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看門狗
高德弗裏麵色焦急，如果不是外邊下著小雪，寒冷刺骨，說不定臉上掛著的不是霜，而是汗水。
艾德看了他一眼，不急不緩的道：“去哪兒？”
“我們邊走邊說。”高德弗裏舉止匆忙，顯然發生了什麽大事。
“你得先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還沒有發生。”
艾德張了張嘴，有些無語地看著高德弗裏，而警長依舊焦急，道：“我的意思是，馬上就要發生什麽了，是布倫特讓我來找你的。”
看著艾德的無動於衷，警長呼了口氣，快速眨了幾下眼睛，道：“好吧，別怪我沒警告你，你的姐姐，那個凶悍的女人，莉莎·威廉姆斯現在有危險，說不定馬上就要和整個維利西斯的貴族老爺們一起遭殃了。”
一句話便讓艾德的眼神變得銳利而危險：“如果你拿我姐姐的安危開玩笑，我一定會給你臉上來一拳的。”
“快一點，換身體麵點的衣服，我們要去參加宴會。”
說完，艾德快速回了房間，拿起了新裝備，開始快速而認真地喬裝打扮，換上了黑色，領處有淡藍色點綴的襯衫和棕色外套，腳下踩著一雙靴子，伊諦絲告訴他，這是今年的潮流，男士舍棄了繁瑣，選擇了相對隨性的風格。
除此之外，他還給自己貼了一片假胡須，用發膠把原本的卷發梳了上去，讓自己看上去成熟一些。
艾德不希望任何人認出自己，更不希望因為不被認出而被講究安全和體麵的貴族們拒之門外，於是到姐姐的房間拿了一封邀請函。
當他以完全陌生的形象出現在高德弗裏麵前時，這個警長愣了好一會。
兩人坐上了去往宴會場的馬車，艾德直截了當地道：“說情況吧。”
“好吧。”高德弗裏聳肩道：“工人幫，就是我帶你去見識過的那夥黑幫，他們在暗地裏有動作，最近維利西斯來了一個臭名昭著的雇傭兵，和工人幫有關聯，他叫奧斯韋，是個在戰爭星環上的一個打手，後來在暗地幹起了殺手的行當，我在軍隊裏的時候就聽說過他。”
艾德稍加思索，便記起了這樣一位被他記錄在名單中的灰暗角色。
“你們是怎麽知道他和工人幫有所關聯的？”
高德弗裏道：“在我接手之前，我手下的這批人已經監控他們很久了。”
幹得不錯，布倫特……隨後艾德又問道：“他是拿錢辦事的殺手，他沒有本事也沒有動機去殺掉一整個宴會廳的貴族，這個黑幫出身的殺手知道你們的底線，所以他才能在名單上逍遙到現在，除非他活夠了，否則你們的情報一定有誤。”
“情報沒錯。”高德弗裏忽然換上一副笑眯眯的表情：“按照布倫特的說法，這叫什麽.……話術，隻有這麽說，你這樣的大人物才能馬上動起來，不過我可沒騙你，工人幫真的跟那個殺手在密謀著今晚在宴會上幹掉某個貴族，隻是我們不知道是誰。”
艾德沉默了許久，他冷漠地搖了搖頭：“不能再有下次了。”
“沒有特殊情況的時候，製止犯罪是你的工作，我沒有義務參與。”
“不要生氣嘛。”高德弗裏眯眼笑著，滿不在乎的樣子：“問題就出在這裏，我確實不是當警探的料子，情報的來源是工人幫的一個酒鬼，喝多了，出了紕漏，但上頭，包括布倫特，他們都不可能把一個酒鬼喝醉了的瘋話當做情報，然後派人包圍整個宴會廳。”
“治安署和軍隊還真是不一樣，這裏的那些大人物生怕自己做錯了事，顏麵掃地，麵臨貴族的苛責，他們不想打勝仗，他們隻要體麵。”
“我就是想知道，你是不是那種大人物，現在看來，不像。”
