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交戰
“娘娘，容妃過來了，”若一頭也不抬的歎歎氣“顧岩還是沒有進宮嗎？”
“是，”阿秀將地上的書本撿起來，心裏不由惶恐起來“還不知道那日顧岩受的傷怎麽樣了。”
“你想什麽呢，”若一低下頭看看蹲在地上不起來的人“不是說容妃來了嗎？現在在哪裏？”
“哦，”阿秀站起身“剛才到了宮門口，小瘋子在外麵接見的，這會兒怕是到門口了。”
“姐姐身子好些了嗎？”花堯一進門便親切的上前道“聽說姐姐生病了，本宮可是擔心的很。”
“無妨，大夫說是身子太虛所致，”若一抬頭看著她，轉身吩咐侍人拿了凳子進來“坐吧，”她淡淡道。
“那日聽說你也身子不爽，可是查出了什麽問題？”若一側眼看著她，眼眸有意無意劃過她的臉頰“我聽說皇上差點兒擔心死。”
“呸呸呸，怎麽你說這些不吉利的話，”花堯抬頭道，眉眼處的惆悵遲遲散不去“皇上待所有的娘娘都是極好的，”她淡淡道，仿佛不在乎他。
“你很不願意進宮？”若一難得抬頭看著她，花堯藍色的瞳孔在陽光下泛著光，若一不由呆住。
“你的眼睛？”“為何是藍色的對嗎？”花堯笑著道“聽說我剛生下來的時候家鄉下了整整三天三夜的大雨，後來家裏人發現我的眼睛不正常，隻要變色就意味著要發生什麽事。”
“那現在呢？”若一道“這藍色的眼眸代表什麽顏色？”
“藍色？”花堯嘴角掛起不知名的笑“意味著不久的將來會有一場大戰。”
“瞧我，多話了不是，”花堯笑著捂住唇瓣“娘娘不必擔心，大漢博大精深，就算有戰爭，也會很快平息的。”
“可我沒擔心，”若一道“不過是聽著稀奇罷了，你有一張能夠吸引蝴蝶的臉已經是很稀奇了。不曾想眼睛還有預測的本事，真是奇人。”
“奇人？”花堯微微苦笑道“上天給你足夠的寵愛，就意味著它要讓你受更重的懲罰。”
“娘娘，你知道嗎？我寧願不要這些莫須有的東西也想有一場屬於自己的愛情，屬於自己的親情。”
“那個帝王舍得讓自己的公主千裏迢迢和親，”花堯苦笑道“不過是從外麵找來的罷了。”
“就是因為你奇特的本事，西域的皇上才會讓你和親的？”若一皺眉看著她“你當初沒有選擇的餘地嗎？”
“餘地？”花堯緩緩起身，看著外麵，陽光就像溫文爾雅的他，撫摸自己的臉頰“是我後來自己想通的，能為自己的國家做點兒什麽，我很開心。”
“花堯，對不起，我要回去了，”那天馬背上的他比以往絕情更甚，原先的柔情不複存在。
“回去，”空蕩的沙漠中她的笑意讓人害怕“說到底你還是嫌棄我對不對，嫌棄我是一個累贅，一個活不過三十歲，早已判了死刑的累贅對嗎？”
“別這麽說，”那人難得回頭看她，眼眸卻是沒了當初的柔情蜜意“花堯，”他淡淡道“沒個人都有他要去做的使命，而我的使命就是…。”
“就是什麽，你說啊，”她歇斯底裏的吼叫聲並不能換來他的回應，花堯眼睜睜看著他消失在她的視線中，從此杳無音訊。
那一刻她就發誓，終有一日，她一定要他後悔今天所做的決定，三十年的時光還剩十年，足夠了。
“你在想什麽？”若一抬頭看著出神的她，花堯像是定住一般不動彈，直到侍女拍了她一下，她才回神。
“我真是該死，”花堯不好意思的搖搖頭“還沒回答你的問題便神遊了，真是不該。”
“沒關係，”若一啜了一口茶“如今像你這樣大義滅親的女子已經不多了，更何況你本來沒有這義務。”
“誰說的，天下興亡匹夫有責，”花堯難得沒了正型，清靈的眼睛望著她，若一不知怎的心裏突然慌張起來“這眼睛的主人…。”
“對了，皇上今日來瀟湘館的時候說未央宮外的海棠果實結了很多，我想著去摘一些，你要去嗎？”
“既然是邀請，怎麽能不去，”花堯站起身“擇日不如撞日，要不今日就去如何，讓我好好學習你的手藝。”
“姐姐挖筍的本事可真是絕世無雙呢，”小小的若一眨巴著眼睛看著她，若一皺眉看著她，下一刻卻是將她推倒在地，轉身走進竹屋，隻留下她一個人茫然的站在那裏。
“姐姐，你怎麽了？”耳畔傳出花堯的聲音，若一收了情緒回頭道“今日難得天氣不錯，去看看也不錯。”
“來人，”若一抬眸看看外麵的侍女“去重華宮邀請皇後娘娘過來，皇後娘娘原先就想著一起去摘的，隻是後來出了事才耽擱的。”
“如今宮裏剩下的就隻有我們三人罷了，”若一回頭道“或許你不喜歡這裏的生活，隻是要找一個個法子度過這漫漫長日罷了。”
“姐姐，我懂的，”花堯道“隻是聽說當年的梨妃娘娘也是跟娘娘關係很好的，隻是後來為什麽…。”
