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魏正陽回美國
張閔翔想著這樣的變化畢竟不是什麽壞事，自然便無心去查詢具體原因。
魏正陽，忙完此事之後，便與施家告別很快回了美國。施老太爺總希望施秀可以回來看看自己，美國不好去，同樣也不好回來，加上現在世事動蕩，施秀能在美國生活自然也不是一件壞事。
魏正陽離開的那一日，施然和施老太爺一同出去相送。那日天空飄著小雨，身著黑色衣服的保鏢在施老太爺身後恭敬地打著雨傘。施老太爺太爺那寫滿滄桑的臉上，刻滿了歲月留下的痕跡，每一筆都意味著施老太爺這些年來的經曆。
施老太爺帶著施然一直將魏正陽送到附近的飛機場，飛機場上隻停了一架飛機。按道理說這樣的天氣並不適合開飛機，但是因為同坐飛機的還有一位首長，剛好也要去美國。魏正陽便與這位首長坐同一架飛機。
施老太爺看著陰沉沉的天氣，心裏浮起一縷不好的預感。遠在美國生活的外孫兒好幾年都不見一次，施老太爺很希望他可以多留一會兒。但是魏正陽在美國的生意上剛好遇到急事，不得不匆匆忙忙趕回去。
“陽陽，你瞧今天天氣不好，要不明日再走吧。”
施老太爺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開了口。卻很快被魏正陽拒絕。
“外公，我今日的機票已經買了，再走就要幾天後了。”
魏正陽倒也沒有說假話，最近天氣一直算不上好。飛往美國的飛機也算不上多，今天的機票還是好幾天以前預定的，若是再給退了，魏正陽就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到了。
施老太爺張張嘴，並沒有將心裏的話直接說出來。最後不得不點點頭，渾濁的眼睛一直盯著魏正陽的身影舍不得離開。魏正陽長得有七分像施秀，施老太爺這樣看著魏正陽，便覺得自己看到了曾經的施秀。
“那你小心點。”
魏正陽點點頭，拉著一堆行禮登上了月台。魏正陽的背影越來越小，直到徹底消失在施老太爺的是視線裏。施然伸手扶住施老太爺的手臂，他能感受到施老太爺在魏正陽徹底消失了背影的那一刻，身形一閃。
“爺爺，你沒事吧？”
“沒事。”
施老太爺擺擺手，示意自己沒有事。但隻有施老太爺才知道，魏正陽離開的那一刻，他絕對自己心都空了。施秀什麽時候才會回來還是個未知數，但施老太爺活到這個歲數，再多活的都是上天送的。
“我們回去吧。”
施老太爺轉身挽住施然的手，這些年來施然總是一個人生活，沒有兄弟姐妹。父母死得又早，活脫脫一個可憐的孩子。這些年來，施老太爺雖然說是他的爺爺，卻對施然要求十分嚴格。
施然這些年來很少擁有像個普通孩子一樣的玩耍時光。從最開始，每日送到私塾，後來又送到國外留學，真正能夠享受到家中生活的時間卻很少。卻巧在施然是個心大的孩子，根本不會想到這些事情，一年又一年，從未因為這些事情說過施老太爺。
施然挽著施老太爺回到車裏，車窗外麵的小雨漸漸成淅瀝之勢。很快雨水模糊了車內人與外麵世界的界限。路兩旁的樹木飛快地向後倒退，一棵棵像是被將軍教導過的士兵，一個個邁著整齊的步伐，有條不紊地退開。
回去的路似乎變得比來時的路還要長，施老太爺一直坐在緊貼窗戶的位置，不停地看著車窗外的景色。施然明顯感覺到今天的爺爺和往常不太一樣，就好像心裏有了沉重的心事，就連呼吸都不如往日那般輕快了。
“爺爺，你怎麽了？”
施然輕輕搖著施老太爺的手臂，施老太爺緩緩回過頭來，伸手撫摸施然的頭發。一下一下，滿是慈愛。在施然的記憶裏，爺爺上一次這樣充滿慈愛地撫摸他還是在他小的時候，那個時候他比一般的孩子還要調皮。
經常在外麵做了錯事回來，擔驚受怕地站在施老太爺麵前。咬著唇，捏緊衣角，但幾乎每一次施老太爺都隻是慈愛地撫摸他的頭發，看著他的眼睛，嘴角帶著最溫柔的笑容，用一種類似於哄孩子的語調對施然說。
“然兒啊，你這樣做不好，我們下次不要這樣了。”
幾乎每一次，施然都昂起那顆小小的腦袋，對著施老太爺咧出一個最燦爛的微笑。這件事情就算是徹底解決了，之後施老太爺再也不會找他麻煩，而他也可以毫無顧忌地繼續玩耍。
但隻除了一次，施然和一群街上最頑皮的孩子摸到了賭坊。那些孩子都是這街上沒大人管的，每日在街上遊蕩，什麽事情都會做。施然跟著他們竟也開始做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施然清楚地記得，那天他和那群孩子進入賭坊的時候。他們原本隻是站在一旁觀看。有一個施老太爺的手下，在街上看見施然進了賭坊，便跑去與施老太爺告狀。施老太爺知道後，勃然大怒，帶著手下直接去了賭坊，將施然從裏麵拖了出來。