“如果真的按照軍隊的製度和習慣去管理維利西斯，那才會出大問題。”艾德以諷刺的語氣道：“至於你在治安署的那群上司，你以為他們為什麽能坐在這個位置上，正是因為他們從不犯錯，活的比別人更久罷了，關於這點，現在的布倫特也一樣。”
“他靠野路子發家，所以派了你過來，因為你跟他一樣野，認為路子野就能辦成事。”
高德弗裏笑眯眯地道：“過獎了。”
“但這種事，我不希望再發生一次。”艾德半是威脅地道。
說完，馬車便駛到了地點。
艾德再次叮囑道：“記住，這裏沒有戰爭，這裏也不是軍隊，忘掉那些粗俗的魯莽，一切都要按規矩辦事。”
“規矩，我懂。”
他們走向熱鬧的宴會廳大門，忽然，艾德停下，抓住高德弗裏的手臂，迫使他也停下了腳步。
“幹什麽？”
迎著警長不解的目光，艾德有些不耐地指向一個方向，他的不耐並不針對身邊的警長，而是他所指的人，他解釋道：“那個管家，維利西斯最著名、最能幹的看門狗，叫阿隆，這條看門狗認識維利西斯所有有頭有臉的貴族，我們沒有名目，一定會被他攔在門外。”
警長嗤鼻道：“你可是威廉姆斯家的唯一繼承人。”
艾德沒有去糾正他話裏的錯誤，外來人可不知道他姐姐的厲害，他隻是轉而指向另外一個偏僻的街巷。
“我們走後門。”
而後門理所當然的上了鎖，旁邊的高德弗裏煩人地絮叨：“你是我見過最不要麵子的貴族，拿著邀請函還要走後門，還被一把梆硬的破鎖擋在門外。”
“要我說，我們就該光明正大的……”
話音未落，砰的一聲，某種金屬斷裂的聲音打斷了高德弗裏，他目瞪口呆地看著被艾德徒手撕下的門鎖，道：“你幹了什麽.……”
艾德沒理他，推開門閃身而入。
“是你說的要守規矩，拔人家的門鎖也是規矩嗎！”高德弗裏忙緊跟其後。
後門，連接四通八達的安全通道位置，艾德道：“要不然還能怎麽辦，光明正大的亮出警徽，然後貴族去責問治安署，追責追到布倫特身上，布倫特把你推出來，然後你當場解職？”
他拉開細微的門縫，窺探著會場內的情況，確認沒有其他麻煩後，反手推開了門。
理當如此的，他們一眼便看到在處在無關緊要位置，卻是全場矚目焦點的莉莎和伊諦絲。
隻是一瞥，艾德若無其事地收回了目光。
一旁的高德弗裏露出了顯而易見的局促，隻有這麽一瞬間，隨後馬上變得神態自若，舉止得體，像極了一個貴族，卻還能在一些細節看出刻意和僵硬，他小聲地道：“在我們那，我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這麽多裝模作樣的人了。”
“不是你們，軍隊沒有保有你的軍籍，你從來就沒有入伍過。”艾德露出符合偽裝身份的溫和笑容：“好好習慣吧，想在維利西斯出人頭地，就得跟他們一樣裝模作樣。”
不知從何而來，艾德感受到了視線，他以為自己的偽裝出了什麽問題，不動聲色的打量四周，沒能找出原因，便低聲道：“去巡視會場，如果有人想在這裏暗殺一個貴族，他一定會需要一個完美的規劃，在事成之後能夠全身而退，不然他就會選其他更穩妥的下手時間，奧斯韋是個殺手，不是死士，把隱患找出來。”
“你剛剛拔掉的鎖就是一個隱患。”高德弗裏咧嘴一笑，倒是沒有過多糾纏，原軍人的習性展現的淋漓盡致，轉身便利落的去做事了。
這時，有人朝著艾德走來，是一個有些許富態，或者說嬰兒肥，臉龐圓潤，白嫩美麗的金發女士，踩著曼妙的腳步，臉上掛著怯意的笑容。
她帶著好奇問道：“你從哪兒來？我從未見過你。”
艾德整理了一下領子，謙遜得體地道：“我叫艾伯特，來自赫爾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