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釜底抽薪
若不是想要將這件事情交給喬寒時處理的話,她也不會急急忙忙跑過來了。
微不可聞的輕勾著唇,鹿語溪自嘲的想著。
大抵是不想繼續在這個話題上打轉了,她側過頭看著喬寒時,有些生硬的將話題轉到了其他的地方。
“你昨天晚上不是說今天要約老頭子吃飯嗎?”用手輕撫著被揉得有些毛躁的頭發,她似是漫不經心的問了一聲:“你……跟他談得怎麽樣了?”
回想起鹿速明那種似是而非的態度,喬寒輕輕聳起了肩,頗有些無可奈何的歎息著:“事情比我想得要複雜一點。”
鹿氏集團是在齊似霖的幫助之下才度過難關的。
難怪這一次鹿速明會冒著得罪他的危險咬著不肯鬆口了。
“就連你也沒有辦法搞定老頭子嗎?”鹿語溪垂斂著眸,眼底一片晦暗之色。
不自覺得輕籲了一聲,她似是自言自語的喃喃著:“老頭子聯合了齊似霖,看來是打算動真格了。”
之前為了鹿家,老頭子暗中安排她跟齊似霖相親。
正兒八經的說起來,現在她已經是喬家的人了。
也不知道老頭子又想弄出什麽事情來對付她。
刹那間,心頭布滿了陰霾,如論如何都揮之不去了。
一轉頭,喬寒時一覽無遺的將鹿語溪微妙的表情看在眼裏了。
長臂一伸,手腕微微用力,他頓時將心情不佳的小女人拽進了懷裏。
臉頰貼上喬寒時胸膛的瞬間,熱氣上湧,耳朵尖被燒得通紅。
噗通……噗通……
喬寒時有節奏的心跳聲近在咫尺了。
心裏一慌,她驀地想要掙紮。
誰知道才一動,喬寒時就已經手疾眼快的將掌心貼上了她的後背。
掌心裏的溫度透過薄薄的布料熨帖著她的肌膚,一種莫名的緊張感頓時油然而生了。
“喬寒時,你鬆開我。”她滿含羞澀抗議著,聲音聽上去悶悶的。
“記得我昨天晚上跟你說過什麽嗎?”
“什麽?”這個話題來得有些突然,鹿語溪一時沒有明白她的意思。
“我希望,在外人的眼裏,我們會是一對恩愛夫妻。”不悅的抿了抿唇,她一字一句的提醒道。
“這裏沒有外人。”翻了一個白眼,鹿語溪忍不住辯駁了一句。
“那就當是演習了。”
演習?
這還真是一個很好的理由。
眼角的餘光偷瞄了著一本正經的男人,鹿語溪無語了。
隱隱綽綽之間,她的心裏就像是沁了蜜,絲絲的甜味泛濫。
糟了!
明明知道不可以,可她好像已經徹底淪陷下去了……
喬寒時沒有注意到懷裏的小女人已經心神蕩漾了。
擁著她的力道又重了幾分,他兀自將下巴貼在了鹿語溪的頭頂上。
“現在隻是遇到了一點小挫折而已,不過別擔心,我一定會給你一個完美的婚禮。”兩人貼得極近,因此他說話的時候,鹿語溪可以明顯感覺到胸腔震動的節奏:“鹿語溪,你相信我嗎?”
有那麽一個瞬間,鹿語溪似是受到了蠱惑。
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她用力點了點頭,一字一句的,咬字分外清晰:“我相信的。”
聲音雖然輕,但其中卻隱含著一種無窮的力量。
她這種毫不猶豫點頭的態度成功取悅了喬寒時。
涔薄的唇角微不可聞的往上勾了勾,他動作輕快的用手在鹿語溪的頭頂上輕拍著。
那動作儼然就是在安撫一個不聽話的孩子。
“哎。”鹿語溪叫喚了一聲,她用雙手捂住了頭發,有些委屈巴巴的用眼角的餘光嗔了笑得得意的男人一眼,小聲的抱怨著:“不要亂動,你把我的頭發都揉亂了。”
說話的時候,她已經強行將喬寒時的手按了下來。
唯恐喬寒時的手再造次,她柔若無骨的小手在男人寬大的掌心裏輕蹭著。
“你還沒有說,老頭子那邊的事情要怎麽解決呢?”她相信是沒有用的,其他的事情始終都要解決,不是嗎?
狹長的眸子輕眯著,喬寒時微笑的對上了她的眸子,一臉欲說還休的樣子。
“你說不說?”瞠圓了眼睛,鹿語溪有些惱了。
“怎麽這麽沒有耐性?”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她的手心裏輕勾了下,帶來絲絲酥麻的感覺。
就在鹿語溪控製不住的瑟縮了一下的時候,喬寒時輕啟著涔薄的唇,幾個字蕩蕩悠悠的溢了出來:“釜底抽薪,你明白了嗎?”
釜底……抽薪?
他打算抽誰的薪?
無數問號充斥在鹿語溪的腦袋裏,怎麽都找不到一個答案。
看著懷裏的小女人一臉茫然的樣子,喬寒時笑了。
他伸手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名片,鄭重其事的放到了鹿語溪的手心裏。
目光落在了燙金的名片上,鹿語溪頓時有了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她一臉振奮:“你打算去找齊似霖的父親嗎?”
自齊似霖有能力接手公司之後,齊似霖的父親就處於一種半隱退的狀態了。
除了公司重要的會議,平時是不會到公司的。
因此齊似霖力排眾議注資鹿氏集團的事情,齊似霖的父親很有可能並不知情。
聽喬寒時這話裏的意思,是打算徹徹底底的將這件事情捅出去了……
“不錯,我確實打算跟齊家的人好好談一談。”眼睛裏的光芒忽明忽暗的閃爍著,噙在嘴角的笑頗有些耐人尋味。
自她母親去世之後,鹿齊兩家的來往明顯沒有以前頻繁了。
一直以來,她都相信——齊家那邊也是看不慣鹿速明的各種處事方法的。
要是喬寒時真的將這件事情捅到齊似霖父親那邊的話,齊家跟鹿家的合作很大的可能會告吹。
雖然是這樣,但鹿語溪卻還是有些說不上來的擔心。
見她一言不發的擰緊了眉頭,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
喬寒時輕嘖了一聲,臉色沒由來得陰沉了下來。
“怎麽了?”修長的手指挑起了她的下巴,喬寒時的聲音裏帶著一抹揮之不去的嘲諷:“你這是在擔心齊似霖嗎?”
“不是。”壓根就沒有經過思索,鹿語溪立刻開口否決了。
仰著下巴的姿勢讓她有些吃力,一邊抬手揮開了喬寒時的手,她一麵解釋著道:“我隻是在想,齊似霖的父親已經不管事兩年多了。聽說他的身體不是很好,一直都在外麵養病。”
眨了眨眸子,她有些擔憂:“你有辦法可以見到他嗎?”
不要說是喬寒時了,就連她也鮮少見到齊似霖的父親了。
瞧著鹿語溪一臉擔憂的樣子,喬寒時頓時心情大好了。
“看來,你還是不夠了解我。”頗有些自負的挑起了眉峰,他輕笑著:“我從來都不會打沒有把握的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