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童話都是騙人的
花暝司悻悻從她桌案上收回視線,大手伸過窗台,握住她嬌軟的柔夷,魅惑剔透的雙眸攫住她的視線,深情款款地道,“一輩子都看不夠,隻看這幾眼,怎麽會夠?”
吸血鬼都這樣擅長轉移話題麽?“如此油嘴滑舌,夙夜親王葷腥吃多了。”伊浵不著痕跡從他手中抽出手,幹脆關上窗子,把他擋在窗外。
花暝司對著菱花窗格心中越是疑惑深重,她到底在書房裏畫了什麽?平日宮人不讓進也就罷了,為何就連他也不能進?直覺告訴他,她一定在密謀著一件驚天的大事。
有歌舞助興,家宴還算順利,直到果盤、果酒,以及吸血鬼喜歡的花瓣血酒端上來時,花穗姬都沒有再與誰爭吵,氣氛融洽地恰到好處。
樂師演奏的是血族最歡快的夜曲,舞伶也都是新從血族甄選來的,異域的妖嬈嫵媚,雪狼族的宮人們大開眼界。
舞伶紅紗罩身,身體柔軟的仿佛每一塊骨骼都能折上幾個彎,媚眼如絲,酥了心神。
花煞看得眼花繚亂眼,全然忘記了,他右手邊的桌案上,正坐著他前一刻還感興趣的小美人兒鳳蕊郡主。
一個舞伶揮著手上的紅紗對他媚惑展顏一笑時,他興奮地忙舉起酒杯對她致意,硬生生地挨了鳳蕊一記白眼,也全然無所覺。
他勾住舞伶的皓腕,巧妙一拉,美人兒便借著音樂節拍,橫歪在了他懷中,暖香在懷,他忍不住對在對麵位子上的花暝司說道,“皇兄,皇嫂可真是厲害,她怎麽會找來這麽多絕色美人兒?個個天姿國色呢!”
的確是天姿國色,豔而不俗,這需得特別的眼光才能甄選出來。
花暝司恍惚從眼前的美色回過神來,竟發現自己也沉迷已久,全然忘乎所以。
該死的,他到底做了什麽?宴會至此,他竟尚未與伊浵說過一句話,還有了三分醉意。
他氣惱地端起酒杯,一嗅到血液中濃重的酒氣,又煩躁地放下,擔心伊浵譏諷自己,他轉頭看向階上的鳳椅,卻見那張高高在上遙不可及的鳳椅已經空了,坐在上麵的伊浵不知所蹤。
伊浵人呢?蘇嬤嬤,蘭玉蘭棠都還在。現在時辰還早,她不可能去就寢。
他不安地從椅子上起身,環顧整個大殿都沒有尋到那抹牽引他心神的倩影,一定是他沉溺美色的神態惹怒了她。
他走到花穗姬桌旁,“十七,有沒有見過伊浵?”
花穗姬醉醺醺地歪靠在椅背上,心不在焉地回應,“皇嫂說有要事找賀百談,把他叫去書房了。”
“你確定是書房?”
“談政務當然是在書房,不然會在哪裏?”
原來,她的書房別人也是可以進的,而偏偏這個人不是他。
他控製著酸澀躥湧的怒火,斂氣凝神,想要探聽書房裏的動靜,卻隻聽到殿外的電閃雷鳴以及嘩啦啦地雨聲。
她真是越來越聰明了,成功地利用歌舞升平的宴會轉移他的注意,美其名曰“家宴”,勾起他對血族親王府邸的甜蜜回憶,卻拿他當個傻瓜似地玩弄於股掌。
原來,她真正的目的是,借著大雨,借著歌舞歡宴,與賀百談所謂的“政務”。
絞盡腦汁,他也想不通為何她要這樣做,她到底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非要瞞著他,卻相信賀百?
她最好不要和賀百談些不該談的事,否則,他一定把她倒吊起來毒打一頓!
花暝司氣急敗壞地衝去書房,正見伊浵從書房內出來,怎麽隻有她一個人?
