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出現轉機
“怎麽樣?和老板談妥了沒?”
阿武走到李紹白的身後,伸手拍了一下李紹白的肩膀,這個李紹白,穿上西裝以後倒是一表人才,阿武真是越來越欣賞他了。
正陷入思索的李紹白感覺有人拍了他一下,當即一招擒拿手反扣住阿武,阿武沒防備被李紹白抓個正著。好在李紹白學藝不精,這招擒拿手也使得不利索,否則阿武這手臂怕是要好好休養幾天了。
“啊!疼!”
聽到阿武發出的慘叫聲,李紹白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幹了什麽,連忙鬆開手,滿臉歉意地看著阿武。
“阿武哥,實在是抱歉啊,我實在沒想到你會突然出現在我身後……”
阿武知道這不是李紹白的錯,便也沒有計較,隻是邊揉著被李紹白掰疼的手臂,邊將方才的問題又問了一遍。
“你與老板的事情談妥了嗎?”
李紹白搖搖頭,雙眼無神,雖然這隻是一件小事情,但帶給李紹白的打擊卻有些大。現在的他不夠強大,以至於想做一件事情的時候,隻能借助別人的力量。
“這點小事算什麽啦,當年老板遇到的事情可多了去了。”
一直跟在方耀庭身邊的阿武對身邊許多事情的看法都比較平淡。當年方耀庭從一個什麽都沒有的少年一路成長到現在這個位置,其遭遇的事情可想而知。雖然阿武是半路上跟隨方耀庭的,但方耀庭身上的許多事情他都是知道的。
李紹白點點頭,對於方耀庭所經曆的苦難與挫折李紹白一點兒也不懷疑,方耀庭的出身並非是世家大族,背後也沒有什麽權勢做支撐,一如現在的李紹白。
“多謝阿武哥關心,我不會放棄的。”
李紹白口中說著不會放棄,但臉上的神情卻一點也不堅定。人非聖賢,又有誰能始終堅守正確的道路呢?阿武點點頭,並沒有繼續說別的,隻是伸出手拍了拍李紹白的肩膀,之後就離開了。
原處隻剩下了李紹白,街上依舊人來人往,每個人都帶著自己的目的在路上來回穿梭,李紹白望著行人,望著繁榮的街市,望著花紅柳綠的的招牌,一切都變得陌生起來,李紹白此刻覺得自己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算了,死馬當活馬醫吧啊,就去找施然小公子吧,隻是這個施然小公子又在哪裏找呢?李紹白邁開長腿,大踏步朝前走去,身後素俏新開的店鋪麵前顧客蜂擁而至,反襯得李紹白的身影格外的孤寂。
素俏選在今天開張,其實是蹭了依香衣閣上次秀的熱度。由於上次時裝秀上大部分的服裝都是由素俏提供的,因此素俏在那場時裝秀上的名氣就此打開了。素俏現在趁熱打鐵將店鋪開張了,人們聞名而來,素俏的店鋪顯得異常熱鬧。
李紹白離開素俏的店鋪之後,又叫了輛黃包車回了西交街的第一酒樓。對於這個施然小公子,李紹白其實並不是多麽了解,但是張利民作為西交街上開了十幾年酒樓的老板對於這個一直打理西交街的施然,了解程度肯定超過了李紹白。打定主意李紹白毫不猶豫地來到第一酒樓的門口。
由於張閔翔已經離開了第一酒樓,所以在門口迎上李紹白的是酒樓裏的另一個小二,這個小二看著麵生,但是態度比起張閔翔來不知道好了有多少。
“李老板,裏麵請!”店小二連忙迎上李紹白,弓著腰,別提有多客氣了。
由於李紹白已經來過好幾次了,酒樓裏的跑堂對於李紹白多少都有些印象,加上昨日老板因為李紹白直接將自己的侄子趕出了酒樓,店小二說不害怕那是假的,因此見到李紹白之後竟比以前還要客氣幾分。李紹白顯然不知道這些事情,還以為是張利民管理酒樓的手段得到了提高,還有些滿意地在心裏讚賞了一下張利民。
張利民正在大廳裏的櫃台,將張閔翔趕走以後,服務人員有了一個空缺,張利民就將原本在櫃台幹活的人也支去跑堂了。這些個天,秋高氣爽,來酒樓吃飯的人也比平時要多一些,酒樓的生意也是分季度的,時好時壞,天氣好的時候,人們也願意多出門一些。
張利民聽到門口的動靜,有些奇怪地抬起頭。酒樓裏的店小二都知道一個規矩,那就是在酒樓裏無論發生什麽大的事情,能不鬧出動靜就不要搞出動靜,畢竟這個第一酒樓是一個大眾型性的場所,大動靜不利於酒樓做生意。
張利民這一抬頭,就看到李紹白邁著大步徑直朝著自己走了過來,後麵跟著的小二甚至一路小跑著跟在李紹白身後。張利民朝著店小二揮揮手,小二會意之後,立刻掉頭離開去招呼其他的客人。
“李老弟,今天為何如此匆忙?”
