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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二章 初夏的雪

  “對不起,對不起……”就算是罵他是懦夫,罵他是膽小鬼,罵他是畜生,他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榮傑死,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悲劇再次上演!

  強壯的身子擋住他們所有人的視線,那薄薄的衣衫將白娥的身子罩住,石飛亮沒有任何猶豫,躋身進入白娥的雙腿之前,他能感受到,自己手掌下的那一雙眼,早已經被淚水打濕了。


  “亮亮,不要這樣,他們要對付你,他們……唔……”失去了一切的光彩,那炙熱的手掌覆蓋住她的眼,她看不到眼前的一切,雙手隻能本能的環抱住石飛亮的脖子,像是一隻樹袋熊一般掛在他的身上。就在石飛亮道歉的那一瞬間,白娥全身一顫,她甚至是想阻止眼前的男人,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那撕裂的疼痛感傳出,她甚至連叫出口的力氣都沒有。


  為什麽,亮亮……


  為什麽你要這樣做,你到底,在害怕著什麽……


  冷冷的風,環繞在天地間,四周的空氣不斷下降著,那天空也變得暗淡無光了。


  “哈哈哈,沒看出來啊,平時清心寡欲的小子,現在當著我們的麵都能變成禽獸,小兩口的野戰,真是讓人心動呢,記得,必須堅持半個時辰,不然藥效無法解開的呢。”見石飛亮沒有反抗,抱著白娥靠在一旁的柱子上,海清隻是冷哼了一聲,他本想好好欣賞一番這活春宮,隻可惜,石飛亮這小子完全把白娥擋住,他們什麽都沒看到,甚至連他們的動作都看不清楚。


  眼前就好像有一層白霧擋著視線一般,海清暗道見鬼,下意識對著榮傑使了一個眼色。


  嘴角的笑容緩緩向上揚起,榮傑雙手環抱在胸,冷冷的欣賞著眼前的兩人,第一步計劃完成,果然他才是最大的賭注。這個石飛亮,連美**惑都能抵擋,卻單單不想讓他死。


  他算是什麽人,他們認識嗎?這樣的笨蛋,居然會把自己的生命看的那麽的重要。


  陰冷的哼了一聲,榮傑伸手握著拳頭,那眼中的冷光掃過,第一步計劃完成,那麽第二步計劃也將開始了!


  隻不過,這拿著長劍的暗衛有些遲疑,甚至不敢動手。榮傑卻是壓低了聲音,冷冷的說道:“讓你做你就做,這是苦肉計,知道嗎?”


  “亮亮,亮亮……”指甲深深的刺入石飛亮的肩膀之中,兩行清澈的淚水滴落著,白娥靠在石飛亮的肩頭,藥物已經解開,她那一雙清明的雙眼盯著對麵的榮傑,怒聲叫道:“榮傑,你這畜生,你們不得好死!”


  “閉嘴!”石飛亮的臉色一沉,他沒有猶豫,直接退出白娥體內,伸手一揮,白色的外衣已經將白娥裹住。石飛亮冷淡的看著對麵的海清,冷冷的問道:“現在可以放開榮傑了吧?”


  “哈哈,小子,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呢?我隻是開口說了第一件事而已,讓你體驗一下女人的感覺,是不是很爽呢?”猥瑣的一笑,海清冷眼看著石飛亮,冷然笑道:“第二件事,非常簡單,把你的女人,拿給我們的兄弟玩玩,你看怎樣呢?”

  “畜生!”那一刻,石飛亮的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那一雙瞪了出來,雙手中的青筋暴起,兩個拳頭緊捏。


  白娥的臉色更是慘白,下意識的抓緊了衣服,朝著身後靠了靠,清明的雙眼看著站著的石飛亮,她輕聲一笑,淡淡的說道:“亮亮,榮傑和他們是一夥的,你信他們,還是相信我呢,亮亮?”


  “我讓你閉嘴,你聽不到嗎!”石飛亮快要瘋了,為什麽總是讓他選擇,為什麽?

  “老師……”可憐巴巴的看著石飛亮,榮傑哆嗦著,搖頭說道:“老師,你要相信我,這是沒有的事。如果我說謊,就天打雷劈。老師,你一定要救救我。這個女人,本來就是妓女,你又為什麽……”


  “石飛亮,你隻要把白娥送出來,讓我們的兄弟們爽爽,之後,我就會把榮傑還給你,你覺得如何?如果可以,我們就成交。”海清冷笑著,他邁開步子走到榮傑的身邊,伸手扣住榮傑的衣服。


  現在的情況,不容石飛亮不答應!


