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娃娃
“我若是將這破劍砍斷,你可別哭鼻子!”女子看著“破劍”晃晃悠悠地向她飛來,料想必是操/控劍的人學藝不精。武器本就是破爛貨,主人更加不堪,女子心中高興,暗自決定要給即墨琬琰一個痛擊。
然而在她的長劍就要挨到“破劍”的時候,“破劍”竟然險而又險地躲避過去,女子心中遺憾,錯失一次機會,也不等著“破劍”主動往她的劍上撞了,而是開始發動攻擊。
她長劍力劈,想要將眼中的“破劍”一劈兩半,劍鋒落下去的時候,眼看著兩劍定會相撞,可是偏偏她的劍又是擦邊而過!她不解,攻擊卻是越發迅猛。
一旁觀戰的男子頻頻蹙眉,他可不認為劍的主人會這麽好運,連著多次躲避過致命的攻擊,雖然每一次都是燕巢幕上,但是畢竟躲過了不是嗎?
“破劍”上下翻飛,速度不快,著實惱人,女子追劍追得香汗淋漓,依舊傷不到它一根汗毛。最後她也隱隱感到不對勁了,看著忽然停下來的“破劍”,眼中充滿警惕。
然而,接下來的一切,出乎蘭尊派所有人的意料!
隻見漂浮的“破劍”陡然加速,“嗖”地一下,從女子的腦袋上方飛過,速度之快隻容人看到它殘留的烏光!
涼風在女子的頭皮刮過,她的臉一瞬間變得蒼白,心髒也幾乎停止跳動。當“破劍”再次出現在她的眼前之時,“咚咚咚…”的心跳聲提醒著她,她沒有死。她後知後覺地去摸自己的頭頂,然而,剛一觸及到,就有一個東西從頭頂落了下來,“啪”地摔在地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地麵上,黑長的發絲,後麵天藍色的發帶,不正是女子的滿頭烏發!
“啊——!”女子抱著頭,慘叫出聲,她跪在地上,用寬袖遮住光禿禿的頭頂,雖然滑稽,但是蘭尊派的眾人都笑不出來,臉色陰沉得可怕。
隻有即墨琬琰依舊維持著笑嗬嗬的神色,憐香惜玉?在他的世界裏恐怕就沒有這個詞,他向來隨心,心向之,便執著追求。
“噌!”劍攜寒光,流轉銀光,竟然在他的身後有蘭花的虛影,虛影在男子出招的一瞬間就迅速縮小,最後凝結成實質的蘭花,附於劍尖之上。
“叮!”熾烈的光迸發,許多人都不禁掩住雙眼,等到光芒消失,再看時,一人一劍正在緊張對峙。蘭尊派的眾人瞪大雙眼,人他們認識,正是他們朝夕相處的大師兄,可是劍就不認識了,這哪裏還是那把黑漆漆的“破劍”!劍刃上閃著鋒銳的白光,劍身古樸,給人沉重的威壓,一看就不是凡品。許多人都知曉了,剛才是中了對方的計策,以人力敵古劍之威,不輸才怪!
“你們不覺得勝之不武?”男子持劍而立,天藍色的修士服隨著周身的劍氣舞動,他眉眼淡漠,就似是淩於世的劍仙。
即墨琬琰周身氣勢亦是大開,通身的貴氣和超然完美融合,他唇角勾著一抹冷意:“何為勝之不武?成者為王,敗者為寇,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隻要取勝,他人誰管你取勝的方法?隻有失敗者會滿口仁義道德,控訴勝者不武!況且這件事情是這個女人最先挑起來的!”
他手指著已經被攙扶起來的女子,不屑道:“她若不是看著我們好欺負,地位低下的樣子,會口出狂言?若不是瞧出我靈力不高,會如此膽大和我宣戰?可見,你們每做一件事情都已經衡量好了,既可以彰顯你們蘭尊派的崇高地位,又讓你們的虛榮心得到滿足,可是不料踢到鐵板,連著受挫!我隻問你,若是敗的是我們,你還會說什麽勝之不武?恐怕就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我們自認倒黴罷了!”
“啪!啪!啪!”他們的後方傳來三道掌聲:“這位小兄弟說的極是,他們蘭尊派就這麽點本事,仗勢欺人是他們的家常便飯!”