李紹白昨日才與張利民詳細地談論過重陽之宴的事情,今日按理說應該有很多事情要做,沒道理還有閑空跑到自己的酒樓裏來。
“張老哥,我今天來是有些事情想問一下你。”李紹白擰著眉,三步並作兩步跨到張利民身旁。
“什麽事情?我一定知無不答,李老弟但問無妨。”看到李紹白臉上嚴肅的表情,張利民知道李紹白絕對是遇到了什麽事情需要自己。
“我想問張老哥,對施然小公子的了解有多少?”
張利民一聽到李紹白的問題一時間有些愣住了。這個施然小公子在西交街的出名度甚至超過了西交街的原主人方耀庭。方耀庭雖擁有西交街的所有權,但是幾乎從來沒有過問過西郊街道的事情,加上西交街這個已經沒落的街市早已經沒了什麽油水可撈,方耀庭對西交街也不怎麽重視。
直到方耀庭將西交街的所有權讓給了施然之後,雖然西交街依舊不怎麽繁榮,但是施然給西交街帶來了很多東西。施然是施家唯一的小公子,上麵有九個姐姐。在家裏可以說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此人年少時曾經在英國留了五年學,直到四年前才回到了中國。但是回到中國的施然對於家族經營的布坊並沒有太大的興趣,一直混跡在上海灘紈絝子弟之中,終日縱情於聲色犬馬,很多人都說施家到了施然小公子這一代算是完蛋了。
但施然也並非世人所說的那樣無能,他來到西交街之後,雖然並沒有將西交街落魄的 經濟拯救起來,但卻將西交街的治安搞成了整個上海灘治安最好的地方。施然在英國接受的是眾生平等的教育,因此對於那些貧苦人民從來不會看不起。甚至有時候還會出麵幫助那些貧苦人民討公道。
但是由於上海灘的人們本來對貧苦人民的關注不多,且自身的紈絝形象留在世人的眼裏的印象太深,世人一提起施然就會有一句“施家要敗在施然手裏了”的說法,但實際上施老太爺卻一直很喜歡自己的這個孫子,倒不是因為施然是施家唯一的男孩,而是這個在英國生活了五年的孩子,骨子裏有許多人不曾擁有的東西。每當家裏人提起外麵人說施然又做了什麽壞事情的時候,施老太爺都是抿唇一笑。
張利民對施然的了解並不多,他比較清楚的事情是,這個施然小公子在收取西交街的例錢的時候,並不像一般的人那樣計較錢目,甚至有的的時候遇到盈利比較低的店鋪直接免了例錢。西交街的人對施然感念很深,平時隻要賺到了錢,一般都不會欠著不給。
“我絕對施然小公子是個好人,隻是不知道李老弟怎麽突然提起了施然小公子?”看來這個施然的確是一個不錯的人,張利民講到最後,還忍不住又誇了一句。
“我想去找施然小公子,張老哥知道如何找到他嗎?”李紹白故意避開張利民的問題,問了另外一個十分重要的問題。
張利民自然察覺到李紹白似乎故意避開不回答自己的疑問,但張利民並沒有在意,他知道李紹白這樣做必然有自己的道理。
“說來也是有趣,這個世人口中的紈絝子弟,最好看戲,基本上隔上一個星期就去戲班子聽戲,有時候一周能去兩次。”
“但是我還是不知道該怎麽去找他?”張利民提供的消息的確是非常有利的信息,但是眼看著重陽節就要到了,李紹白不可能為了施然一個人去等上一個星期。
“不不不,明天下午就是施然去聽戲的日子,這個施然就好一口京劇,上海灘京劇班子不多,施然平時去的就那麽幾家。”
李紹白聽到這裏,倒是對這個施然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尤其還在英國那樣的西方城市待了五年之久,居然喜歡聽京劇,而且生活有規律得如同一個清修的老年人。這樣的施然怎麽可能會是世人口中的那個留戀於聲色犬馬之中的紈絝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