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追蹤
“你不怕我怕，”顧岩站起身笑道“我還沒來得及給你一個未來，怎麽能就這樣離開。”
“不許胡說，”若一皺眉道“我不擋著你，你走就是了。”
“好，”顧岩溫潤的眼眸有著深情，他轉身看她一眼然後離開，若一搖搖身子，疲憊的躺在榻上，幾日不見，他倒是胖了不少。
“娘娘該喝藥了，”阿秀一直不出來，直到現在才現身隻怕是想給他們獨處的時間，她笑著將碗中的東西一飲而盡。
“等等，”若一隨意將嘴唇邊的血跡擦去“阿秀，你是從什麽地方找來這些血的？”
“這些都是動物的血，很好找啊，”阿秀看著她“顧大夫說動物的血雖然不能讓娘娘根除，卻也能壓製毒性。”
“那剛才的血是什麽動物的？”若一抬眸看著她“仿佛與以往的不同。”
“娘娘，”阿秀撲哧笑出口“你怎的到了現在還可以想法子讓自己樂，”阿秀是真的被她逗樂了“這樣的娘娘倒是心性真寬。”
“怎麽了？”她抬眸“我不過問你血的出處你怎的這樣開心？”
“娘娘還能喝出什麽血了，真是奇人，”阿秀道“奴婢想著當初您是那樣的排斥如今這樣與奴婢討論，奴婢實在是想不通。”
“你還沒說什麽血，”她皺眉看著她“可是雞血？”
“你怎麽知道？”阿秀詫異的看著她“顧大夫這兩日送來的都是雞，以往都是新鮮的血液，聽說是狼血。”
“怪不得，”她抬頭“那血勁兒大，今日喝的血雖然能壓住我體內的毒性，卻是改變不了我嗜血的衝動。”
“啊？”阿秀咽咽唾沫不由向後退去“娘娘您…不會想要喝奴婢的血吧。”
“瞧你那樣兒，”若一笑著站起身“我不過說說罷了，我答應過顧岩的，不會吸人血。”
“你下去吧，”若一打打哈欠“剛才睡不著，不過與你閑聊罷了，你也累了一日，早點回去歇著吧。”
“那您呢？”阿秀看著她一點睡意沒有的臉道“奴婢不累，奴婢陪您聊會兒也是可以。”
“快去睡，”她淡淡道“明日本宮有事要吩咐你去辦。”
“那…奴婢就先告辭了，”阿秀站起身看她一眼緩緩走出去，若一的臉在她出去那一刻近乎扭曲，她發狂的跑到廚房。
打開門的一瞬間她看到遠處的雞，地上的雞血液早已凝固，她不管不顧的咬了下去“什麽時候開始，她的世界也變成這樣了。”
“梨妃娘娘還是走吧，免得耽誤時辰，惹惱了皇上，”路程安上前道“夜路不安全娘娘還是早些動身的好。”
“皇上真的不來嗎？”她靜靜的望著空蕩蕩的路，眼底的失望彌漫開來“他當真絕情到了如今嗎？”
“當初的點點滴滴難道真的是一場夢？隻是她的一廂情願？他從未在乎過她？”
“要不奴才再把李將軍請來複述一邊，”路程安依舊畢恭畢敬道“娘娘請吧。”
“公公也不要急，”她笑著望向他“本宮今日的下場說不準就是公公下次的下場。”
“是不是奴才的下場奴才不知道，隻是奴才知道若是誰想要撼動大漢的天下，皇上一定會讓她萬劫不複。”
“你說什麽？”她猛然上前，路程安卻是笑笑“梨妃娘娘或許不知道，梨妃娘娘在這宮裏發生的所有事情皇上都一清二楚。”
“若是外頭出了什麽事，說不準娘娘還能用身體內的蟲子救您一命，”路程安笑著從懷裏拿出一個小瓶子道“你瞧，奴才差點兒忘了將東西物歸原主。”
“啊…，”歇斯底裏的吼叫聲在這宮裏傳出，黎荌頹然倒在地上“原來他都知道，他都知道。”
“娘娘請吧，”路程安差了侍人將她架起，送到馬車裏，黎荌自始至終都沒有發出聲。
“呸，”路程安鄙夷的看看遠處的馬車“惹誰不好，竟妄想奪了皇上的天下，這天下豈是你們這些蠻子能奪去的。”
“公公，”遠處的侍人跑過來在他耳邊不知說了些什麽，路程安霍的睜開眼不可置信的望著遠處“這梨妃娘娘來頭是當真不小啊。”
“皇上怎麽說，”他看著遠處“皇上隻說是靜觀其變，不論梨妃娘娘出了什麽事，派出去的人都不能輕舉妄動。”
“知道了，”他快步走到李赫身邊將剛才的話複述了一邊，李赫抬頭“既然皇上這樣說，屬下自然領命就是。”
“將軍等等…，”路程安從遠處喚來一個人影，李赫定睛一看不由皺眉，吾漓望著他麵無表情“皇上說了，你們二人一直調查梨妃案子，想必很清楚她的習性，如今皇上便派你們二人跟著她。”
“是，”吾漓抱拳道，冷冽的眼眸中閃動著特殊的情緒，李赫皺眉轉身離開。
“你等等，”吾漓走過去一把抓住他的肩“說不準這是最後一次見到你，你就沒什麽話對我說嗎。”
“是不是最後一次見麵自有皇上定奪，”李赫頭也不回道“我隻是服從皇上的命令罷了。”
