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降魂舞

  小白一見到曦月的神情，總有種不好的預感，它拍打黑色的翅膀，飛到了她的身邊：“月月，你要做什麽？”


  曦月寵溺摸了摸它的小腦袋，輕輕說道：“不做什麽，降魂舞。”


  哪知，小白一聽到“降魂舞”三個字，藍色的大眼睛滿是驚慌的神色，身體緊繃著吼道：“不可以，你自己的身體狀況自己不清楚嗎？怎麽能跳降魂舞！”這是小白第一次這麽生氣地對著曦月吼叫。


  曦月想要摸小白的腦袋，但是被小白生氣地避開，她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小白，這種情況我沒有別的選擇啊！鬼冥不會放過我們任何一個人，如果不想辦法，我們一個人都逃不了。這次我不是為了別人，是為了我自己。”


  “月月……”小白大眼睛望著她，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哽咽道：“他說過，不能讓你做這麽危險的事情，會……唔。”被曦月捂住嘴，它難過地看著她。


  曦月露出淺淺的笑：“隻要不頻繁使用，就會沒事的。小白乖，為我護法！”


  “曦月，若是勉強就不要……”


  瑤湟寧未說出口的話被曦月打斷：“無事，隻一次，不會對我有太大的傷害。”她眨眨眼，眼中是純真的笑意。


  瑤湟寧無奈，點頭，心中卻是暗下決心，一會兒定要保護好她。


  卻說曦月，一切安排妥當。看著鬼冥，眸中劃過冷意。她擼起衣袖，露出皓腕上的手鏈，月白剔透的珠子與淡金琉璃珠發出粼粼的光芒，曦月看了一眼，唇角緊緊抿起，隨即右上向上一揚，隨著她的動作，右手腕上的鏈子迅速脫離她的身體，懸浮在她的頭頂上方。


  也就是在一刹那，這方天地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籠罩，所有人為之一顫。龐大深厚的威壓席卷到每一個人的心頭，靈魂為其顫抖。


  “好強的魂力！”瑤湟寧感觸最深，他知道，在曦月摘下手鏈的那刻，從她的身上陡然爆發出這股強大的魂力！這是他至今為止感受到最強的魂力！


  “她究竟是什麽身份？”瑤湟寧對曦月的身份越加好奇起來。


  鬼冥和即墨琬琰的爭鬥也停了下來，鬼冥本就是由生魂轉化而來，對這種力量自然不會陌生，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不過，即使是活了上千年的他，血瞳中也浮現深深的震顫，他將目光落在造就這一切的源頭上，瞳孔中浮現異光：“你的身份……”他這話自是對曦月說的。


  可是此時的曦月卻是給所有人陌生的感覺。她漆黑如墨的明眸完全變成了妖冶的紅色，這樣的紅和鬼冥的血瞳又不同，鬼冥帶給人是血腥和陰冷，而曦月此時的紅眸卻是冷，沒有任何感情的冷，似是望盡生死，早已是對一切波瀾不驚。即墨琬琰凝視這樣的曦月，心中突然出現他自己也不知道的驚慌之感。


  曦月不說話，她的紅眸倒映出所有的色彩，卻沒有什麽在這片妖冶之處留下任何痕跡。霜月的百褶長裙隨著她的舞動在空中劃出一道道淺淺的漣漪，素白的雪紗飄蕩飛舞，她的每一個動作，都讓人神魂震蕩。絲絲的紅光從她的體內飛竄而出，醉人的異香浮動在空氣中，暗灰天幕下，停滯的黑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拉扯，它們的身影漸漸變淡，有些甚至出現淒厲的嚎叫聲。


  可造就這一切的女子卻是充耳不聞，奇妙的舞步，翻飛的衣裙，飛揚的發絲，流轉而成一幅驚人的畫卷，它流動著讓靈魂都驚顫的色澤。


  “你……你究竟是何人！”鬼冥不鎮定了，血瞳中是驚疑不定。黑影的嚎叫他已經無力插手，最讓他無法忍受地便是無處不在的異香，它們似是鑰匙，解開了輪回的枷鎖，往事的記憶一幀幀浮現在眼前，無論是悲傷的還是歡喜的……他從來就不知道自己經曆過這些事情，他隻知道吞噬，一有意識，便是靠不斷吞噬來壯大自己。


  曦月不應話，直到降魂舞的尾聲。她長裙拽地，無悲無喜地注視著鬼冥：“前塵往事盡顯，你該回到幽冥之獄。”她說這話，是一種命令的語氣，讓人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心思。


  在她的話音落下，天幕下的黑影盡數被撕裂，變成一個個透明的魂魄，他們的目光帶著敬畏，有秩序地向著天際破開的裂口飄去。曦月的目光落在鬼冥身上：“你還敢違抗命令不成？”


  “我不要輪回，我要在這裏，這是我的天下！”鬼冥手捂著腦袋，血海劇烈翻湧，陰森的寒氣撲向曦月。可惜那寒氣未及身，便被曦月輕鬆化解。


  “天地秩序不容違背！你已經逃離千年，早該伏法！”這次，曦月的語氣卻是帶著龐大的威嚴，毫不留情地碾壓鬼冥。


  鬼冥身體在這股威壓下不斷縮小，最後變成一團。絲絲縷縷的紅光相互纏繞，最終凝成一個鮮紅的牢籠，攜帶著他飛入天際破開的裂口。裂口從降魂舞起始之時便出現，它一點一點增大，直到這刻，又徹底消失。伴隨著天際裂口的消失，天空又恢複成正常的樣子，此時早已經是日暮時分，殘陽西斜，金紅色的光輝透過樹葉，稀稀落落倒映在人的身上。那沐浴金紅光芒的女子卻在這一刻閉上妖冶的紅眸，她身子一軟，就掉落在一個溫柔的懷抱中。


  “曦月……”即墨琬琰有些焦急地注視著懷中的女子。她麵色蒼白，毫無血色。透過衣料，他甚至能感受到她身上刺骨的寒意。


  小白拍打著翅膀，落在曦月的身邊，它毛茸茸的小爪子輕輕摸著曦月的臉頰，低聲呢喃：“月月，你好好休息。”最後，它蹭著她的手，將一串手鏈戴在她雪白的手腕上。


  “她怎麽了？小白……”即墨琬琰問著小白，隻是目光卻是始終不離開女子的麵容。


  “月月她靈力枯竭，魂力耗盡，會沉睡一段時間。”


  “會有危險嗎？”


  “現在不會。”小白聽了，低垂下小腦袋。


  現在不會，不代表以後不會，小白的話，即墨琬琰懂了，卻是更加心疼懷中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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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小月月是最美麗的公主！”女子溫柔說著，輕輕蹭著膝上小女孩的麵頰。


  “母親也是全天下最美麗的母親！”小女孩伸出蓮藕般的小手臂，小大人般的抱著女子，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女子柔柔回親了一下小女孩，帶著她，向遠處走去。


  隻是畫麵一轉，女孩和女人都消失了，曦月有些茫然，她總覺得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心上竟然是鈍鈍的痛，她在一片白霧之中奔跑，追逐，想要趕上消失的女孩和女人。隻是，朦朧的霧中什麽都沒有，她有些沮喪地蹲了下來，就似是一個被拋棄的孩子，可憐兮兮地等著大人來找到自己。


  忽然，耳邊響起噪雜的聲音，曦月慢慢抬起頭來，隻是當她看到眼前的景象之時，皓月明眸中露出極大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