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二娘

  說幹就幹，我立刻拿了林子的車鑰匙，我開車，和林子在郊區四周逛，找尋著適合伏擊秦龍的地點。


  花了一個多小時，我們挑選到一片廢棄的果園。這個果園，四周一公裏範圍，一麵是種木薯的黃泥山地，三麵是種瓜菜的農田。遠離人煙，果園的腹地還有兩個爛棚子可以呆人，地形很適合，一切都很適合。


  我們根據地形花了近半個小時討論伏擊計劃，討論的差不多了才回廠區把高寶寶接出去。就在爛棚子前方，我錄了一個視頻，故意把果園的名字錄進去。棚子屋簷下有掛了牌子，已經很破爛，但拉近放大看，我覺得應該能辨別出來。


  視頻拍好，看過沒問題，壓縮好設密碼給二娘發過去，確定發完以後我才打電話。


  響了七八聲，電話掛斷，我沒再打，擔憂的看著林子：“幹嘛？”


  林子道：“可能不方便，等一等，會給你回電話。”


  我看看時間，六點多：“吃飯時間，難道和高三虎一起？”


  “有可能。”


  “哎，等吧！”


  兩個人找地方坐下來，抽著煙，對往下的事既充滿了希望，亦充滿了擔憂。


  小平頭和他帶來的兄弟在另一側看守高寶寶，那會高寶寶不停喊餓，問什麽時候能放他？小平頭讓他閉嘴，他不閉嘴，說要找我談話。見他這樣，我隻好過去實話告訴他，我要秦龍，隻要抓住秦龍，我就放他，讓他別鬧事，否則沒他好果子吃。


  高寶寶不敢吭聲了，小平頭說先帶他回車裏，我也同意。


  就留下我和林子，我們等待著，大概七點鍾，電話才等到，正是那個在我記憶裏的聲音，有點嬌弱，卻充滿著霸道的味道：“是不是小天？”


  小天，對，他原來就這麽叫我，字很親切，但他叫出來的感覺很刺耳！我嗬嗬了兩聲道：“二娘，知道你平安真好。”


  二娘道：“我本來就平安，倒不該平安的你卻平平安安，你老爹還真的是該死，他竟然騙了我。”


  “我覺得是你該死，我會給他報仇，對不起二娘，你逼我的呢！”


  “隨便來，就你小屁孩一個，不會是我對手。不過我要承認，你長大了，而且長得不錯，混得不錯。如果你老爹能看見你的今天，我覺得他會很欣慰。”


  “你說那個老爹？親爹還是段樂？”


  “看來你已經知道，是葉童告訴你的吧？這小妖精騙的我更厲害，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一個樣，不在我眼皮子底下又是一個樣。我告訴你一句，你電話來得及時，你再不來電話，我就讓她缺胳膊少腳了。不過你也別僥幸，她能不能四肢健全走出來，還得看你是不是對我妥協。”


  心裏很不願意這樣交流，一點感情都沒有。雖然我也承認一起住的幾年也確實沒有過感情，但至少有回憶對不對？至少，以前我把她當成過親人。此時此刻我不知道算不算是親人反目，我心裏就是那樣的感覺，不好受。


  我道：“二娘，不知該怎麽和你說話，妥協，我不愛對人妥協，你應該了解我吧？”


  “是吧，如果是對你的傷害，你很頑強，但傷害你在乎的人，似乎你很容易崩潰。”

  “我原來這樣嗎？”


  “難道現在不是？”


  “或許。”我開的曠音器，林子能聽見，我說到這，他拉了拉我，做了一個別廢話的手勢。他大概覺得二娘在對我發動心理攻勢，我逐漸處於弱勢吧。我自己也知道，可能因為我心裏有感情吧，我沒有很直接表示出來我手裏有什麽，我要做什麽交易，而林子覺得我應該表示出來了更好說話。我理解他的意思，但對不起，我想一次過弄清楚更多事，“二娘，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殺老爹的時候到底什麽感覺？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們一起了那麽多年，你怎麽能下得了手？”


  二娘沉默，似乎在思考對我說實話還是敷衍我，過了有十多秒才道：“我和他一起的時候，隻有目的，沒有愛。沒有愛又必須一起生活，每一天都是屈辱。他就像我的一個陰影，你覺得我的目標破滅了，我要有多恨？”


  “你親自動的手？”


  “你希望是吧？”


  “我希望不是，因為我不想親手宰了你。”


  “大言不慚，小屁孩，我帶著幾百人去打架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那個賤女人的肚子裏？”


  “你說話過分了。而且常言道長江後浪推前浪，老守著過去的曆史好嗎？”


  “那我告訴你，是我親自動的手，一刀刺胸膛。”


  “我給你記住了，我會抹了你的脖子，親手。這些是以後的事了，我們先說眼下的事，你到底要什麽？”


  “你過來，跟我去一個地方。”


  “你要我？”


  “對，你換葉童，你不換也沒關係，葉童先死，然後我去抓你。除非你每天都幾十人跟著，或者完全不出門，否則你躲不過。”二娘說得很篤定，那口吻真的一點都不把我放在眼裏。或許我在東雄這邊是搞了很多風雨，但在她眼裏也真的是個孩子吧，她沒見過現在的我，印象還停留在過去，我覺得沒不妥。


  我道：“二娘，我信，但我希望更清楚一些，去什麽地方？為何必須我去？”


  “想知道，你來。”


  “你不告訴我，沒安全感，我不去。”


  “那葉童死，明天早上你能接到消息。”


  “你昨晚和我說今早很精彩，現在已經天黑了為什麽沒動手？我看我不繞圈子了吧，秦龍昨晚來了東雄做任務，殺了一個搞飲食的老板錢國棟，然後他們來動我，被我抓起來八個人，其中一個是高三虎的表弟。”


  “不要瞎扯，我不會信。”


  “你看視頻，我等你電話。對，我要提醒你幾句，我已經不是過去的小天，你能想到的我也能，你怕高三虎知道，而我不介意，反正遲早要麵對。還有，葉童少一根手指，高寶寶就少一條胳膊，葉童少一條胳膊，高寶寶就沒一雙腿。最後，很高興還能和你說話，二娘。”


  話說完，我掛斷，隨即林子道：“哥們你需要說那麽多廢話？她又不會告訴你很多你想知道的事。”


  我哎了一聲道：“我知道，就是盡量問。”


  林子一臉著急：“你說越多她越能捕捉你的心理，你不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