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顧墨深,我好想你啊
魏瀟一手撐著額頭,緊閉著雙眼不願意看到安暖的表情。
像是在經曆一場大劫難,如果三哥知道了應該會弄死他們吧?
但事到如今,這是他們能保護三嫂最好的辦法了。
比起讓三嫂的生命受到威脅,他們寧願讓三嫂難過……
程訣文件從文件袋裏抽出來,還有一直筆,一同放到茶幾上。
什麽協議?
這要他怎麽說得出口?
“說啊!”安暖轉過身來紅著眼眶,對著程訣咆哮,“說阿!你要我簽什麽協議?!”
說話間,安暖越走越近,來到茶幾麵前,垂眸看了眼桌上的協議書。
封麵加粗的幾個大字讓人觸目驚心,一萬根針紮到身上也不過如此。
安暖舔了下嘴角,臉上帶著邪肆的笑意。
彎腰拿起桌上的協議書,手停在空中看了眼,周身散發的低氣壓,讓人不寒而栗,冷笑一聲,“嗬——是離婚協議書啊!”
說著,指尖一個用力,隨即將協議書撕了個粉碎。
魏瀟抬眸,詫異地望向安暖,就知道她不會簽協議書的!
程訣麵無表情像是個機器人,一言不發,絲毫不受安暖的舉動影響。
隨即側身,又從文件裏拿出一協議書,放到桌上,“太太,簽了吧!”
“程訣,我勸你要不要來我這裏煞費苦心了!我是不會簽的!”安暖拿起桌上的協議書,又撕。
“三嫂,我們是真的為你好!如果那群人知道你和三哥還有關係,肯定會不擇手段將你也……”魏瀟眉頭緊皺,語重心長。
“什麽事都告訴我,就說是為我好?”安暖的眸子裏的疏離越來越強烈,看向程訣和魏瀟的視線,就像是在看兩個陌生人。
程訣和魏瀟無可奈何,安暖不願意在這裏繼續僵持著,扭頭上樓。
客廳裏氣氛尷尬,到處都彌漫著低氣壓。
“程訣,這下要怎麽辦?”魏瀟扶額,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睡過覺了,眼底是一片淤青,腦袋也隱隱作痛。
安暖不會簽字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隻是沒有想到有點過於激進。
但斷絕關係是保護安暖最好的辦法,那頭的人都知道安暖是顧墨深的妻子,倘若現在還將她藏著掖著,對方必定起疑心。
三哥現在生死不明,不能讓安暖在陷入危機。
隻有讓對方覺得,安暖對於他們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才能平安。
程訣將文件收起,習慣性地推了下鼻梁上的眼睛,“那就直接走合同吧,明天就把離婚合同公布出去!”
“程訣!著對三嫂會不會太殘忍了?”魏瀟眉頭緊皺,不安地看向二樓緊閉的房門,心裏各種不是滋味。
程訣臉上沒有什麽表情,轉頭看了二樓一眼,嗓音低沉道:“走吧!”
樓上的房間很是安靜,安暖清楚地聽見程訣和魏瀟驅車離開的聲音。
安暖躺在床上,徹夜難免。
將自己捂進被子裏,貪婪地呼吸著屬於顧墨深的獨特氣味。
眼睛腫的像桃子,頭發淩亂,短短幾天劇瘦了五斤。
……
晚上十二點。
安暖從床上翻身爬起,換了身衣服,驅車到了新濱集團。
如今的新濱集團早就已經沒有了往日的模樣,一片廢墟,剛出過事的街道,又是半夜,路上一個人都沒有。
剛下過雨,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氣味,讓人覺得惡心。
一輛黑色的車停在廢墟前麵,車燈開著,借著光看得清四周拉起的警戒線。
安暖打開車門,大半夜出現在這種地方也不覺得害怕。
她傻愣愣地站在巨大的廢墟堆前麵,蹲在地上,將腦袋埋進身體。
小小的身體一抽一抽的,能聽到女人小聲的抽泣聲。
幾分鍾後,女人起身走進廢墟,紅著眼眶茫然地看向四周。
這是顧墨深出事的第五天,直到程訣出現以前,安暖都不敢來到這個地方,她不願意相信這一切。
直到今天程訣和魏瀟的出現,甚至讓她簽訂所謂的離婚協議書。
這一次,安暖是真的慌了!
黑夜裏,沒有月亮,天空還下著蒙蒙的細雨。
安暖借著微弱的手機燈光,搬起一塊又一塊的石頭,眼淚止不住的往下落,自顧自地呢喃著:“顧墨深……你快出來啊!”
“你不是讓我在家乖乖等你嗎?你怎麽還不回來啊!”
說著又像是賭氣一般,癟嘴生氣道:“你個騙子!”
安暖就像是個孩子失去了最心愛的東西,在廢墟裏不斷翻找。
一個又一個的石頭抱起來,又挪到旁邊的位置,全身都是髒兮兮的。
頭發也早就已經被與淋濕了,一雙白皙鮮嫩的手,此刻卻遍布傷痕。
她蹲在廢墟裏嚎啕大哭,哭到累了就倚在一旁的石頭上,很沉默。
老天爺跟她開了個天大的玩笑,安暖隻覺得滿心悲涼。
安暖倚著石頭,天空落下的毛毛雨掛在她纖長的睫毛上,她抬頭看著天空,一顆星星也沒有。
她低聲呢喃道:“顧墨深,我好想你啊!”
天蒙蒙亮的時候,安暖回到車上,開著回到莊園。
剛到門口,安保人員就將安暖的車攔了下來,男人有些為難,“太太,從今天起你不能再回莊園了!”
安暖整個人都髒兮兮的,唯獨一雙眼睛幹淨得要命,她詫異地看向門口得安保人員,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什麽意思?”
“太太,我們接到程助理的通知,從今天開始收回莊園,你的東西等下會有人給你打包送到酒店!”男人彎著腰不敢對上安暖的視線。
這是程助理吩咐下來的事情,他們必須執行。
安暖的視線落在莊園,心好象空了一塊,這些人就連她和顧墨深的回憶也要一起拿走嗎?
是不是太殘忍了點!
“太太,還有莊園的車子也會收回,至於你的日常東西會送到酒店,酒店是程助理囑咐的給你落腳的地方,定了三天……”
安保人員好像還在說些什麽,安暖看著他的嘴一張一合的,隻是完全聽不到聲音,開門將車鑰匙遞到那人手裏。
一言不發,就像是提線木偶,一舉一動都沒有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