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引蝶
“你說什麽?”若一抬眸看著他,原本倔強的神色如今看著更加惹人憐愛,他收了情緒淡淡道“那天的事實朕的錯,如今你不願意見朕,朕不勉強你。”
“那你還認為我是什麽怪物嗎?”莫名她的神色中有光劃過,莫子軒卻是沒有看到“如果你真的是什麽怪物,朕也就認了。”
“誰讓這一生就與你糾纏不休了,”莫子軒低頭笑笑“說到底是朕困住你的一生,如今能做的不過就是保護你不在受傷害罷了。”
“所以,”他認真凝視她的眼“就算受了傷,也不要這樣倔強的忍著。”
“知道了,”不知什麽時候開始她變得這樣心如止水,手腕處的痛意比不上心裏的痛意,她靜靜靠在他的懷裏。
“都忘了什麽時候被皇上這樣抱過了,”若一笑笑“那時候在王府的日子才是最美好的。”
“誰說不是,”莫子軒抬眼看看遠處的宮殿將她放下來“進去吧,朕就不進去了,免得後悔。”
“後悔?”她細細品味他的話,下一刻回神笑笑“皇上是個好皇上,臣妾相信你能將大漢治理的繁榮昌盛。”
“原想著該怎樣麵對她,如今看著她的背影心裏卻是狠狠疼痛起來,”莫子軒歎息著轉身離開“到底是他堅持著跟她的一生,卻從來不征求她的意見。”
“皇上,”李赫額上的青絲黏在一起,很明顯是找了很多地方才找到他“臣參見皇上。”
“讓你們辦的事兒如何了?”莫子軒抬眼看看瀟湘館轉身離開“可有查到什麽線索?”
“查到了,”李赫清冷的眼裏有些欣喜“臣查到了宮裏曾經出沒的那名女子以及…安公公。”
“什麽?”他猛然回頭,李赫嚇了一跳站在那裏不敢動彈“走罷,隨朕去書房,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朕。”
“是,”清涼的月色中夾雜著淡淡憂傷,安遠冷笑著看著遠處的人影“那人,不知道現在安排的怎麽樣了。”
“安公公怎的站在這裏?”路程安不知什麽時候到了他的身後,手中的佩劍泛著光,似笑非笑的望著他。
“你…,”安遠警惕的向後退去,卻是退無可退,轉眼間路程安的劍已是架到脖子上“路公公,有話好說。”
“自然好說,”路程安緩緩靠近他“不過老奴倒是想先聽聽公公半天站在這裏的緣由。”
“我…,不過是看皇上站在這裏,怕有什麽危險所以…。”
“所以才會暗自保護皇上,”清冷的眼裏閃過一絲冷意,路程安換了情緒看著他“是這樣嗎?”
“公公真是明察秋毫,”安遠正欲跪下去,卻是被劍挑住下巴不能動彈“那既然是暗自保護皇上,那敢問公公老奴為何不知道這件事。”
“這…,”冷汗隨著額頭流下,下一刻安遠卻是冷笑著將劍反手抓住,不顧路程安眼中的詫異硬生生將劍掰斷“奴才本來想著給公公一條活路,如今公公不要,就不要怪奴才絕情了。”
“公公就這樣有把握?”空氣中夾雜著重重地殺氣,安遠回神間已是倒在地上,他甚至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
“姑娘何苦要了他的命,說不準可以從口裏套出什麽,”路程安皺眉看看地上猙獰的男人。
“你想套出什麽?”吾漓冷笑著看看屍體,隨意踢了一腳“這種人活該不得好死。”
“唉…”路程安歎歎氣,隨後道“李將軍已經跟皇上去書房了,姑娘若是有補充的,這會兒也可以去。”
“路程安,你做太監真的是可惜了,”吾漓抬腳看他一眼“不過老是揣測別人的心思…保不準你那日惹來殺身之禍。”
“老奴可沒有揣測你的心思,”路程安笑笑“隻是皇上今日心情不好,說不準一個不開心就委屈了李將軍,畢竟伴君如伴虎,姑娘說呢。”
“走了,”夾雜著焦急的聲音在空中響起,路程安笑著看著她離開“這看慣了暗影的嗜血,如今看到這樣的場麵心裏還真是不太適應。”
“不過…,若雪那樣美的女人也可以伴隨先皇一生,還有什麽是不可能的呢?”
“皇上,”李赫將門關上,然後跪在地上“臣親眼看到梨妃娘娘在知道趕車人是琳兒時親手將她殺死了。”
“然後呢?”“然後臣通過吾漓知道皇上傳遞來的消息,順著她離開的方向擅作主張將暗影派過去,途中恰巧遇到上次的那個女子,仿佛是來接梨妃娘娘的。”
“那女子戒備心不是很重,暗影便順藤摸瓜找到了那女子的住處,不曾想竟是安公公外麵的住宅。”
“安公公?”莫子軒冷笑著看著外麵“他早知道他不是個安分的人,不曾想還有這樣的背景。”
“不要打草驚蛇,繼續查探,在不查出幕後主使的情況下他們所有的人都不要動。”
“屬下知道,”李赫定定神“若是無事屬下告辭。”
沉重的敲門聲從外麵傳來,莫子軒皺眉看著推門而入的女人,李赫下意識的向前一步“你怎麽來了?”
