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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菩提劍

  於這清幽雅致的蒼翠之中,墨黑的衣衫獨自描繪出一幅蒼涼的畫卷。它未被珍惜,就已經先被拋棄。


  曦月快走幾步,駐足在這衣衫的近前。眸中一池深水,望見這衣衫,自己都為覺察到,湖麵已經起了層層的漣漪。她眼中浮現那個病弱蒼白的女孩子,她賭著自己的驕傲,向路人尋求幫助,借下銀錢買來的衣服,如今卻被棄之如敝履,她若是知道,會是何種的心境?


  曦月彎腰拾起衣服,憐惜的目光卻是被袖口內的字所吸引。銀色的絲線規規矩矩勾勒著一句話: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神衣坊是絕對不會在一件男子的修士服中繡上這樣引人遐想的文字,那麽會做這件事情的人是誰呢?曦月隻是在心中過了一遍,便知道了。這衣服本該是送給那個眉眼淡漠的男子吧,他既然已經嫌棄,便不會再多此一舉,百裏棋沒有理由去做。那麽便隻剩下她了,草木係的修者,心靈手巧,確實有能力在短短的時間裏完成這艱難的任務。


  “竟是為自己喜歡的人嗎?”曦月喃喃低語,聲音吹散在竹林中。


  ……


  即墨琬琰摸著手中的菩提劍,漆黑如點墨的眸子閉著,細碎的光散在他的臉上,在眼角下打下一片陰影,他的樣子安靜淡然,周身溫潤的氣息,仿佛融入在空氣之中。


  菩提劍中清悅的誦經之聲:複次,須菩提。善男子、善女人,受持讀誦此經,若為人輕賤,是人先世罪業應墮惡道,以今世人輕賤故,先世罪業則為消滅,當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須菩提,我念過去無量阿僧祇劫,於然燈佛前,得值八百四千萬億那由他諸佛,悉皆供養承事無空過者……


  他閉眼,以心聆聽,似乎這樣的事情早已經熟悉得不需要思考。心靈的寧靜,諸事的超脫。


  “這小子怎麽了!要成佛?”淩霄一進即墨琬琰的屋子就被眼前的情景驚呆,若不是瑤湟寧眼尖手快,及時製止,撐起一個隔絕罩,恐怕淩霄就要嚷嚷出聲,吵醒入神的即墨琬琰。


  瑤湟寧摸著下巴,端詳著眼前之人,他身上寧靜祥和的氣息過於逼人,讓人忽視都難。此時若是即墨琬琰身上發出佛光,腳踩蓮花座,估計就可以供善男信女去朝拜了!


  瑤湟寧的眼睛在即墨琬琰身上轉了一圈,最終落在他手中的劍上,此時乳白色的劍身隱隱散發著玉質的光澤,劍身通透,仔細觀看,其上竟是流轉著淡淡的金文。上麵寫著什麽,瑤湟寧不知道,但是他知道那些字他絕對見過!和尚拿的經書寫得都是這樣在他看來是鬼畫符的字!


  “琬琰小子福澤深厚,可都是深在佛厚在佛這裏嗎?”


  淩霄聽了,劍身笑彎了,它弓著身子,指了指瑤湟寧又指了指即墨琬琰:“哈哈……笑死霄爺了,一個道士教出一個和尚來,這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瑤湟寧黑著臉,狠狠拍了一下笑的前仰後合的淩霄:“你好歹也是上古神劍,總給你的腦子放假是怎麽回事!”


  這話淩霄聽明白了,當下就和瑤湟寧打了起來,劍影穿梭,衣袂翻飛,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一劍一人有何深仇大恨,竟然到了以命相搏的地步!

  即墨琬談從浩大精深的佛經中醒來,便是瞧見這樣生死相逼的畫麵,他清澈的眸中略顯疑惑,以為是自己看錯了,閉上眼睛,再睜開之時,依舊是這個畫麵。他不由得輕咳一聲,試圖吸引一劍一人的注意。


  這辦法果然好用。淩霄和瑤湟寧竟是飛快的住手,一起來到他的眼前,大有冰釋前嫌的意思:“琬琰小子(小子),你怎麽樣?”


  即墨琬琰先是一愣,然後微微露出一個頗為祥和的笑容:“我很好,我覺得它就是為我量身打造的劍。”他抬起手中的劍,語氣之中是不加掩飾的興奮。


  瑤湟寧本想說:“當了和尚就不能娶妻生子,不能喝酒吃肉了!”但是看到即墨琬琰的樣子,又閉了口。“算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也許琬琰小子就是命中注定會如此呢!”瑤湟寧如是想著。


  淩霄沒有瑤湟寧那麽深的心思,它圍著即墨琬琰手中的劍轉了一圈,很是老道地說:“你這劍一看就和我們不是一路的!”


  “為什麽?”


