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被迫再見
“將軍，那邊好像出事兒了，”一侍衛跑到前麵“打鬥的聲音很是激烈。”
“怎會，”李赫快步騎了馬過去，那白鴿盤旋的方向遠遠望去確實有打鬥的聲音。
“都隨我過去，”李赫整頓軍隊馬上出發，心中的疑惑更甚“誰還會追殺若一？”
顧岩身上早就血跡斑斑，許是體力消耗過大，他再沒了剛才的衝勁，雖是支持著護著若一，終究是力不從心。
還未反應過來，一蒙麵男子已是越過他直上馬車，顧岩回頭去追終是力不從心，狠狠的摔倒在地。
眼睜睜看著若一就要受傷，突然不知從什麽地方冒出暗箭，顧岩分明聽到血肉分離的聲音，那黑衣男子重重地摔在地上。
“你怎會？”顧岩詫異的看著後麵的男人，仿若輕噓一口氣的輕喃，眼睛看了看若一，終是暈了過去。
“你…，”李赫不可置信的盯著地上的男子“大名鼎鼎的藥仙也有被人暗算的一天。”
“今日之事誰敢說出去格殺勿論，”李赫堅毅的下巴透露出狠意“若是皇上問起，就說隻看到了若一姑娘，明白了嗎？”
“屬下明白。”
“那還愣著幹什麽，”清冷的眼望向四周“把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都給我殺了。”
“是。”
響徹天際的喊叫聲鋪天蓋地壓過來，若一猛地捂住嘴，頭巾早已不知丟到何處，銀色的發絲隨風飛揚，她閉緊了眼不敢看。
血色的陽光照射到地麵上，若一感覺李赫殺紅了眼，幾近變態的將那黑衣人殺的片甲不留。
後來當她變成那類人的時候，她突然覺得能體會當時李赫的心境“很多東西，不是因為麻木，而是無奈。”
“來人，將顧大夫送回去，”李赫淡淡看了眼地上的男人，隨手將臉上的血漬抹去“其他人隨我去安祿寺。”
“是。”
“所有的一切都在井然有序的進行著，”若一愣了神不知所措，她甚至忘了去看看他的傷，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裏不知所措。
“若一姑娘，你可還好？”李赫走上前笑笑“想必姑娘知道在下的職責，還望姑娘多多配合。”
“走罷，”仿佛過了很久她才淡淡道，嘴唇慘白無色“帶我去安祿寺。”
“那就請姑娘坐好，”李赫差人牽了馬“姑娘辛苦一點，與我快點回去，若是遲了怕是皇上生氣。”
“隨便，”若一定定的坐著不動，那臉上的表情像極了當年那個費盡心力去逃離王爺的她，李赫在那一刻突然感覺一下子回到了過去。
她還小，倔強總是不可避免，李赫上了馬皺眉“當初他也曾想若一一輩子遠離皇上，可如今想想自己今日所作所為，不免唏噓。”
輕揚的發絲遮住她的絕世容顏，亦遮住她掉落在地的淚，眾人看不清車內的女子心境到底如何，隻是覺得皇上大費周章迎來的女子必定出眾。
“參見皇上，”路程安跪在地上“剛才李將軍來報，說是已將若一姑娘截住了，如今正在回來的路上。”
“那她身邊可還有別人，”莫子軒站起身望向前麵的假山“身子有沒有受傷？”
“不曾看到她身邊還有別人，”路程安定定神“隻是聽說若一姑娘在路上曾被人追殺，奴才也不知道她可否受傷。”
“她被人追殺？”莫子軒猛地向前“快去宮裏請最好的太醫過來，朕不許她有任何的傷害。”
“奴才遵旨，”路程安轉身差人去了宮裏，若雪已在大殿中等候，時辰一到，即可落發出家。
抬眼看看遠處，莫子軒突然莫名心慌意亂，猶記得第一次他有預謀的接觸她，那時他假裝受了傷暈倒在竹屋門口，醒來的一瞬間看見她言笑晏晏的臉，仿若還是昨天的事兒，如今…物是人非，再次相見，她是否還會用那樣溫暖至極的臉看他。
“皇上，”小太監怯生生的喚他一聲，莫子軒回了思緒“怎麽了？”
“李將軍他們到了，如今就在門外，”小太監跪在地上“皇上可否要宣他們進來。”
“去罷，”他轉身走進殿中，淡淡的香味吸入鼻中，莫子軒側臉看了眼地上的女人，她一頭青絲披散在素衣上，昔日嬌俏的臉仿若上了一層蠟，灰白卻是毫無氣血。
