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福之所倚
被血鷹緊緊抱住的清香滿頭霧水的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血鷹將來龍去脈娓娓道來,得知是薑玉溪和楚莊瀾費盡周折找來解藥,二話不說掙脫血鷹的懷抱往暖溪閣跑去,這樣的好消息,她隻想跟自己最信得過的朋友分享。
宮中女人多的不計其數,想要找一個知心的朋友卻不是件易事,就連宮女之間都會為了爭取主子的青睞而勾心鬥角,唯獨薑玉溪另類,獨有的豪氣與颯爽,溫柔和細膩相互矛盾的存在於把她一體,無不展現著她的本真。
走進暖溪閣,薑玉溪和楚莊瀾還在石階上靜坐著,冷風吹打在兩人臉上,腮上凍起了胭脂紅。看到軟阮清香迎麵走來薑玉溪便心虛起來,本身自己就已經很是自責,清香一步步走進, 薑玉溪都不知道要如何開口解釋。
‘清香,清香,你聽我說,不能怪她。’楚莊瀾見清香朝薑玉溪走去,忙上前攔住,生怕東窗事發後清香指責的言語會傷害到薑玉溪,盡管這個女人看起來大大咧咧,但她的心卻很是細膩,楚莊瀾知道,她已經經不起太多的埋怨,作為男人,就應該在關鍵時候為女人獨擋一麵。
身後,薑玉溪繞過楚莊瀾走到清香對麵,扯起一絲苦笑:‘沒事,要打要罵衝我來好了,自己犯下的錯,就應該由我來承擔。’
薑玉溪雖然心中忐忑不安,可該來的總歸要來,你躲都躲不過,何況自己當時太過自負,太自以為是,才會讓血鷹如此痛苦。
楚莊瀾看著身前消瘦的女人,敢於擔當,可這樣一個女人,卻對於白蓮之死從不給於承認,一瞬間的疑惑,讓楚莊瀾捉摸不透。
清香看著眼前兩人不由得笑了起來:‘安玉公主多慮了,我是不來指責你的,而是想告訴你們個好消息,血鷹的眼睛複明了。’
話音落下半天,薑玉溪都沒有回過神,怎麽可能,昨晚痛不欲生,血流滿地,雙眼可怖怎麽會複明。
見到兩人滿臉的難以置信的表情,清香激動的道:‘安玉公主,我不但不會埋怨你,相反,還要謝謝你,要不是你,血鷹這輩子都不會重見光明。’
‘是啊,清香說的沒錯。’殿門口傳來血鷹的聲音,眾人抬頭看向血鷹,臉上血跡已經清洗掉,雙眸明亮,似乎比以前更加敏銳,自信重拾,久違的笑容再次掛在臉上。
薑玉溪看著血鷹又恢複了原來的生氣與灑脫,難掩心中激動,大步走上前,雙手在血鷹的眼前揮了幾下,血鷹準確無誤的抓住薑玉溪的手,臉上的笑緊緊消失,換上感激,雙眸看著薑玉溪,低聲道:‘謝謝你。’
血鷹雙眸流露真誠,站在一旁的楚莊瀾瞅了一眼薑玉溪,一把將她拉到自己身後,血鷹握著的手也被生生掙脫,低聲對薑玉溪道:‘這裏何時有你說話的份。’
一股濃濃的醋味被風一吹,彌漫整個暖溪閣。
楚莊瀾拍拍血鷹的肩膀道:‘自古有句話叫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血鷹點點頭道:‘若沒有主上多次相助,血鷹早已不在人世,今後血鷹定當效犬馬之勞,以助主上一臂之力。’說著,血鷹單膝跪地,雙手抱劍朝楚莊瀾一拜。
‘起來吧,剛剛恢複自當多休息,清香,扶他回去休息吧。’楚莊瀾道。
清香點點頭,扶著血鷹出了暖溪閣,暖溪閣外的長廊似乎漫無邊際,不知道今年的冬天為何如此多風,吹在清香的臉上,一陣生疼。
不知何時,清香已經收回雙手不在扶著,遠遠的跟在血鷹身後,兩人距離相差也越來越遠,血鷹駐足,看著遠處同樣駐足的清香,又退了回去,來到清香的身邊。
‘怎麽了?’血鷹疑惑問道。
‘如果你的心裏還有什麽放不下的,就請你先放下,我不想要一個三心二意的男人,我希望我愛的人能夠對我傾心相待。’清香雙眸看著身邊高大男人,或許他就是那樣一個人,如風般如影隨形。
他的手握住薑玉溪的手時候是那樣的自然,清香看得出血鷹對他親近的神情。
‘她是個好女人,很豪氣,一直以為她很堅強,但那天我看到她因為主上而傷心把自己灌醉時,也確實為她難過,直到遇到你之後我明白了,那不叫愛,或者同情,或者感動,總之不是你想的那種。’血鷹解釋道。
在他心中,薑玉溪就像是堅不可摧的磐石,她的軟弱,從不讓他看到,唯一一次也是因為她傷心醉酒,而清香就像隻小羊,讓人忍不住想要保護。
