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第一重夢境
安暖打開車門,距離顧墨深還有幾步之遙。
巷子的盡頭傳來一陣巨響,黑色的車直衝而來。
來人從車窗探出腦袋,一手握著方向盤,槍口對著安暖。
“暖暖!小心——”
顧墨深朝著安暖狂奔而去。
“砰——”
不等他跑過去,就看見安暖轟然倒地,隨即地上一灘的鮮血。
這一刻,顧墨深的世界仿佛按下了暫停見。
他瘋了一樣的跑過去,將安暖抱在懷裏,雙手抖得厲害,“暖暖,都怪我是我不好!”
魏瀟的眸子猩紅,一腳油門撞向迎麵而來的車子。
找死!
“砰——”
兩輛車都被撞得變形,那輛車倚著牆壁疾馳而過,車身和牆壁摩擦的聲音,尖銳刺耳。
魏瀟眼睜睜地見他離開。
“三哥!快,上車去醫院!”
顧墨深抱著安暖,眼底透著的殷紅,像是染了鮮血。
抱著安暖的手能輕易看出在顫抖,一滴眼淚順著臉頰滑落,打在安暖的臉上。
“老公……我不痛.……”安暖的眼眶也泛著紅,臉色蒼白毫無血色,卻帶著淺淺的笑。
顧墨深咬著唇,唇間滲出絲絲血跡。
“噓……暖暖,別說話,很快就到醫院了!”
顧墨深別開臉,不敢多看她一眼。
……
醫院。
顧墨深坐在手術室門的地上,一拳打在地上,巨大的勁道,手背的手爛成一片,混著泥沙和血跡。
都怪他!
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如果昨天他沒有離開莊園,沒有喝得爛醉,沒有將手機靜音!
這一切就不會發生,安暖也不會因此……
他好不容易才將她尋回,這一次,他又沒有將她保護好!
顧墨深心裏無盡的悔恨已經將他淹沒,他像是失去了痛覺,一拳又一拳重重地砸在地上。
旁邊的魏瀟實在於心不忍,看著這樣的顧墨深心裏難受得厲害。
他蹲用盡所有力氣緊攥著男人的手臂,以防他再度傷害自己。
魏瀟眼底也像是染了鮮血,咬牙道:“顧墨深!你這是幹什麽?!三嫂現在裏麵治療,你卻在這裏自輕自賤!這不是在戳她的心窩子嗎?!”
多年來,他不曾見過顧墨深這副模樣。
在他的記憶中,那個時而玩世不恭,時而張狂桀驁,時而清冷高貴的才是顧墨深!
自從安暖出現後,他便多了幾分溫柔和人情味。
但這樣痛苦自責,自輕自賤還自殘的顧墨深,他還是頭一次見。
顧墨深垂著眸,真個人周身都散發著陰冷。
魏瀟顯然低估了他的力氣,他抽回手,又是一拳砸在地上。
“魏瀟.……你知道她是誰嗎?”
顧墨深的聲音嘶啞,帶著些小心翼翼,聽起來滿心壓抑。
魏瀟不解。
不就是安家大小姐嗎?還能是誰?
顧墨深背脊靠著牆壁,腦袋微揚,魏瀟看見他眼裏,盡是悲傷。
眼睛望著天花板的燈,有些失神,咬牙痛苦道:“她是sun!”
魏瀟微微蹙眉,sun?
“我知道啊!國際知名設計師——sun!”
雖然他不關心這類事情,不過也略有耳聞。
但這和他的關係也不大啊!
不知道顧墨深什麽時候點了根煙,修長的手指染了鮮血,撚了根煙有些落寞。
他搖了搖頭,歎息,“不止!他是組織消失的sun!”
也是他找了整整五年的sun!
顧墨深的話猶如夏日的一道驚雷在魏瀟的耳畔狠狠炸響。
他的眼睛瞪得老大,滿臉震驚!
剛剛他是不是聽錯了?
或者說,是他的耳朵出了問題!
他聽說過不少關於sun的傳聞,組織裏的人見過安暖的人幾乎奉她為神。
魏瀟怎麽也無法將安暖這嬌滴滴的模樣和組織裏那桀驁不馴的sun聯係在一起。
他咽了咽口水,找回自己的聲音,試探性地問道:“三哥.……你會不會找錯人了?”
不是他懷疑三哥的能力,而是這安暖實在和傳聞種的sun相差太遠?
顧墨深冷冷地吐出兩個字:“沒錯!”
語氣堅定,不容半分質疑!
魏瀟抬眼看向手術室,腦海裏回憶起R國發生的事情。
如果安暖不是sun的話,那絕對不可能從K的手裏將謝依依救下來。
而且,S那瘋批也不會這樣輕易收手。
顯然,這一切無一不在說明,安暖就是sun的這一事實!
這也就解釋了,顧墨深為什麽會娶這個看似一無是處的安暖。
魏瀟心裏暗暗祈禱,這安暖可千萬不要出任何事情才好!……
手術室。
安暖躺在手術台上,還沒有打麻藥之前就已經不省人事了。
現在的她,好像置身於一個虛幻的世界。
天空一片昏暗。
安暖站在路中央,看著人來人往,卻沒有一個人能夠注意到她。
這裏是哪裏?
正當她疑惑的時候,場景突然轉換。
一個昏暗狹小的房間裏,女人站在窗口,雙腳銬著鐵鏈,身上套著染了泥灰和血跡的裙子,已經看不出裙子原來的顏色。
安暖環顧四周,目光落在這個女人身上,心跳越來越快,隱隱泛起不安。
這個地方太過熟悉,是她做夢都想要逃離的地方。
安暖緊咬著唇,麵無血色,瑟縮著往後退。
突然,外麵傳來一陣開門的聲音。
同一時間,安暖大退一步,跌靠在牆上。而窗邊的女人也轉過身來。
那張熟悉的臉倒映在安暖的瞳孔,安暖靠著牆壁跌坐在地,雙手捂著嘴唇,淚水從猩紅的眼眶滑落。
她的瞳孔閃爍,無盡的恐慌和無助在無限蔓延。
這分明就是她自己啊!
女人麵色慘敗,臉上滿是是汙漬和傷痕,絕望地看著牆邊的安暖,眼神裏像是在求救,又像是欣慰。
說不清也道不明。
門打開,進來兩個黑衣人有些詫異,這女人一直盯著牆邊?
順著女人的視線看過來,什麽也沒有發現。
個子較小的男人用手捅了捅旁邊的高個子,“這女人難道瘋了不成?”
“瘋沒瘋管我們屁事,隻要沒死就怪不著我們!”男人撇撇嘴,覺得有些晦氣。
高個子上前一把抓住女人的手臂,女人一直看著這邊,都忘記了反抗,小個子一針注射到她的手臂上。
也不挑什麽血管和位置,直接落針,光看著就覺得生疼。
安暖瘋了一樣的衝上前,想要將那兩個人拉開。
但她就像一道虛影,觸碰不到任何人,眼睜睜地看著當初的自己再一次受到非人的折磨,卻依舊束手無策。
女人那張一模一樣的臉朝著她欣慰的笑了笑,張了張嘴卻沒發出一絲聲響。
滿心痛苦的安暖如同置身黑夜,看不到一絲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