“三王爺他很好，”吾漓猛然冒出這樣一句話，李赫回頭她早已沒了身影，他微微歎息著離開“怪不得這麽久沒有看到她，原來她…。”
“也罷，反正是一段孽緣，與其日日糾纏不清，不如快刀斬亂麻，斷了二人的念想。”
“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黎荌捂著嘴不敢哭出聲“那日他那樣絕情將祿兒摔到地上，臉上的冷意是那樣明顯。”
“其實她早該想到的，莫子軒那樣對她，不惜傷害皇後，說到底是消除她的戒備心罷了，是她太傻，還是他太聰明。”
“琳兒？”她詫異的看著趕馬車的人，心裏不由閃過一絲慌亂“你為什麽會在這兒？”
“奴婢是來送娘娘最後一程的，”琳兒笑著轉身看她，鬥篷下的她不似往日的柔弱形象，看著倒像是個絕頂高手。
你想做什麽？”她緩緩向裏麵退去，卻是退無可退，揭開簾子正要退下去，遠處的黑影卻是打消這個念頭她認識那個男子名叫李赫，是皇上最信任的屬下，至於身邊的女人…。
“娘娘還是不要這樣緊張的好，”琳兒笑著加快趕馬的速度“皇上原本想著用娘娘查出後麵的主使，不曾想娘娘竟敢在皇上的眼皮底下做那些事。”
“若不是你告訴他，他又怎會知道，”黎荌正了臉色“本宮倒是沒想到身邊還有你這麽個吃裏扒外的東西。”
“我是東西，那娘娘又是什麽？”琳兒冷哼道“您別忘了，我是大漢的子民，無論你待我多好我都不會允許你毀了我的國家。”
“那你就要毀了我嗎？”黎荌看著她趕馬的背影心裏不由生出一計，緩緩送懷裏取出路程安給的東西，身體裏麵的蠱蟲她誘不出來，正好用它。
琳兒像是沒有感覺到什麽似的，依舊喋喋不休的說著話，黎荌一邊應著一邊將蠱蟲放在地上，琳兒還沒反應過來，那蠱蟲已是入了她的身體。
她甚至還來不及發聲已經被黎荌拖進去，死不瞑目的樣子讓人害怕。
“你既然無情，就別怪我心狠，”黎荌低聲道，然後將她身上的鬥篷穿到自己身上，不知為何外麵的二人遲遲不肯動手。
若是自己現在跳下去，肯定逃不了，說不準他們半路會殺了馬車內的人，然後想個法子逃出去再是。
打定主意黎荌便加快馬車的步子，李赫皺眉看看加快的馬車嘴角不由掛出一抹笑“這梨妃娘娘果然名不虛傳。”
那琳兒原本是真的對她心存愧疚想要送她離開這裏，不曾想被她先殺了，如此一來事情倒是明朗許多。
“吾漓，”李赫看著她就要上去，李赫從背後將她抓住，半空中的女人被他抓住不由一愣，回頭卻見他的眸底有著擔憂，她笑笑“你放心，她還沒有那個本事殺我。”
“不是。”李赫淡淡道“隻不過皇上吩咐隻能跟蹤，不能動她。”
“知道了，”她猛然退開他的手，轉身離開，李赫看著她決絕的背影不知道自己又做錯了什麽。
“這到底算什麽？”李赫皺眉看著遠處的人影跟馬車“梨妃一直知道他們的存在，皇上為什麽不讓他們殺了她？或者讓暗影跟蹤她。”
“就單單是因著他們查了梨妃的緣由，”回神間遠處的女人已是站在樹上，遠處的馬車越來越遠。
“怎的不跟了，”李赫站在她的身邊，許是剛下了雨的緣故，那樹滑的很，吾漓也不看他淡淡道“皇上的命令，不用再跟下去了。”
“哪裏來的命令？”他皺眉看看她，吾漓卻是笑著將手腕上的袖子卷起，纖白的手腕處閃現著字體，李赫詫異的看著她。
“這是所有的影衛都有，不隻我，”她笑笑“皇上還是王爺的時候我們便存在了，所以你不知道很正常。”
“它不會傷害身體嗎？”李赫靜靜的望著她“以你的樣貌大可以放棄這種顛沛流離的生活。”
“習慣了，”她將袖子抹下“再者它在我的身體裏麵待久了，也就那樣了，不會傷人性命。”
“哦，”李赫看看早已沒了人影的馬路“如今可是要回去。”
“嗯，”吾漓道“隻消知道她往哪個方向離開就可以了，還有琳兒的事情也是皇上安排好的。”
“什麽？”李赫抬頭看她，吾漓笑道“不消片刻，琳兒的屍體會自然消融，沿途會留下氣味，到時候找到她的幕後主使便輕而易舉。”
“皇上英明，”李赫感覺到脊背一陣發涼“這樣的皇上隻怕是誰都不會想到的。”
“走罷，”吾漓看他呆在那裏一動不動，不知他在想什麽，正欲過去腳下一滑便要倒下去，一雙有力的臂彎困住她。
“小心點兒，”李赫笑著將她扶起來“這樹上很滑。”
“好，”心微微顫抖起來，吾漓轉身不再看他，身子已是到了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