“賀百不是和你在裏麵談事情嗎?”
“賀百剛剛離開了,我有要緊的事命他去做。”
他怒火莫名湧上來,低沉嚷道,“什麽要緊的事,你竟信任他?不信任我?”
“你專職處理血族的事,我怎麽能派你去做雪狼族的雜務呢?賀百不過也是跑跑腿而已,你竟為了這種事吃醋?”伊浵見他雙腿不穩,上前虛扶他一把,“你醉成這個樣子還到處亂跑,舞伶們不美麽?怎麽不看歌舞了?”
“悶。”她的借口並不能讓他心裏好過,越是悶得發疼,忍不住強行把她抱在懷中,狠狠地收緊纏住她的手臂,“伊浵,你知道我心裏的苦,為什麽還要離我這樣遠?”
“傻瓜,我不就在你身邊嗎?”她擔心腹中的骨肉會受傷,忍不住出言提醒,“暝司,你弄疼我了。”
“可我還是覺得,抱的不夠緊。”借著三分醉意,他放任自己放肆,埋首她頸窩,貪婪啃吻著甜美細嫩的肌膚,忍不住想就這樣一口一口把她吞噬,如此,他才能徹底安心。
伊浵這才發覺他不太對勁,“暝司,你在生我的氣嗎?”
“沒有。”他可不想承認自己因為賀百可以進她的書房而生氣,萬一她與賀百隻是談一些無關緊要的事,追問來,反而會顯得他小氣。“我想進你的書房,你不會介意吧。”
“就知道你會這樣說。”
每次來瑤華宮,他都在禦書房門窗外徘徊,而晚宴開始前,他從窗外往裏探視的那股好奇心幾乎可以稱得上貪婪,若她再不允許他進來,恐怕明日這禦書房就會被他拆掉了吧。
好在,她該做的事都已經完成,隻差賀百那關鍵一步,此刻這座書房裏已經沒有什麽別人不能瞧的東西。
“想進就進,我沒有說不要你進呀。”
他狐疑鬆開她,“你真的沒有說不讓我進?”
她無辜笑了笑,“我是讓蘇嬤嬤小心看著,不準任何人進我的書房,畢竟我現在是女王,萬一書房內有什麽重要的折子,被天淩國的密探瞧了去可就不好了。不過,我倒是的的確確沒有明令規定,夙夜親王你不可以進。”
“可是,晚宴之前,我在你窗外……你怎麽沒有要我進去呢?”
伊浵佯裝自責地一歎,“呃……我倒是忘記了,沒有主人的邀請和允許,吸血鬼是不能隨便進入人家房間的。”
花暝司心裏越是鬱悶,不悅地盯住她,不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地波動。他敢以他父皇的性命對天發誓,這女人絕對是在演戲!
“花暝司,你這樣冷冷的,很嚇人耶。”可憐的吸血鬼,一直都在為這件事耿耿於懷嗎?他還那顆冷寂寂的心,還真是堪比針尖呢!
他不悅捏住她的下巴,眸光幽黯地在她豔紅的唇瓣上流連忘返,“你這個折磨人的妖精,你分明就是在拿我開玩笑!”
“你那時油嘴滑舌說一輩子看不夠我,又沒有說要進我的書房,更何況晚宴就要開始,也不適合來參觀我的書房吧。”
怎麽說都是她對,他頹然歎了口氣,“那我現在可以進去嗎?”
“當然,我剛才就說想進就進啦,你為了這點小事跟我別扭,有意思麽?”她進入書房,鄭重的邀請他,“尊敬的暝司殿下,請進!”
