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老流氓

  流氓的其中一個標準是欺軟怕硬，你越慫，他越囂，你帶種，他就慫。流氓還有另一個標準，就是厚顏無恥，變臉之快無人能及。霍如勝老流氓無疑，他是如此，見我和方萬山態度強硬，隨即把椅子撿回來坐好，仿佛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淡淡開口道：“我們不談責任，我們就談怎麽結束這件事。”


  方萬山當即道：“我有一個能讓雙方都很體麵的辦法，如果霍先生同意，我不要你任何賠償。”


  霍如勝兩聲冷笑：“方先生，我沒說過會給你賠償吧？”


  “江湖規矩，你要賠，是你戰敗沒異議吧？”


  “不要和我談江湖規矩，我已經不在江湖很多年。廢話暫止吧，說點正事省點時間。”


  “高元霸我給你，你先談過再給警察，對給你壓力的人，你好有個交代，對家人你也有個交代，甚至對華生門都有了交代，畢竟最後是你找到的人，是我們給你，沒人知道。不過我給你人的前提，必須你承擔今晚這些紛爭，至少都是負主要責任。賠償方麵，既然你剛剛那麽說，我就不提。”


  我聽的心裏發寒，方萬山把高元霸給霍如勝，高元霸還能活下來？


  該死，剛剛方萬山沒這樣和我說，我說交給警察，他同意，背著我，不，當著我的麵搞這套，至我於何地？


  偏偏我還不能反對，不然霍如勝怎麽看？高元霸和我毛關係，那是敵人，我幫高元霸，槍手這事他就會覺得和我扯不清，即便最終警方查出真相抓到人，他都不會相信我沒參與其中。再就是我們現在是在談判，我和方萬山意見不統一，會讓他找到辦法坑我們。


  方萬山指不定就是那麽想，知道我不能當場反對，所以才這樣坑我。


  然後，我得坑高元霸。


  惡心，很惡心，和這些大人物們談話，我就沒愉悅過，一直很生氣。


  稍作沉思，霍如勝還答應了下來：“這樣確實各自都比較體麵，我沒什麽意見。人，帶過來吧！”


  方萬山笑笑：“霍先生要先給我保證，讓我相信，我給了你人，你不會反悔，不會不負責任。”


  霍如勝反問道：“你需要我如何保證？”


  “當麵打電話給讓你停止搞事那個人，怎麽說話，你隨意，隻要能說清楚就好。”


  “方先生，我既然答應，信用就在。”說完霍如勝拿出手機放在桌子上撥通，對方接了以後道，“事情完了，你答應我的不要變。”


  電話另一端傳來一把男聲，年紀頗大，但氣量很足，有種不怒而威的感覺：“你有信用，鬼老也會有信用。”


  霍如勝直接掛斷對方萬山道：“叫人過來。”


  方萬山起身走人，我跟著走，卻被霍如勝叫住：“你得留下來，你不能一起走掉。”


  我道：“霍先生膽子這麽小嗎？”


  “我想和你談談。”拉倒，有什麽好談？這家夥就是留一手準備，怕我們這一出去，找人來幹了他。


  “我出去和方先生談兩句。”


  “交易完再談。”


  “我需要你同意？我會回來。”我堅持走出去。


  走廊外麵都是人，見我們出來，趕忙才閃開道路。

  我跟著方萬山走遠七八步，越過去攔住他：“方叔叔你什麽意思？你在耍我嗎？”


  方萬山道：“侄啊，這是最好的選擇，麵麵都不得罪。”


  “我得罪高元霸。”


  “敵人嘛，不怕得罪。”


  “我和他有協議，這算什麽？我還要去收體大，這樣坑了高元霸，怎麽交代？”


  “如果不把高元霸交出去，無法讓霍如勝打電話，那就無法搞清楚是誰在背後施加壓力。現在我們知道了，這人叫鬼老，有了名字，容易打聽。”


  我去他媽，坑了我，又坑了高元霸，就為這個？我要發飆了：“方叔叔，這和我們在車裏商討的完全不一樣，這事什麽性質？我以後還能不能信你，還能不能和你商討任何事情？”


  方萬山用很耐心的態度對我道：“別想太複雜，我隻不過在解決問題，現在隻要把高元霸交出去，一切就能迎刃而解。”


  “我和你談的不是這個。”


  “算我錯行不行？你別生氣，為一個高元霸，不值得。”


  “我是為自己的承諾，我對你們家也有承諾，你是讓我不要太看重承諾嗎？”媽的，我都已經生氣，他還一副笑臉，這算什麽事？像哄小孩一樣把我哄好完事？“如果你覺得話太重，當我沒說。我要表明的是，我很討厭這樣，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不然我坑死你兒子。還有，等會高元霸到了門外，你讓方迪進來代替，我和高元霸談一談。”


  “喂，小天。”


  “別叫我小天。”


  “喂……”


  我不理會，往回走，回房間。


  坐下來喝了一杯茶，和從我回來以後，目光就一直瞪著我，沒離開過的霍如勝對視：“霍先生，你有話說話。”


  霍如勝話裏有話道：“方萬山什麽人，你認為你真的了解？”


  看來他發現了我和方萬山意見相左，又是一隻老狐狸，眼睛毒。我盡量表現的輕鬆，無所謂的口吻道：“我又不是和他相親，需要很了解？我也不了解你，你想和我說什麽？是不是能讓我相信？”


  霍如勝頓時很不爽：“瓜娃子挺會說話，我提醒你而已，路你自己的，跟我沒關係。”


  “所以你該省點力氣。”


  “你以為我想分化你們？”


  “難道不是？”


  “幼稚，罷了……”


  真想說一句，你兒子智商高，但掛了，我幼稚，但我活著，免得吵起來，我選擇閉嘴，喝茶，抽煙，等待。


  十二點半，方萬山走了回來，沒帶方迪，他用自己換我出去。


  出了大門，看看對麵馬路，蘇櫻和方迪站在車邊，我快步走過去，蘇櫻隨即對我道：“沒對你如何吧？”


  蘇櫻問的是，方萬山有沒有對我如何，我什麽想法，因為方迪在，無法直接問，隻能含糊點，讓方迪以為她問的是霍如勝有沒有對我如何，我心裏明白，搖搖頭沒言語，拉開門，上車。


  高元霸就在車裏，一個人縮在角落，見我上車，他苦笑對我道：“洪天仇，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你要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