  “為什麽?這還用問?”淩霄以一種“你是傻子”的語氣回問。看著即墨琬琰憋悶的臉色,它頓時就高興起來,興致勃勃地解釋道:“劍是利器,它必須具備兩個條件。一個是劍勢,就是劍本身具有的威勢,這與鍛造這把劍的材質有關係,也與煉器師的等級有關。材料稀缺又是煉器宗師鍛造出的自然是精品,劍勢威猛,不是一般的凡劍可以比肩的;另一個條件就是戾氣,這是後天形成,簡單來說就是這劍本身染上的鮮血和人命,多了,戾氣自然就重!劍在出鞘的那刻就會給敵人致命的威壓,已獲得取勝的目的。”


  “你這劍——”淩霄頓了頓,才道:“材質我不知道,我見過的劍不計其數,就是沒見過這種材質的!那老和尚說是菩提根,菩提根和佛家有淵源,可是誰拿菩提根做成了劍?古往今來從來沒有過!還有便是這劍沒有戾氣,若是未開刃的新劍倒有這個可能,可怪就怪在這劍的氣息很久遠了,這麽長時間一直會沒人用它?所以我說它和我們不是一路的,你看它除了有一個劍的形狀外,哪裏像是一把劍!”


  淩霄這麽抵製即墨琬琰的劍,還有一個原因,它誰都沒說,就是這把菩提劍對它有壓製的作用!雖然隱隱約約,表現得不難麽明確,可是著實讓它惱火!這就像一直橫著走,大家都紛紛讓路,偏偏遇到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它什麽都不說,就是靜靜站在那裏,無聲指責它的過錯!


  這股火憋得淩霄很不爽,所以它在這裏找場子,知道菩提劍即使有靈智,也懶得和他們說話。一個不主動解釋的劍,別人說什麽它都算默認了!

  淩霄得意洋洋地說完,發現菩提劍依舊不溫不火,仿佛對於它所做的事情毫不在意!憋悶感猶如跗骨之蛆,又纏了上來!菩提劍靜靜地,就如在看一個晚輩,淩霄怒了:“走,去鬥館!”


  “鬥館?”即墨琬琰一頭霧水,瑤湟寧則是若有所思:“淩霄知道的,要比我想象的還多呢!”可惜,淩霄現在沒心情猜瑤湟寧的心思,就是知道,以它此刻的心情也是不肯透漏出分毫的!


  “鬥館是一個比試之地。所有人繳納一定的費用,就可以入場比試,男女不限,年齡不限,武器不限,隻要贏,就可以取走對方身上的一件物品。前提是不可傷及性命,不可擾亂秩序。比試之地是許多修士都趨之若鶩的地方,因為那裏有他們需要的祭品!”


  “祭品!”即墨琬琰呢看著瑤湟寧,因為鬼冥的原因,他對“祭品”二字實在是提不起好感。


  瑤湟寧看著注意力完全被菩提劍吸引的淩霄,淡淡道:“許多修士贏得比賽,要拿走的正是對方的武器,以對方的武器來喂養自己的武器,因此被稱作是祭品。”


  “武器之間還能夠互相吞噬?”即墨琬琰覺得這個認知有夠驚悚。


  瑤湟寧頷首:“失敗一方必須強行解除與自己武器的聯係,這樣武器會受挫,尤其是那些剛剛衍生出器靈的。器靈沒有意識去反抗,勝方便能保證在自己的武器不受損害的情況下吞噬掉敗方的器靈。”


  “聽起來很殘忍。”即墨琬琰忍不住道:“就像是鬼冥壯大自己一樣。”


  “沒有其他辦法,這是在支付不起昂貴材料下最穩妥和最行之有效的辦法。以這種辦法晉升,武器會成長很快。而且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總是會有所淘汰的!”瑤湟寧低歎一聲:“走吧,我們也去見識一下鬥館!”


  即墨琬琰驚訝,不過他順著瑤湟寧的目光,見到淩霄之後就有些理解了,“淩霄好像很不喜歡我的菩提劍。”他暗忖道。觀察淩霄身邊深藍色的劍光,就知道此時淩霄處於一種極度的亢奮狀態,最好不要壞它的興致,否則,可能要在天市來一次千裏大逃亡了!

  ****

  鬥館實則是一個輝煌的會所。慕名而來的人很多,更確切地說尋求捷徑,樂於看熱鬧的人很多。


  風險與利益同在。前一刻還野心勃勃地想要吞噬別人的武器,下一刻自己的武器就成了他人武器的養料!巨大的打擊一下就讓一些人從幻想跌落在現實,有些人不能忍受,大吵大鬧,卻被鬥館的秩序者清理出場。


  即墨琬琰默默看著又一個修士被慘嚎著清出場外,慢慢押了一口茶水,“進場交的入場費終於體現了它的價值,不過失敗者就不那麽喜歡了。”


  瑤湟寧放下酒盞:“他交錢的時候,絕對想不到自己會被清理出場。有輸有贏才有意思。”瑤湟寧摸著下頜,目光灼灼地盯著賽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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