他卻反而懷疑她有詐,小心地往裏瞧了瞧,確定沒有什麽機關暗器,才大步邁進去,如同邁進她的生命般慎重。
她生就是溫婉美麗的女人,而這種美,不是花穗姬那樣的徒有虛表,而是從她的內心深處散發出來的。甚至所有有她在的地方,也都是美麗無匹的。
之前她在血族時,將他宛若地獄的寢室布置的典雅溫馨,而瑤華宮裏的每一個房間更是舒適宜人,就連這間小小的書房,竟也如夢似幻,令人驚歎不已。
踩在潔白的長毛地毯上,如同踩在雪地裏,他整顆心都變得柔軟,輕鬆,溫暖。
“我還以為女王陛下的書房會有些許剛硬之氣。”
“禦書房已經夠剛硬的了,瑤華宮的小書房是專屬於我的,沒有必要有政治痕跡。”
花暝司查案似地到處參觀了一下,卻越看心裏越不是滋味兒。
她的阿斯蘭的確很寵愛她,擱架上那些小擺設每一件都價值連城,而靠牆的書架上則擺滿了她喜歡的花草、醫藥、養顏美容、趣聞、曆史等書籍,牆壁上還掛著他的好幾副親筆題字,其中最大的一幅便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而她高背椅背後的牆壁上,則掛著一幅一人多高的畫像,以橙色的雕花木框搭配透明琉璃鑲嵌,而畫上,她和那個男人相依相偎,幸福又甜蜜。那栩栩如生的精細畫工,明顯是她自己親手畫的。
他剛剛暖起來的心,瞬間降至冰點,心中的怒狂冷凜冽,揪心扯肺的痛,蔓延至四肢百骸,讓他幾欲無法承受。
她每天從禦書房返回瑤華宮,除了擺弄花草,便是悶在小書房裏,好聽一點是忙碌,實則是為了一睹她的阿斯蘭,疏解滿心相思!
見他死盯著畫上的阿斯蘭,伊浵說道,“暝司,我也有一幅畫送給你。”
“哼哼,我竟也能走進你的畫裏嗎?”
她對他惱怒的諷刺不以為意,“我畫了很久,你一定會喜歡的。”
他不想看什麽該死的畫,他恨她,恨她的畫,也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憎惡過她獨特精湛的畫工。
他一刻也不想再呆在這裏,她不讓任何人進來是應該的,這裏隻屬於她和她的阿斯蘭,別人在這裏都是多餘的。
正在他要轉身離開時,伊浵從桌旁搬起一個巨大的畫框,放在桌案上,嗖嗖兩聲細微的響動,畫框上遮蓋的絲緞,如水般流瀉在地毯上……
他看到畫上的兩個人,腳下又灌了鉛似地,再也挪移不動。
畫上是藍袍銀發,驚豔如仙的她,還有紫袍黑發,妖冶倜儻的他。她淺笑嫣然,他冷酷威嚴,他們側身相依,傲視天下,一如相親相愛的夫妻。
“我正打算把這幅畫掛在這邊牆壁的空閑處,你覺得怎麽樣?”
“呃……”他尋不到自己的聲音,心神被震撼地飄飄忽忽,尚未回歸原位。
“你若覺得不好看,我還有備用的另一副。那一幅更大一些,在櫥櫃那邊擱著,我有孕不宜挪動重物,你幫我搬過來。”
他疑惑走到櫥櫃旁,搬起巨大的畫框,小心地平放在地毯上,卻再次被震撼。
畫上不隻有她和他,還有花煞,花穗姬,賀百,鳳倫,鳳麟,鳳蕊,每一張臉上都掛著微笑,而且,每一個人的服飾都精細絕倫,如同真實。
他木訥遲鈍地發出一句白癡似地感慨,“這一幅畫上好多人。”
“嗬嗬,是呀,好多人。”
“鳳倫怎麽也在上麵?”看著有些礙眼。
“如果不把他畫上,他會很孤單。”這上麵的每一個人,都是她珍惜的,她拿他們當家人,當朋友,當兄弟姐妹,不求他們真心以待,隻求他們都平安一生,無憂無慮,各自幸福。
“那就把這一幅掛在你的牆上吧,至於桌子上那一幅,我要帶走。”
“不再生我的氣了嗎?”