  白娥……榮傑……


  一個,是第一個為他跳舞,陪伴著他的女子,他還奪去了她的第一次。而另外一個,是他這一輩子永遠欠著的弟子,榮傑。他不想,不想看著榮傑一步步走入深淵。


  隻要,隻要能把榮傑從深淵中拉出來,隻要能夠讓他回到正規……


  似乎已經猜透了石飛亮的心,海清**的笑了笑,隨意的揮手,那身後的十幾個大漢立刻走了出去,剛才那一幕他們可是看在眼裏的,不得不說白娥的身體,真的很美。


  “住手!你們有什麽事都衝著我來,不要對他們下手,行嗎!”雙拳緊緊地捏著,石飛亮的雙眼早已經通紅,猙獰的麵孔看著海清,又看到那朝著榮傑脖子裏深入的長劍,他恨不得把自己變成兩個人,而不是這麽痛苦的去選擇。


  纖細的小手緊緊地抱著柱子,那單薄的衣服隻能夠遮住她的身軀,看著那朝著她走來的十幾人,她的臉色早慘白,將求救的目光投向站著的石飛亮,她的嘴唇微微一張,卻是什麽話都沒有說出來。


  讓他救她嗎,可是,他現在看上去,好痛苦。


  她,又為什麽要增添他的痛苦呢。


  “亮亮,在我和榮傑之間,很難做選擇嗎?”她的聲音很輕,很淡,就像是在跳舞中的她,隨時會化為一隻蝴蝶飛走一般。整個天空驟然失色,一片片的雪花從天而降。


  就連榮傑都愣住了,雙眼發愣的看著這些雪,這可是四五月的天氣,早已經過了下雪天,怎麽還會有雪的存在?

  雪嗎?


  想到第一次見麵時,他用樹葉吹奏著屬於自己的圍城,卻在不經意間吸引了她,那一席白衣勝雪,仿若天女般落入雪地之中,一曲劍舞傾城,雪花飛揚。


  隻是,這一刻的雪,卻沒有那麽的美,多了一分清冷。


  石飛亮站立著,卻是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


  他的心,狠狠地一抽,呆呆的凝望著前方的白娥,帶著一絲不解的目光看著她,仿佛從未陷入這一段感情中,就算感知到她每日而來,他也沒有回頭看她一眼。

  他甚至能想象中,這一隻靜美的小蝴蝶,坐在牆頭,露出半截小腿,靜靜的看著他,時而癡笑,時而緊張的模樣。


  不是他不願意做選擇,而是……


  “其實,我不怪你的,木頭……”從第一次為他跳舞,第一次厚著臉皮讓他請吃飯,知道他話少人冷,但內心很熱。他不喜歡多說,她也能夠猜測到,他的心中,藏著一個秘密,一個,誰也不知道的秘密。


  緩緩伸出白皙的手指,接著那飄落的雪白,白娥輕輕一笑,望著朝著自己走來的大漢,她的雙眼突然變得堅定起來,雙腳踏在雪地上,猛地朝著前方衝出。


  “快,抓住她!”海清臉色一沉,立刻怒聲叫道。


  隻是白娥的速度很快,圍著她的十幾人也沒反映過來,想要抓住白娥,卻發現那小小的身影,已經當先衝出了幾米。


  “碰!”狠狠地撞在一旁的原石之上,那迷茫的雙眼看著站在雪中的男子,她,真的很想回到那一天,真希望,時間可以靜止,讓她,靜靜的聽著那首曲子,幻想著遙遠的未來,她也能夠出了那金絲牢籠之中,到達另外的地方,可以,無憂無慮的,自我飛翔。


  木頭,什麽時候,你才會開竅呢。女孩子,不是這樣哄的……


  亮亮,若是可以,真希望來世,在大雪紛飛之中,你我再次相遇。不過,下一次,換做你追我,好不好,亮亮……


  卷長的睫毛微微一顫,那殷紅的鮮血撒在雪上,靠在石頭上的人,已經身亡。


  石飛亮甚至沒有反映過來,那一雙呲裂開去,雙拳緊捏,就連指甲深入到自己的血肉之中,他也渾然不知。他的大腦,在這一刻變得空白了,甚至不知道應該怎麽做。


  曾經圍繞在他身邊的女子,就這樣死在了他的眼前,她……死了!

  “天空,下雪了。”


  “廢話,不是在下雪嗎?掃興,媽的,居然死了,還沒爽呢!”


  “不是,是雪,是血!”


  鵝毛般的雪花飄落著,但卻不是正常的白色,而是沾染了鮮血的紅色,仿佛是積累了她所有的鮮血而成,紅色的雪花飄落在地,卻是準確無比的降落在白娥的身體上。


  “哢……”雪白的身子躺在冰雪之中,在雪花覆蓋她的那一刻,完全凝結成冰。四周的火焰早已經熄滅,那被冰雪覆蓋著的軀體,瞬間化為粉末。


  溫度開始回升,就連地麵上的雪花也消失了。這一切就好像是幻境一般,血紅色的冰塊崩裂開去,那一隻小小的蝴蝶從冰塊中飛出,緩緩的靠近石飛亮,在他的身邊環繞了一周,隨後揮舞著翅膀,離開了。


  白娥……


  瞳孔緊縮,那一刻,心中的某樣東西就好像是消失了一般,石飛亮望著前方,連著剛剛的雪花,通通都消失了。甚至,他殘留著白娥的味道,也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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