“屬下參見皇上,”吾漓跪在地上,心裏不知將路程安罵了多少遍“屬下有要事稟告。”
“你說,”莫子軒看著地上的女人莫名看了李赫一眼,李赫低著頭不知想什麽“皇上不會看出什麽了吧。”
“屬下將安公公殺死了,”吾漓淡淡道“今日回宮的時候屬下看到路公公被安公公脅迫著,便一怒之下殺了他,還望皇上降罪。”
“你殺了他?”莫子軒上前一步“你知不知道…。”
“老奴參見皇上,”路程安站在門口“可都容許老奴說幾句話。”
“你說,”莫子軒死死的盯著地上的女人,若不是她該死的決策,說不準就能查出後麵的主使。
“皇上與李將軍之間的事兒都被安公公聽到了,奴才正要將他抓住,不曾想他的武功在奴才之上,吾漓姑娘是為了救奴才才會這樣做的,還請皇上恕罪。”
“是這樣嗎?”他緩緩蹲下身子“吾漓,告訴朕。”
“是,”吾漓抬眼看他,清冷的眸底看不出任何情緒,他轉身站起來“下去吧。”
“屬下告退,”路程安站在一邊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麽,莫子軒看著他的神色比以往疲憊不少便道“下去吧,這裏有別的太監伺候就行了。”
“老奴有一事稟告,”路程安抬起頭“安公公該不單單是與梨妃之間有關聯的人,皇上記得嗎?”
“上次皇後娘娘說送給端妃娘娘祈福用的香囊就是安公公給的,後來那太監便是用相同的香囊說端妃娘娘吸血的怪物。”
“皇上您想想,若是安公公隻與梨妃有關係的話,那為何梨妃出事的時候宮裏的東西沒有被帶走,而是到了皇上您的手中。”
“再者,告訴皇上這件事的太監又是處於什麽樣的心態。”
“你下去吧,朕要想想,”莫子軒疲憊的靠在椅子上,如今安公公已經死了,線索怕是斷了,如今剩下的就隻有梨妃一個線索。
“隻是為什麽所有的人都玩將這東西放到端妃手中,”回眸間他已是將拿香囊拿起細細打量,這香囊無味無奇特之處,究竟是做什麽用的?
“難道端妃真的被什麽東西附身了?”他皺眉回想過去的種種“可是除了她的性情,他著實想不到其他的不同。”
“顧岩,”莫子軒猛然抬頭“他既然日日為她請脈,總該知道些什麽別人不知道的東西。”
“來人,將顧大夫請過來,”“啟稟皇上,”太監跪在地上“今日傍晚顧大夫說是府裏有事,已經出宮了。”
“下去吧,”他皺眉卻是叫住那太監“明日一早,顧大夫一回宮就請到書房來。”
次日
“娘娘,該起來了,”阿秀笑著走進來“剛才皇後娘娘派人來說,今日容妃娘娘要展示吸引蝴蝶的本領,皇後娘娘邀您一同去呢。”
“引蝶?”若一坐起身“這倒是新鮮的很,自從上次見到容妃之後再沒見過她,如今借著這個由頭也好。”
“是,”阿秀正欲將衣飾穿給她便聽見猛哼的聲音,若一臉色蒼白的縮著手,眉頭緊皺。
“娘娘,您怎麽了?”阿秀不顧她的阻擋將袖子挽上去不由愣住“您這傷是怎麽回事兒?”
“無礙,”若一笑笑“你知道了肯定會告訴顧岩,如今他忙的很,若是再為我的這點小事煩心,豈非不值。”
“那您也該告訴我一聲才是,”阿秀心疼的看著她“奴婢去找太醫來為你看看才行。”
“等今天的宴會完了再去,”若一拉住她“你不是很想去看引蝶的場麵嗎,若是錯過了可不許怨我。”
“不怨,不怨,”阿秀正欲出去卻是被她拉住“你不急我還急呢,快為我更衣,等會兒她進來了才真是夠受。”
“娘娘為何就那麽怕李氏,”阿秀無奈的替她穿著衣飾“說到底不過就是個年長的宮人罷了,娘娘何苦這般待她。”
“她是為了我好才會那樣做的,”若一抬頭看著她,話剛說完便看見李氏端著膳食走進來,蒼老的體態略顯笨重“娘娘,該用早膳了。”
“知道了,”若一走過去“今日本宮要去參加家宴,你可要去?”
“老身就不去了,”李氏淡淡道“娘娘的幾件衣服還沒有洗,老身幫你去洗了。”
“本宮說過這些事自有別人去做,”若一拉住她的手“本宮說過的想讓你頤養天年。”
“這可不就是頤養天年,”李氏放開她的手“老身從沒想過以後的日子會成這樣,老身已經很知足了。”
“哎,”若一看著她步履闌珊的走出去,臃腫的體態更顯笨拙“阿秀,你說若是我的父母做這樣的事,做兒女的會不會很心疼。”
“這個自然是,”阿秀替她乘了粥“可是娘娘已經成了娘娘,自然永遠都不會有這樣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