‘清香,別走,好嗎。’低低聲音仿似懇求,他血鷹走南闖北從未求過人,但遇到她,他願意低頭,畢竟女人嘛,總會有些任性與小脾氣,你要不低頭,她能飛起來。
‘我相信我的選擇沒錯,也希望你,讓我相信你。’清香說著,抬頭看著英俊男人,四目相對間,仿佛春花綻放一般溫暖。
‘我們走吧。’血鷹道。
‘嗯,我扶你。’清香附和著,相互攙扶相互溫柔著穿過後花園。
柔情蜜意的兩人並未發覺楚莊嚴的手下陸延年一閃而過,血鷹失明一事宮中已有多數人知道,相信楚莊嚴也早已聽說,站在莊嚴閣大殿來回踱步的楚莊嚴突然駐足,扭頭問道立在一旁的陸延年:‘你確定你看清楚了?血鷹真的恢複視覺了?’話音中滿是疑惑,他隻是安排死士收拾掉薑玉溪,至於他們會用什麽手段,他才不會過問,隻是血鷹的出現壞了他的好事,這才知道死士身上帶了劇毒百毒花粉。
不可能,沒有葉子,他的眼睛絕對好不了,難道舅舅派人去西齊采回的仙草是被楚莊瀾的人劫走的?可惡,自己早應該想到的。
可惡的薑玉溪,四處放口風說百毒花的葉子能治百病,舅舅采回四處打探派大隊人馬去西齊,卻不料,這隻狡猾的黃雀早已給蟬後的螳螂下好了套。
楚莊嚴狠狠的攥緊雙拳,青筋暴露:‘可惡的女人,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南遼邊境總是多事之秋,楚莊嚴的舅舅趙大將軍為了隱瞞自己派人去西齊采藥事先派了一小隊人馬去了邊境,盡管他想扶植楚莊嚴為太子,但對於南遼他還是衷心的,畢竟有南遼才會有外甥的江山,也就有自己的大業。
無邊長廊上,楚莊嚴與楚莊瀾似是偶爾相遇,又像是等待多時,冰冷雙眸相互對持,互不相讓。
‘好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應該是你跟薑玉溪的傑作吧。’楚莊嚴冰冷問道,楚莊瀾倒是不怒,爽朗的一聲笑後,轉為陰冷聲音:‘多謝誇獎,皇兄我是不是應該再接再厲呢?’毫不避諱的應付著。
楚莊嚴冷哼一聲後憤怒離開,臉上因憤怒而扭曲的表情沒有讓楚莊瀾看到,他才是這江山的最終主人,怎麽能讓別人看到他失敗的模樣。
薑玉溪終於對血鷹眼睛一事釋懷,好在有驚無險,禍兮福之所倚,還倒真應了這句話,薑玉溪滿麵笑容的對菊兒道:‘去把太子喊來,就說我請他喝酒。’
良辰美景,幾碟佳肴,上好美酒可是莊瀾閣珍藏多年的窖酒。
‘酒多傷身,即便高興也要適可而止。’楚莊瀾說著,給薑玉溪倒上一杯。
一口幹掉杯中美酒,辛辣和甘洌矛盾的存在著,濃鬱酒香回味悠長。
‘今天我高興,就想喝酒。’薑玉溪說著,自己又倒上一杯,酒壺中的酒已經下了一半。
她屬於性情中人,平時很少喝酒,隻有有心事的時候才會喝,盡管她酒量還可以卻總是幾杯酒就醉,每每也是不醉不歸。
溫熱大手覆在薑玉溪的手背上,緊緊按住:‘你不能再喝了。’
薑玉溪不聽勸告用力掙脫楚莊瀾的手,而楚莊瀾又怕薑玉溪喝多死活不放,兩人的手在酒壺上爭執著,忽然,清脆一聲響,酒壺摔在地上,粉身碎骨。
甘洌酒液灑滿一地,四下流淌,醇香酒氣熏滿房間,再醇的酒在此刻也感覺不到它的香醇,隻有冰冷目光無辜望著。
薑玉溪冷笑一聲:‘你滿意了,你高興了。’
這並不是楚莊瀾想要的結果,他隻是怕她喝醉酒,別無其他。
他們總是這樣,明明相互牽掛,到最後卻變成冰冷對立。
‘自從來到南遼,我們從來沒有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過,今日,也是一樣。’薑玉溪有些心灰意冷的道。
楚莊瀾繞過酒桌走到薑玉溪身邊握住她的手:‘對不起,我沒想要這樣。’
冷冷的抽回手,她是一隻渾身是刺的刺蝟,已經被人拔的鮮血淋漓,任何一點撫摸都會疼痛難忍。
強行將她抱入懷中,任她掙紮,任她捶打,任她想法設法的報複,直到筋疲力盡,直到淚雨陂陀,直到安靜的在他懷中,相互慰藉。
’我不想讓你喝醉,因為不想看到你難過的樣子。‘上次見她醉酒,傷心難過,讓人心疼,這次,他不想在看到她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