他矢口否認,“我沒有生過氣。”
“是麽?你一進門時,臉臭地能熏死一頭牛。”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他如沐月華的俊顏上,閃過一抹可疑的紅暈。“今兒雨太大,不方便帶走,明日待雨停了我再來取。”
“當然可以。”
他把畫框都放回原處,轉身回來拉住她的手,摩挲著她柔嫩的肌膚,千言萬語堵在心口,欲言又止。
麵對她澄澈的鳳眸太久,他心裏的陰鬱又一點一點被淨化,所有的惱怒也都忘卻,再也組織不成完整的責罵的語句。
伊浵不喜歡這樣曖昧的寧靜,“暝司,你是有話對我說嗎?”
“今晚,我想留宿瑤華宮,外麵雨大,不便夜行。”
“我讓蘭棠給你準備偏殿,要不要我找兩個舞伶陪你?用餐時,你似乎很喜歡那兩個戴著臂環的姑娘。”
“我要睡在你和那個男人睡得那張大床上。”
不過是一張床,她可以割愛。“就依你吧。”
大雨驟停,歌舞散場,熬不住的鳳蕊早早回去自己的房間歇息,而花穗姬和花煞也被安排在配殿客房。
花暝司理所當然地霸占了正殿寢宮,他興衝衝地把自己脫得精光,孩子死的歡呼著跳進寬大的溫泉池內舒服地泡著。
等了半晌,他整個人快被溫泉融化,卻還是不見伊浵,進來的反而是那兩個戴著臂環的舞伶。
她們婀娜多姿的嬌軀上,隻裹著一襲紗袍,一穿過水霧彌漫的浴簾,便卸除了身上唯一的布料,無限魅惑地對他屈膝行禮,故意傾盡春光,讓他一飽眼福。
兩個舞伶被他冷冷盯著,心慌意亂,偷偷欣賞著水中壯碩邪魅,宛若水神的他,聲音嬌軟地齊聲說道,“親王殿下,女王陛下有旨,讓我們姐妹伺候殿下就寢。”
花暝司不羈冷笑,好一個穆伊浵,這樣就把他打發了?一次派兩個,她未免太瞧不起他。
“去,把你們所有的姐妹全都叫來,你們兩個怎麽夠我開胃的?”
“是。”
早朝剛退,伊浵從龍椅上起身,這才發現臣列中根本沒有花暝司的蹤影。
她僵硬地站在龍椅前,視線呆怔盯著他曾經站立的位置,分辨不出心裏到底是什麽滋味兒,或許……是欣慰吧,她不想再虧欠他,而他也總算是能接受別的女人,這是好事。
昨晚那兩個舞女應該讓他盡興了,如此貪欲耽擱政務,他倒也大膽,竟不怕她會生氣追究?!
不過,他不在倒也好,免得總被他那雙邪魅的眼睛盯著,讓她一個早上都不舒服。
“去禦膳房通傳,我要在瑤華宮內用膳。”
她走出大殿,在宮廊上看到忙了一夜的賀百。
他身上的披風還滴著水,眼圈也因一夜未眠烏青,眉宇間盡是疲憊之色,雙眸卻還是澄澈透亮,步履沉穩,叫人看著踏實。
“你何時回來的?”
“剛剛回宮,正趕上皇姐下朝。”
“陪我一起用早膳吧。”
“是。”
她領首在前走,他如以前一樣,在她左後方跟著。
“昨晚吩咐你的事,可都辦妥了?”
“一切都依照皇姐所說的,將所有的圖紙分開交由不同地方的工匠打造,而且,都是選的遠郊小鎮的工匠,所需要的礦石也都從外地礦商購取的。”
伊浵讚賞說道,“你做事我放心。牢記我叮囑的,除了你之外,這件事不準再讓第二個人知道,明白嗎?”
“皇姐的話,臣弟銘記於心。”
伊浵轉身上前湊近他,壓低聲音,“我的意思是,你的枕邊人也不能知道,在此期間,你不得飲酒,飲食起居也要格外注意。平日伺候你的那些隨侍,我已下旨吩咐過,你自己更要多加小心。”
賀百低垂著眼簾,不看她太過明豔耀眼的俏顏,卻無法抗拒她身上好聞的淡雅蘭香。“皇姐太小心了。”
“家國大事,小心些總錯不了,雪狼族是阿斯蘭的心血,若是在我手上出了差錯,我擔當不起。”
他眸中光芒一暗,歎道,“皇姐……還是在乎陛下。”
“愛一個人豈會說在乎就不在乎了?就算再恨,再氣,心裏還總是惦念他,想著他,擔心他。你對花穗姬,不正是如此麽?”