“李將軍到，”尖利的聲音傳入殿中，莫子軒眯了眼，堅毅的下巴有著莫名的期盼“若是沒有她，她…如今還會進入這大殿之中嗎？”
“參見皇上，”李赫一身戎裝，沒有了往日的神采，卻是感覺疲憊至極“若一姑娘已經帶到。”
“讓她進來，”莫子軒淡淡道，漆黑的瞳孔一直望著門口，手指緊緊的抓在墊子上。
那一刻莫子軒仿佛見到了仙人，不是仙女，而是道骨安然的仙人，輕揚的銀發讓她平添一副淒涼。
“她終究還是來了，”若雪定定的望著她，嘴角突然有猩紅的液體流出，若雪輕輕拭去。
“若一，你終於來了，”莫子軒起了身定定的望著她“蒼天總算對朕有憐憫之心，讓你重回朕的身邊。”
“皇上這樣覺得有意思嗎？”若一淡淡的掃他一眼，然後望著地上的女人“用她來逼我回來，有意思嗎？”
“逼？”莫子軒輕笑出聲“若是這樣能換來你在朕的身邊有何不可？”
“既然你說朕是逼你，”他靜靜的望著她“時辰已到，方丈還是快些為雪妃剃度，好讓她早入佛門，斷了紅塵。”
“貧尼遵旨，”盤中的剪刀還沒反應過來便已經到了若一手中“你若是想要一具屍體，那我現在就可以給你，”她分明看到他眼中的慌亂，手中的力道加深“不要讓她剃度，”她向後退去“我再說一次不要讓她剃度。”
鮮紅的液體染紅了她雪白的脖頸，她似笑非笑的望著他“你費勁千辛萬苦將我抓來，不僅想要的隻是一具屍體而已吧。”
“放了她，”她看看地上始終未發一言的女人“放了她，我答應你，永生永世再不離開皇宮半步。”
“好，”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會拒絕的時候，莫子軒淡淡道“雪妃從今日起，不再屬於宮裏人，先皇曾經的嬪妃之中除去關於她的任何。”
“如此你大可安心了，”莫子軒上前一步“如此現在就隨朕回宮。”
“等等，”她紅著眼道“還有阿秀，我還要她做我的貼身婢女。”
“朕都依你，朕都依你，”莫子軒快步將她手中的剪刀奪去，一把抱住她，沁人的體香一如往昔的入了鼻，他不管不顧的緊緊抱著她，那種失而複得的欣喜填滿內心。
從未有人見過這樣的皇上，臉上的欣喜溢於言表，就算是皇後娘娘也隻是淡淡，就連是如今宮中最受寵愛的梨貴妃，皇上也從未如此失態的對過她。
“來人，將雪妃帶下去，”莫子軒看了眼地上的人“何去何從她自己選，隻是不能留在宮裏了。”
“是，”自始至終她都沒有說任何一句話，抬眼淡淡的瞧了眼莫子軒懷中的女子，所幸她的眼睛已經好了，望著她的眼充滿留戀。
“一一，姐姐對不起你，”清冷的眸中竟有點點淚水，若雪低了頭走出去，任由青絲遮住臉龐。
隻是她不曾想到，他們二人這一別竟是一生。
“一一，聽李將軍說，你曾被人追殺？可有受傷？”莫子軒抓著她的手再未放下，絮絮叨叨的話語竟讓她莫名心煩。
若一轉了頭看著外麵不出聲，腦子裏卻是想著顧岩暈倒的場麵，不知他如今怎麽樣了。
“朕知道你在怨朕，”莫子軒從後麵抱住她“當年的事情朕向你道歉，如今你好不容易回來，就不要計較過去可好？”
“皇上多慮了，”淡淡的聲音傳出“我從未計較過什麽，也不敢計較什麽。”
“你這又是氣話不是，”莫子軒將頭抵在她的肩上，呼出的氣息讓她一顫，若一正欲逃離，他卻順勢將她抱的更緊，輕嗅她身上的體香吻了下去。
“你放開我，”若一猛地將他推開，清澈的眼裏有著不同的冷意“我從未答應皇上要伺候於您，皇上還是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為好。”
“身份？”莫子軒冷笑一聲“剛才是你自己要永世留在朕的身邊的，”見她臉色不好緩了語氣道“朕知道與你現在隔閡不是一點點，但你要給朕機會不是嗎？”
“皇上說什麽就是什麽，”她轉了眼不看他，清澈的眼睛靠在墊子上假寐，眉眼突然抖動卻是沒有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