場的份上,我就救你一命吧。”


  “沒有繼承人的頭銜,你這一輩子,當個富貴閑人,豈不是好過早死?”


  “我算不算救你一命?”


  李思唐的眼中,鋒利一閃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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