“其實,臣弟對她的心在這幾天已經冷了,從她往府中抓捕第一個人類當食物開始,臣弟就無法再愛她。而且,臣弟對她,本就沒有陛下對皇姐的癡情,陛下與皇姐同生死共患難,夫妻之情已經過千錘百煉,臣弟與花穗姬的夫妻之情,剛剛開始,就已到了盡頭。”
他一臉的淡漠讓她心痛,“是我將你推入火坑嗎?”
“不,不……皇姐千萬不要這樣想。”他看了她一眼,又慌忙低下頭,“不怪皇姐,是怪臣弟自己。”
伊浵懊惱歎了口氣,“我以為讓你們在一起,你一定會開心,一定會幸福。”
“成婚之前,臣弟的確愛著她,喜歡她,一日不見,相思成狂,而成婚那日,臣弟也的確開心幸福,可是,姻緣之內,錯綜糾葛,飲食差距,生活習性,實在無法磨合。”
當真是無法磨合?還是吸血鬼的生活方式,讓賀百根本無法接受?
童話果真都是騙人的,相愛的王子與公主成婚之後,並不能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
她與鳳倫如此,她與阿斯蘭如此,而賀百與花穗姬又是如此,恐怕鳳蕊與花煞將來也會如此吧。
昨晚她安排那幾個舞伶,本就想試探花煞的定力,他若真心喜歡鳳蕊,眼中定不會再有其他女子。可她錯了,吸血鬼的貪婪,是她無法改變,也是他無法左右的。
而花穗姬性情霸道,對任何東西都勢在必得,這犀利的霸道也叫人實在分辨不出她對賀百是真情,還是僅剩了霸占。
她讓鳳蕊加入這場撮合賀百與花穗姬和好的遊戲,本有十足的把握,如今,竟一分勝算都沒有了。
姐弟二人就這樣步行穿過禦花園,明明已雨過天晴,天卻淒冷地沒有任何驚喜,滿地殘紅觸目驚心,花枝在晨風裏泣訴著昨夜暴雨的殘忍。
伊浵左右思量,終於還是決定,不再冒險撮合鳳蕊與花煞,“賀百,你喜歡蕊兒嗎?”
“皇姐,臣弟不想再迎娶任何人,否則,花穗姬定會讓對方生不如死,臣弟不想讓無辜者卷入臣弟與她的紛爭。”
“你若是不想再被花穗姬折磨,我便讓她回血族吧,否則,她搶掠人類入王府的事定會引起軒然大波。”
“皇姐顧慮及時,不過,恐怕穗姬她驕縱桀驁,不服如此命令。”
“她不離開也不行,如今正是三族融合的關鍵時刻,她身份尊貴,既是王妃,又是公主,如此凶殘的行徑傳揚出去,隻會弄得天下大亂。”
伊浵正沉思著想法子,卻見蘭棠驚慌失措地從瑤華宮的方向奔過來,“女王陛下,出大事了!”
伊浵一早上聽了太多令人失望的事,這會兒身邊最倚重的宮女竟也讓她大失所望。“禦花園裏本就人多眼雜,你慌慌張張,像什麽樣子?平日蘇嬤嬤是怎麽教的?”
蘭棠如夢驚醒,慌忙鎮靜下來,理順了氣息方才上前,湊到她耳邊低語稟奏。
伊浵麵不改色地咬住牙根,“賀百,傳朕口諭,調集百名精銳布防瑤華宮四周。”
“皇姐,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別多問,隻管把事做好。”
“是,臣弟馬上去調派護衛。”賀百說完,轉身便不見了蹤影。
“蘭棠,你去禦膳房,將早膳改在禦書房內殿。”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