那是施然記憶裏爺爺對自己最狠的時候，也是在那一次的經曆裏，施然明白了在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可以做，同時有很多事情堅決不能做，碰也碰不得。一個是傷害自己的事情，一個是傷害別人的事情。
那一次，施老太爺十分嚴厲地請出了施家的家法。但是施然這些年來，糊塗也糊塗過去了，每一次都是平安無事，何時聽說過施家竟然也有家法這一說？很快，施然便嚐試了那個施家很久沒有動用過的家法，打板子。
打板子這件事情，本身就帶著侮辱性。那時施然的年紀雖然不大，但是卻也知道人要保全麵子。哭得十分慘烈，隻為了不被打板子。但施老太爺下的命令，哪裏有被撤回的時候。施然無論怎麽鬧，那頓板子最後一下不少的全落在了施然的屁股上。
就在那個時候，施老太爺站在他麵前說了一番足以讓他終生難忘的話，“你覺得打板子是一種侮辱，那你跟著一群亂七八糟的人亂混就不是對自己的侮辱嗎？你現在哭著求情不是一種侮辱嗎？我從小如何教育你，是你自己丟了自己的體麵。”
那次挨打過後，施然就被施老太爺直接送去了留學。那個時候的施然隻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尚且還沒有獨立生活的能力，就要獨自去麵對遠隔親人家鄉的那種孤獨寂寞之苦。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異國他鄉，語言不通，還時時被人嘲笑、、、、、、一切的一切，施然全部都咬牙堅持下來了。
隻因為施然腦中謹記施老太爺說過的那句話“我們施家的男人，無論在何處，都不能為自己的家族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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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然從過去的思緒中回過神來，施老太爺的臉在近在眼前。雖然他時常在爺爺麵前晃悠，卻未曾仔細地端詳過施老太爺的臉。他記憶中的爺爺生得一張國字臉，有很粗很黑的眉毛，每次一瞪眼，他都會嚇得一跳。
可眼前的這張臉上卻隻有因為年老而日漸鬆弛的皮膚，瘦削的臉頰，以及渾濁的眼睛。而那雙眼睛也早已經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每次集中在一處的時候，施然都會感覺爺爺是在發呆。到底是在什麽時候，記憶中的爺爺被眼前的人替換了。
“這些年，委屈你了。”
施老太爺握住施然的手，兩隻不同年齡的手交疊在一起又形成鮮明的對比。施然的指節人斑，又醜陋又幹癟。
“爺爺你說的什麽話，若是沒有爺爺，就沒有現在的我。”
施然連忙用另一隻手覆蓋在施老太爺的手上，撒嬌似的將頭倚靠在施老太爺的肩膀上。爺孫倆依偎在一起，似乎一同回到了很久以前，施然還是小孩子的時候，經常讓施老太爺抱。無論走到哪裏，小手都會緊緊地拽著施老太爺的衣角。
施老太爺笑著用另外一隻手輕輕拍著施然的肩膀，窗外的雨還在下著，沒完沒了。春天尚且還沒有來到，春雨倒是匆匆忙忙趕來了。這個時節的溫度算不上高，雨水滴到行人的衣服上，透著縷縷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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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李紹白進了青幫本部以後，每日在腦海裏想的事情便隻有該怎樣建立一個自己的人馬。白虎幫的仇還沒有報，李紹白自然不會放任不管。
李紹白找到馬四喜，直接明說了自己的想法，那就是一定要找白虎幫會報仇。在這一點上馬四喜竟與李紹白有相同的想法，二話不說便答應了要和李紹白合作。但盡管如此，屬於李紹白自己的隊伍人數還是太少，兩人人獨闖，絕對不是個明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