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 收拾細軟
麵對百裏澤玉的誇獎，百裏夜樓臉上依舊是雲淡風輕，沒有什麽反應，似乎他誇的那個人不是他一樣。
他的反應倒是在百裏澤玉的預料之中，他也不再寒暄。
仔細思索斟酌了一番話語：“百裏夜樓，經曆了這件事情，我也清楚我沒有當皇帝的才能，也不願再加入爭奪皇位的戰爭中。”
他是真的想清楚了，隻有經曆了這事，他才知道自己和百裏夜樓的差距究竟有多大，他竟然之前還一直和百裏夜樓鬥。
百裏夜樓聽了，總算有了些許反應，他抬眼看了一眼百裏澤玉，眼眸深處劃過些許詫異之色，他對皇位看的有多重他是清楚的，就這麽一件事就竟然能讓他放下皇位？
他垂下眸，或許是覺得自己會被他逼死吧，也是命都沒了，還要皇位做什麽？
不論心裏在想什麽，他都沒有透露出分毫，低著頭，不接話，他知道肯定還有下文。
果不其然，百裏澤玉隻是頓了一會，就繼續開口：“但是，我想懇求您一件事。”
連敬稱都用上了，這可不像是他的性子，想必這件事也不簡單。
百裏夜樓麵上依舊是雲淡風輕，好像沒有什麽東西能調動他的情緒一般，語氣淡淡的開口：“說來聽聽。”
百裏澤玉得到了想要的回答，但是在開口的時候仍舊頓了頓，他考慮著如何開口，他怕他不同意。
百裏夜樓耐心不錯，見他不說話，知道他在思考，也不插話催促，就這麽雲淡風輕的等著百裏澤玉開口。
百裏澤玉思索了很久，才緩緩開口：“我隻是想求你能放過徐貴妃，哪怕我死了，也不要為難她。”
他隻有那麽一個要求，不算過分吧！仔細想了想，又低垂下頭，眼裏閃過黯淡，這怎麽會不過分呢？
但還是不願放棄，哪怕知道讓百裏夜樓同意的機會渺茫，還是在垂死掙紮一般的補了一句話：“你不用讓她和現在一樣過得錦衣玉食，隻要能留她一條生路，那樣便行了。”
聲音越到後來越輕，似乎是覺得自己的要求太過分，成王敗寇，他一個敗者，有什麽資格提要求？
百裏夜樓眼裏的詫異之色更為濃鬱，像是根本沒料到他的要求隻是這個罷了，他本來也沒有打算殺了徐貴妃，畢竟殺了徐貴妃對他也沒有什麽好處，不過聽他這麽說，他倒可以借此提些要求。
垂眸想了會，時間並不久，但是百裏澤玉卻覺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麽的長久，這一段短短的時間像是沒有盡頭一般。
百裏夜樓淡淡的抬眼，看見他額上的冷汗，更為驚詫，知道他這次絕不是說說的，那也方便他提出接下來的要求。
“讓我放過徐貴妃，可以。”百裏澤玉眼裏的驚喜濃鬱的無法掩蓋，心裏似乎一鬆，宛如得到了新生，百裏夜樓看見他這個樣子，低下頭，接下來的話沒說出口。
百裏澤玉回過神來，對著百裏夜樓不斷的道謝。
百裏夜樓漫不經心的補上一句：“你也用不著謝我，我是有要求的，我要你交出你手上的那一份勢力，隻要你同意了，我就放過徐貴妃。”
百裏澤玉眼裏的緊張和擔憂還沒彌漫開來，就聽見百裏夜樓的要求，眼裏的驚喜更為濃鬱：“好，沒問題。”
百裏夜樓看了一眼他，他似乎低估了徐貴妃在他心中的地位，沒想到這次的談判這麽容易，不過目的達成便夠了。
轉身向外走去，走了幾步，他頓下腳步：“我不會殺你的。”
百裏澤玉欣喜之餘聽見這麽一句話，整個人都愣住了，接著就是更大的狂喜。
“你不用太開心。”百裏夜樓時間掐得剛剛好，恰好是百裏澤玉開心到了極點的時候，聞此，他屏住呼吸，聽著接下來的宣判，“我的卻不會殺你，但以後你就隻是一個庶人，要是沒有傳召，這輩子都不能踏進宮裏一步。”
說話，沒有絲毫留戀，快步離開。
他幾乎可以料出百裏澤玉現在是有多麽驚喜，他放棄了自己的勢力，是沒有活下去的希望的，現在能保住一條命，怎能不欣喜。
他說放過他，也隻是因為不想欠他，要是人死了，是連還債的機會也沒的，讓自己心裏不踏實做什麽，他手上的勢力，換他一條命，夠了吧，大不了再幫襯一下徐貴妃。
不出百裏夜樓所料，百裏澤玉聽見這話，緊張全都化為欣喜，他要這個身份做什麽，要錦衣玉食的生活做什麽，保住了他和徐貴妃性命就足夠了。
微微垂下眸，嘴角勾起，百裏夜樓，多謝。
養心殿外，圍著不少的人。
皇後環顧四周，發現沒有人注意她，心裏一喜，偷偷退了幾步，一點點離開人群，到達外麵，她明顯鬆了一口氣，又退了幾步，離人群遠了些，確定無礙，轉身就跑。
偶爾有幾個丫鬟侍衛看見，眼中都是吃驚，他們那個一直注重自己形象，高貴大方，不管什麽時候都保持冷靜的皇後娘娘，竟然在宮裏跑了起來。
皇後現在又哪有心思管那些丫鬟侍衛心裏在想什麽，因丫鬟侍衛遠遠看到她，就讓出道路，她甚至一路上過來都沒有注意到有丫鬟侍衛。
不過幸好，大多丫鬟侍衛都去養心殿外了，留下的人隻是少數。
她很快就跑進了坤寧宮，到了自己的房間門口，靠在門上微微休息了一會，呼吸頻率很快。
她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心裏都是委屈，一直以來她都是被人供著的，走遠一點的路都有軟轎，什麽時候這般跑過？雖然路程不遠，也足夠她受得了。
她隻是休息了一會，呼吸還沒有完全平複，就鑽進房裏，收拾起東西，她看著自己這些年攢下來的金銀珠寶，雖然心疼，但也隻是隨便挑了幾樣貴重的，方便路上有盤纏。
剩餘的她隻收拾了些許衣物，收拾完畢，不敢多逗留，轉身就往屋外走去，腳步邁的極快，沒多久又跑了起來，像是後麵有洪水猛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