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疏離
九尾白狐看著眼前之人虛假的麵容，隻覺得洶湧的怒火縈繞在心間，若不是他，她怎會家破人亡？一切都是他帶來的！
“我怎麽樣？這還不是拜你所賜！”
“我？”男子疑惑挑眉：“我做了什麽？”
“好好好。”九尾白狐連說三個好字，顯然已是氣極，她想，一個人怎麽會能如此偽善？明明做了該天打雷劈的事情，還能這樣信誓旦旦的來質問她！她緊握著拳頭，冷笑道：“好。我問你，當年我告知你我不是人類的事情，不久你就離開了，是也不是？”
男子雖然不知道她要說些什麽，但是還是痛快地應道：“是，我決定與你在一起，無論你是人還是妖。我打算告訴寧濤，讓他自己離開，我會和你在一起。”
“你撒謊！”
“我沒有，我為什麽要撒謊？這對我有什麽好處！”
“因為你害怕了！你害怕我是妖，會害了你！”九尾白狐緊咬著唇瓣，一字一句道。這一次，勢要揭開幾百年的傷疤，她覺得每一個字都讓她傷得鮮血淋漓，
男子的神色是不可置信的，更是莫大的悲哀，他聲音沉沉：“你竟是不相信我嗎？我若是怕你，何苦等上數百年，一次次放棄入世輪回的機會，隻為再見你一麵！”
“你莫要再花言巧語，說些哄騙我的話！我早就不是當年的白玉兒了！”九尾白狐盯著男子，瞳仁中閃現懊悔：“若不是我當年太過天真，就不會引狼入室，害得母親和姐姐們慘死！
“你的母親和姐姐出事了！這是何時的事情？玉兒……”
“你不要假惺惺表演了！其實你心裏是暗中高興的吧！”九尾白狐憤恨道：“人怎麽能與妖為伍？這不是你親口說的？如你所願，如今我白狐一族隻剩下我一個人了，嗬嗬……再過不久，我也會被那道士打得灰飛煙滅！你看不起的妖再不會——礙——你——的——眼！”最後一句，她字一頓，桃花眼中盡是悲戚之色。
男子聽了九尾白狐的話，他跪坐在地，蒼白的唇顫抖，“我何曾說過這樣的話？”他嘴角強硬扯出一抹譏誚的弧度：“我看不起妖？卻是在寒潭下一等就是數百年，獨自忍受噬魂的寒意和孤寂，弄成連妖都不如的鬼樣子！”他冷笑著：“我早就該相信鬼冥，信你變心，看不上我這壽命短暫的凡人，而選擇與他成親！”
“我何時答應過與鬼冥成親！”
“不曾？若不是，因何我告知寧濤之後，你不等我，甚至不見我，最後竟是讓鬼冥出來了結我？將我困在寒潭下永生永世！”
九尾白狐神色劇變：“我和鬼冥從來就沒有任何關係！”
……
“他們這是？”曦月看著瑤湟寧詢問道。
“被人耍了唄！”身後傳來甚是不屑的聲音，“曦月，我扶你。”
“謝謝。”曦月的眼眸微微閃動一下，就沉寂下去，沒有一絲波瀾。
即墨琬琰的動作有片刻的僵滯，他低垂著頭，別人看不到他臉上的神色：“曦月，你——和我不必如此客氣。”
曦月的唇瓣張了張，卻是沒有再說些什麽。
瑤湟寧雖然表麵上大大咧咧，但是實際上卻是心細如塵。他斜睨一眼兩人，將所有盡收眼底，卻是笑著搖搖頭。這男女之事他唯恐避之不及，心中越發決定做了一個無欲無求的道士是件極明智的事情。
“你的朋友帶來好多的道士，說是要替天行道，除了我們這些妖孽，不給我們解釋的機會，就大開殺戒！”九尾白狐眸光閃爍，眼中是無助和絕望，似是又想到當年的場景，她有些哽咽道：“母親和姐姐們擋住那些道士，讓我快些離開。我不想！”她將頭埋在掌心，渾身顫抖：“最後，最後母親拚著最後一絲妖力，將我送出戰圈，等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一切都不存在了。沒有白府，沒有母親和姐姐們，我甚至連她們的身體都找不到了！”
她再次抬起頭來時，已經是滿臉淚痕，似是一個孤獨無依的女孩：“我知道她們離開我了！永遠的離開我了！我能感應的到……”
“玉兒……”
九尾白狐卻似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她眸中空洞，喃喃自語：“當我最無助的時候，鬼冥出現了！”她的瞳孔倏爾閃現瘋狂的恨意：“是他，他說你和你的朋友在演戲，你假裝回去告訴你的朋友，其實是去搬救兵！是你告訴那些道士我家的位置，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我……我當時腦袋不清楚，就這樣恨你，恨了你幾百年！”她自己抱著自己，嚎啕大哭。
“玉兒，別傷心。我們找他報仇，就算是拚了命，也不放過他！”男子想伸手去安慰痛苦的女子，卻是想起什麽，堪堪停住，他抬頭看了看冰冷履行自己職責的道符，“道長，你放了玉兒吧！她就是我心中一直惦念的女子，如今誤會已經解釋清楚。求你給我們一次報仇雪恨的機會！”他快步走到瑤湟寧的身前，雙膝一彎，就跪伏在地，誠摯懇求。
瑤湟寧身子靈活一跳，就躲開，衝著男子的方向擺擺手：“起來，起來！道爺我最討厭動不動就下跪的人，尤其是男人！男兒膝下有黃金，你一個讀書人連這道理都不懂！”
跪在地上的男子卻是執拗的一言不發，大有瑤湟寧不答應他，他就不起來的意思。
“你起來吧！他答應了！”即墨琬琰瞥了一眼男子，淡淡說道。
“誒，小子，我什麽時候說答應了？”瑤湟寧拍著即墨琬琰的肩膀，隨意問道。
“你不放了狐狸精，難不成還打算自己出力滅了鬼冥？這是笨蛋才會做的事情！”即墨琬琰皺了皺眉，一臉“你不是笨蛋吧”的表情看著瑤湟寧。
瑤湟寧被即墨琬琰噎得無語，他輕咳一聲，以掩飾自己的尷尬，心中卻道：“這小子有時倔得和一頭牛似的，不過卻是真聰明啊！深得我心！”他讚歎地看了一眼即墨琬琰，才對著男子的方向招手：“你起來吧！就是這麽笨，才會被人耍的團團轉而不自知！”
說罷，瑤湟寧也不理會男子，手指在空中劃出幾個手勢，那四張道符就圍繞九尾白狐旋轉一圈，飛回瑤湟寧的手中。瑤湟寧快速接住，在手中翻來覆去的查看，片刻，慘叫出聲：“哎呦！”
其他人嚇了一跳，立即向他望去，隻見他手捧著道符，深情凝望，痛心疾首地道：“這麽厲害的道符，白白浪費了！早知道我就不使它了！”
其他人嘴角輕扯，轉開了目光，卻是不再理會這個搞怪的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