即墨琬琰向著聲源處看去,來人是一個麵目粗獷的男人,滿頭的紅發高高挽起,背後負著一把極吸人眼球的刀,原因無他,這刀又長又寬,男子幾乎近兩米的身高,而他背上的刀隻比他短一點點,說起刀的寬度,估計就需要十個淩霄這樣的長劍排成一排才能抵得過。
粗獷的男子來到即墨琬琰的身邊,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幾乎如小錘子捶打在他的身上。即墨琬琰身子一抖,抑製住本能反應攻擊粗獷男子。在男子放下手的時候,不著痕跡地離遠一些。
然而男子雖然是麵容上是個粗獷大漢,可是心思細膩,非常人能及。就是即墨琬琰的小動作,他瞧了個清清楚楚,皺著劍眉,扯著大嗓子道:“小兄弟怎麽扭扭捏捏,像個姑娘家,男子漢大丈夫就應該有個樣子!”
即墨琬琰長歎了一口氣,這人心思不壞是個光明磊落的人。可是他的長相實在是不符合他的審美觀點。這一點也就罷了,這人性格過於豪邁,實在是他不擅長結交的類型。而且這人太自來熟了,他不喜歡陌生人觸碰!
“我年紀尚小,實在是沒有這位俠士的大丈夫樣子。”
按理說,聽了這句話的人都知道談話的人沒有再與你說下去的意願,聊天也該告一段落,可是,粗獷男子的重點卻是放在了前麵!
“小兄弟你多大的年紀?”
即墨琬琰:“……”最後還是不情不願地說道:“今年十八歲。”
“十八歲!”粗獷男子嗓門拔高,即墨琬琰在他的身邊,腦袋震得嗡嗡直響。即墨琬琰皺著精致的眉,他剛想再離男子遠一些,豈料,男子一巴掌就拍在他的背上,然後又摟著他哈哈大笑,直到即墨琬琰麵色有些青黑,他才尷尬地放手。但是依舊抑製不住臉上的興奮之情。他看著蘭尊派的眾人,有些得意地道:“看來真不該稱你為小兄弟,你這就是一個小娃娃啊!”他說完這句,蘭尊派的許多人臉色都是青一陣白一陣,就是為首的男子麵色也不是很好。
“什麽意思?”
麵目粗獷的男子有些幸災樂禍道:“有些人要被冠上以大欺小的罵名。小娃娃,你知道他們當中最小的年齡有多少嗎?”他沒著急回即墨琬琰的話,而是問了一個看似不相關的問題。
“不知道。大概不到三十歲吧!”即墨琬琰誠實回道。
豈料,他說完,粗獷男子笑得更歡快,而蘭尊派眾人的臉色更陰沉。
“我告訴你啊!他們當中最小的人也有九十多歲了,那年齡大的就不用提了!”
即墨琬琰的眸子瞪大,閃著晶亮光澤,眼中的吃驚不做假。不過隨即眸裏的色澤就變了,他臉上的表情更為誇張一些:“哦——”,這聲“哦”可是拐了幾個調,緊接著後麵又來了一句氣死人不償命的話:“我爺爺都比他們年輕,真是為老不尊!”
蘭尊派的眾人聽了,恨不得嘔出一口血來,可是被粗獷男子的大嗓門嚷嚷的,附近已經圍了不少人,若是再對這個小輩多加糾纏,恐怕會讓眾門派對蘭尊派的行為不恥,到時傳出對蘭尊派不利的謠言,掌門定會重罰他們!所以,如今,唯有一個忍字!
為首的男子冷冷看了一眼挑事的粗獷男子,又將目光落在即墨琬琰的身上,微一抱拳,有些冷漠道:“不知你年齡小,多有得罪。”他說完,給身後眾多的蘭尊派弟子使了一個眼色,就帶著一幫人浩浩蕩蕩地離開。
一場鬧劇就這樣結束,看熱鬧的修士也漸漸散了,各走各的。
粗獷男子一巴掌剛要拍到即墨琬琰的肩膀上,看著少年瞬間變了的臉色,訕訕收回蒲扇般的大掌:“你這小孩子我喜歡,對我胃口。我是滄流派的鐵刀,在天市有什麽事,就直接來找我!”
即墨琬琰眼中一亮,鄭重點頭:“鐵刀……”後麵的稱謂卻是難住了,這鐵刀年齡可能也不小了,是叫做大哥?還是叔叔?亦或是……,可是這樣的一張臉,實在是喊不出口!
鐵刀看出他的為難,哈哈大笑:“別加那些囉嗦的東西,直接喚我鐵刀就行!”
“好。”
……
鐵刀背著大刀率先離開,進入天市。即墨琬琰等人也不拖延,沿著虹橋,進入天市。
隻是在他們離開之後,就有一男一女顯露出來,之所以沒引起別人的注意,是因為這兩人著實當了一回沉默的看客,將這場鬧劇從頭觀到尾,直到主角們都散場了,他們才小聲評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