“後來的事我不想提了，”若一走至門口卻是停住腳步“每個人總要為她的錯誤付出代價。”
“祿兒可愛的臉龐浮現在眼前，”若一冷了臉轉身走出去“說到底，是她自己毀了自己，若不是她，她也不至於會到現在的地步。”
“陪在皇上身邊那麽久，她怎麽可能不了解皇上的為人，隻是為了皇權將自己的親生骨肉殺死，當真是一個冷到骨子裏的人。”
“走罷，”陽光下的她一頭銀發看著極美，花堯微微失神，宮門口猛然閃現出一個人影，卻是轉身即逝。
“二王爺，怎的不進去了，”路程安疑惑道“端妃娘娘如今就在裏麵，你有什麽話進去問就是了。”
“不必了，”莫子龍認真望著裏麵的女人“她當真是為了目的不擇手段，隻是如今…還有挽回的餘地嗎？”
“對了，”莫子龍皺眉看著裏麵的女人“今日本王找端妃娘娘的事兒就不必驚動皇上了。”
“二王爺放心，奴才也是知道輕重的，”路程安道“隻是二王爺如今打算出宮嗎？”
“不，”莫子龍回頭看著他“本王去書房找皇上談點兒事情。”
“是，”莫子龍看看遠處的人影終是離開“當初是他沒有任何的理由離開，如今又該以什麽樣的身份去接近她。”
“他記得她永遠都是一隻小貓的角色，不知什麽時候開始，一切都發生了改變，當初張牙舞爪的小貓也有了今日的下場。”
“皇上，”小李子走進來將茶碗遞過去“皇上，請喝茶。”
“嗯，”莫子軒輕啜一口，抬眼看看他“路公公去哪裏了？”
“啟稟皇上，”小李子道“路公公聽說皇後娘娘他們要去未央宮，便去看看有什麽要幫忙的，說什麽皇上知道了會答應的。”
“由他去，”莫子軒站起身走到外麵“未央宮？重華宮？那天晚上怎麽會那麽巧，若一出現在那裏。”
“皇上，皇上，”外麵有氣喘籲籲的聲音，路程安跑進來道“啟稟皇上，二王爺來了。”
“二王爺？”莫子軒回頭看著他“他來宮裏做什麽？”
“說是有要事商量，”路程安道“如今就在外麵，皇上可是要見他？”
“讓他進來吧，”路程安正要走出去卻是被他叫住“小李子不是說你去未央宮看著皇後他們了嗎，怎麽又出現在這裏了。”
“啊，”路程安回頭看著他隨即恍然大悟“奴才是在去重華宮的路上偶然碰到的，不曾想竟耽誤了正事，如今奴才馬上就去，馬上。”
“站住，”莫子軒上前道“到底怎麽回事？你說你去了未央宮，鞋子上怎麽會有瀟湘館的青苔。”
“這…，”路程安低頭一看不由愣住“什麽時候腳上沾染上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快說，”路程安嚇得跪在地上白了臉色道“聽瀟湘館的小凳子說端妃娘娘這幾日想吃葷食，奴才不過是送去吃食罷了。”
“是嗎？”莫子軒猛然上前死死的望著他“她要吃什麽讓膳房的人做就是了，用得著你大老遠送一趟。”
“這…，”“大哥不會怪我不請自來吧，”不知道什麽時候莫子龍已經推門走進來，似笑非笑的模樣讓人咬牙切齒，莫子軒收了情緒轉過身看他“二弟今日怎麽會有閑心來這兒？”
“自然有事才會找你，”莫子龍看看地上的人“臣弟有重要的事要與大哥商量，要不還是先讓路公公出去如何。”
“出去吧，”莫子軒皺眉道“去未央宮看著，有任何的風吹草動便立刻告訴朕。”
“奴才知道了，”路程安抬頭看看莫子龍一眼，一瘸一拐的走出去“到底是老了，原先跪了那麽久都沒事，如今短短的一會兒，膝蓋像是撕裂一般。”
“如今這書房就隻有你我二人，有話就說，”莫子軒坐到凳子上，抬眼看看他站在那裏歎氣道“坐吧。”
“臣弟多謝皇上，”莫子龍道“臣弟今日所說的事兒有關大漢江山社稷，還望皇上能夠相信臣弟所說的話。”
“你且說你的，信不信是朕的事，”莫子軒抬頭看著他“還有王爺無召不得進宮，臣弟要好好解釋解釋才是。”
“臣弟會的，”莫子龍上前跪在地上，溫潤的氣息中夾雜著欲望“臣弟聽說西域不久便要攻打大漢了。”
“臣弟在遊玩山水之時聽說的，如今邊境可謂是亂的很，”莫子龍道“皇上日理萬機難免有顧不到的地方，臣弟今日不得已進宮就是來說這件事的。”
“攻打大漢，”莫子軒站起身冷哼道“他們不久前才派使者和親，又怎麽可能在短短幾月的時間之後攻打大漢。”
“這麽說，皇上是不相信臣弟了，”莫子龍笑著看向他，邪魅的眼眸中像是漩渦一般，莫子軒啞然無聲“不是不信，朕信的隻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