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鬧騰了一夜，回到客房已經是淩晨四點，孕困的我一進門便倒在沙發上睡著。

  睡到迷迷瞪瞪的時候，有湯汁流進嘴裏，我不自覺的吞了一口，味道有點怪。

  “誰？”我努力睜眼，怎奈迷迷糊糊的實在睜不開。

  “我呀。”是碧落穎的聲音。

  我猛地打了個激靈，一屁股爬起來，護住肚子道，“你，你做什麽？”

  碧落穎笑吟吟的看著我，指著碗裏黑色的湯水，道，“當然是來給你喂墮/胎/藥嘍。”

  “你，你無恥。”我慌忙拿手指扣嗓子眼，扣到眼淚都流下來了，喝進去的湯水卻一口都吐不出來，我崩潰的大哭，“你怎麽能這樣害我？！為什麽？”

  “為什麽？”她看傻子一樣的看著我，“自然是因為耀楠哥哥的吩咐。”

  “你胡說。”我反駁道，“他明明說要等到孩子成型的時候，才墮胎的。”

  “哈哈，那不過是緩兵之計，”碧落穎嘲笑味十足，食指狠狠地戳我的額頭，“你個蠢貨，真是蠢啊，熬到那個時候，你偷偷溜回老宅尋找庇護怎麽辦？”

  “你？！”沒想到我在墓園裏想的一切都被他們猜到了。

  “來吧，快把剩下的半碗喝了，不然耀楠哥哥會生氣的。”碧落穎朝著我連飛了兩個媚眼，道，“到時候可不是滾一圈就能解決問題的。”

  “我可不可以不喝，你讓我做什麽都可以，求求你。”我跪地哀求。

  “你既然話說到這個份上，我若再不通融實在不講情理。”她歎口氣說道，“誰叫我碧落穎天生的菩薩心腸，你當真是我說什麽，你都做？”

  “是！”我沉重的點頭，“隻要能留下我肚子裏的孩子。”

  她翹起蘭花指，美美的欣賞新做的白色梅花指甲，慢慢的說道，“今天啊，我那隻小哈巴狗思春了，你不若模仿一隻母狗叫一叫，如若它對著你叫起來，我便饒了你不喝剩下的半碗墮/胎藥。”

  讓我學狗叫？！

  這也太傷害人了。


  “怎麽，不願意？”碧落穎端著湯碗向我靠近，惋惜道，“你若學狗叫，我就向耀楠哥哥求情扔了這半碗墮胎藥；反之，你就得一滴不落的喝了它。”

  我難過的低頭，視線落在尚未隆起的肚子處，“這是白耀楠的孩子啊，是我暗戀了整整二十年的摯愛的孩子啊，我這輩子恐怕都無法得到白耀楠的愛了，但是有一個酷似他的孩子也好。”

  “叫吧，”我給自己打氣。

  我捂住耳朵，淚流滿麵，閉著眼睛，小聲道，“汪。”

  “叫的聲音太小，我家樂樂都聽不到，怎麽回應你？！”碧落穎整理了一下粉色的裙擺，“別怪我沒提醒你。”

  我不得不加大音量，一聲接著一聲，眼淚流到嘴裏，苦澀的厲害，我在心中痛哭流涕，“寶寶，媽媽為了你，拚了。”

  我叫了許久，終於樓下傳來樂樂的叫聲，它歡快的擠門，小腦袋四處瞅，最後鬱悶的嗷嗷叫。

  白耀楠揉著眼睛站在狗的身後，“一大早上的，哪隻母狗叫春，還讓不讓我們睡覺了？！”

  我尷尬的紅透了臉，盯著自己的肚子，極力回避他吃人的視線，“對，對不起。”

  “什麽？”白耀楠撓了撓耳朵，迷離的眼睛一瞬間瞪大。

  “知新姐姐在為她一大早上學狗叫的事情向我們道歉呢。”碧落穎笑道，“沒事，沒事，我也是聽著狗叫聲上來看得，還以為知心姐姐你養了隻狗。”

  “沒想到會是這樣，噗。”她捂嘴而笑。

  我卻笑不出來，滿腹心酸且肚子的痛感越來越重。

  白耀楠被氣的摔門而去，“神經病，特麽的今天就給我滾去墮/胎，老子再也不想見到你了。”

  碧落穎瞧著我身下大片的血跡，樂開了花，聲音卻表現的極為緊張道，“耀楠哥哥，不好啦，不好啦，知新姐姐尿血了。”

  原來那碗墮胎藥的分量很足，足到半碗既可以要了我孩子的命，倘若一碗喝下去，會要了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