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房謀杜斷
開皇十六年，正月初一。
如今還沒有後世過年興起的鞭炮，因此這清晨除了長安城各地傳來的鍾聲以外，其餘的也就是各處傳來的絲竹聲，人們在以各自的方式慶祝著新的一年。
官府的官差們在長安城城門處張貼了，撤銷宵禁的布告，百姓們或許都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聖意，每逢佳節來臨的時候，朝廷都會有這樣體恤民意的指令出來。
今天早上趙老頭清早起來，就發現一件特別怪異的事情，當酒樓的門打開後，他發現酒樓門前竟然圍著許許多多的人，這些人對著酒樓門前那副對聯指指點點的，不知道都在議論什麽。
趙老頭有些鬱悶的說道：“各位街坊，今日我們酒樓不營業，你們都回去吧。”
誰是這些人並沒有因此離去，人群中一個青年緩緩說道：“掌櫃的可能誤會了，我們不過是來看看這大門兩側的對聯而已，並不是來用餐的。”
趙老頭這才發覺自己誤會了這些圍觀的人，當即說道：“這對聯有什麽好看的，不過就是我們酒樓東家閑來無事寫出來，貼在門上的。”
那青年繼續問道：“在下久聞如意酒樓東家是大隋朝第一才俊，今日僅僅見這幅對聯就可領會到令東家的風範了。”
趙老頭笑了笑說道：“那是自然的，我們東家詩詞可謂是大隋朝一絕啊。”
趙老頭哈哈大笑著說出這番話，當即有些得意洋洋，被人誇獎的雖然不是他自己，但是，他也挺激動的，畢竟他也是如意酒樓的一員。
趙老頭肆無忌憚的哈哈大笑，享受著別人的羨慕，卻沒想到，延裕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站到了他的後麵，聽見這句話，延裕自然也有些沾沾自喜，不過他還是佯裝怒色的，說道：“胡鬧。”
趙老頭正興高采烈的享受著別人對他的羨慕，卻沒想到忽然聽見了延裕說話，當即一愣，趕緊轉過身說道：“哎呦，少爺什麽時候起床了。”
延裕神色平靜的說道：“我要是再不來的話，恐怕你這會兒都把我捧上天了，不是我說你，趙伯，你要謹記著大隋朝藏龍臥虎，而且天外有人，人外有人，以後莫要說出這種話，我們行事一定要低調，低調，在低調。”
眾人聞言紛紛認為延裕說的話一點錯也沒有，是的，你永遠不知道這天下到底有多少比自己強百倍的人，所謂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就是這個道理。
趙老頭擦了擦頭頂的冷汗，連忙說道：“是的，低調，低調，再低調。”
剛才那青年聞聽此話，當即拱手說道：“聽人說如意酒樓東家張狂不可一世，沒想到今日一見，與傳說中的有些不一樣啊。”
延裕看著此人緩緩說道：“這位仁兄應該知道謠言猛於虎也，對於那些謠言，我是不會相信的，所謂清者自清，何須在乎呢？”
那青年點了點頭說道：“足下說的有些道理，在下佩服。”
看著這青年彬彬有禮的樣子，延裕當即拱手說道：“這位仁兄如果沒事，要不進來喝杯小酒吧。”
那青年對於延裕的邀請，自然是有些受寵若驚的，當即拱手說道：“在下今日是慕名而來，能與大隋朝第一才子喝酒，是杜某的榮幸，不過杜某還要在這裏等一個人，不然，一會兒在下便來叨擾一二。”
延裕笑了笑說道：“既然如此，那麽我在這裏等候便是。”
看著那青年離開之後，延裕心裏暗暗想到，看著青年身著衣物，應該也是小資之家，不過就是不知道此人是誰，如果是個名人那就好了。
時間過去一個時辰後，那青年帶著與自己一般大小的人便走了過來，瞧見延裕坐在酒樓，兩人微微行了一禮，隻聽先前那青年說道：“在下京兆杜陵人氏杜如晦見過仁兄。”
另一個青年謙謙有禮的行了一禮說道：“在下齊州房玄齡見過仁兄。”
這兩人各自介紹完自己之後，延裕心裏一驚，這簡直太震驚了，沒想到眼前這兩個平凡的再也不能平凡的青年，竟然是開創了大唐貞觀之治的房謀杜斷，這如何不讓延裕感到震驚呢？真是不清楚兩人一個是京兆人士，一個是齊州人士，怎麽會相遇在一起呢?
邀請兩人坐下來之後，看著延裕沉思的瞬間，杜如晦緩緩說道：“在下與房兄是國子監同窗，房兄因為家裏路途遙遠，因此沒有回去，為了陪伴他，在下也就沒有回家。”
隨著杜如晦的這番解釋。延裕才明白兩個人竟然是同窗，隻是這和曆史上兩人的出路可是截然不同呀，不過延裕也不好意思提出自己的疑問。
沒等延裕說話，杜如晦看著房梁上懸掛的對聯，一邊看著一邊說道：“一鄉二裏共三夫子不識四書五經六義竟敢教七八九子十分大膽。”
房玄齡看了一眼說道：“這樣的對聯，可以說是從來都沒有見過，不知道延裕兄是從哪裏想來的。”
延裕哈哈笑著說道：“我們三人年紀大約差不多，就不要兄來弟去的了，不如直接喊名字如何。”
杜如晦笑了笑說道：“嗬嗬，沒想到延裕當真是爽快之人。”
延裕看著房玄齡說道：“其實對於對聯一道，在下也沒有過多的深入，不過就是想一出是一出，而且做對聯和寫詩其實是一樣的，沒有感悟的話，無論如何是寫不出來的。”
杜如晦與房玄齡點了點頭，緊接著杜如晦便問道：“隻是不知道這個對聯到底有沒有下聯，我聽人說這三副對聯都是絕對，肯定沒有下聯的。”
延裕笑了笑說道：“隻要有上聯，那肯定會有下聯。隻不過世人給自己想不出下聯，找個借口罷了”
房玄齡一聽當即說道：“不知，可否請延裕賜教一二。”
延裕嗬嗬笑著說道：“這有什麽不可的。”
延裕理了理自己的情緒，看著自己親手寫出來的這幅對聯，當即說道：“兩位可聽好了，這副下聯其實很簡單，十寺九僧藏八卷軸謹遵七戒六道五律卻惜無四三二徒一籌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