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竟然真的是她
夜裏並沒有通知杜少強的父母,因為杜少強就在這裏。
早晨,這才來到了杜家的磚瓦房裏。
得知夜裏有人扔石頭,試圖砸玻璃,杜鴻舟和劉晴極為憤怒。
“這他媽的是誰,簡直是活膩歪了!不管到底是誰,一定要查到這個人。”劉晴冷聲道。
“肯定不能不了了之,一定要弄清楚,這是誰在記恨衛藍和葉子。”
杜鴻舟看向了杜少強,“基本不可能是郎雨辰幹的,我的想法和你一樣,最有可能就是某個鄰居。”
這種事一旦和鄰居扯上關係,讓人很心傷,因為衛藍是單親媽媽,一直都很看重鄰裏關係。自認為,從沒有做過對不起鄰居的事。
此刻,衛藍滿臉惘然,心裏都是委屈,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媽,你覺得會是誰?”葉子茫然的看著她。
“我不知道。”衛藍的嘴唇抖動,顫音說著。
葉子茫然的看著杜少強:“名字叫少強的男孩,葉子心裏你最了不起了,你來說,誰給葉子家裏扔了石頭呢?”
“如果我說了,你不要哭。”
“我才不哭,別人給我家裏扔石頭,想砸玻璃呢,我為什麽要哭?”
葉子的小嘴巴這麽說著,可她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杜少強剛扔掉一根煙,又重新點燃了一根煙,心裏有數了,可還沒想好,怎麽把心裏的話說出來更恰當。
“求你啦,如果你猜到了是誰,就說出來。”
“平時對你最好的鄰居,就是扔石頭的人。”
杜少強話音剛落,就被劉晴狠狠踢了一腳。
“你這兔崽子,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你是說,我和你爸,給葉子家裏扔了石頭?先把你扔在了葉子家,然後又扔了石頭?”
“媽,你腦子才進水了呢,我說的肯定不是咱家啊,說的是別人。”
杜少強懊惱的說著,“葉子,我問你,這麽多年來,過年經常給你壓歲錢的鄰居是誰?”
“李姨?”
葉子整個人驚呆了。
“是她。”
杜少強說道,“之前那些年,李玉蘭家裏的日子還行,他的丈夫開卡車,賺錢還可以。每次看到了你和你媽,她就會擺出有錢人的架子來,貌似同情,其實是在顯擺。給你壓歲錢,也是為了讓她自己更有成就感。”
杜少強停頓片刻,“現在李玉蘭家裏的卡車出了點事,她的丈夫還在醫院躺著呢,日子一天不如一天,而你家裏的日子越來越好,讓她嫉妒了。”
“所以,今年李姨給葉子的不是壓歲錢,而是一塊石頭?”葉子淚汪汪。
“大概就是這樣。”
現實很殘忍,可真相很可能就是這樣。
杜鴻舟和劉晴認可杜少強的分析,他們也隻能是沉默了。
前段時間,他們也去醫院看望過卡車出事受傷不輕的梁寶柱。
衛藍更是去過醫院三次,每次都帶著價值幾十元的營養品。
每次梁寶柱的媳婦李玉蘭都會抓著衛藍的手,痛哭著喊:“我的這個命啊……”
“媽,如果真是李玉蘭扔的石頭,我們該怎麽對付她呢?從葉子六歲開始,李玉蘭就開始給我壓歲錢了,一直給到了去年春節,一共給了兩百多元呢。”
十多年,一共給了兩百多元的壓歲錢,每年數目都很小,但是能堅持這麽多年,真心是不容易。
不管對方出於什麽目的給的壓歲錢,這麽多年,都給葉子帶來了很多期待和快樂。
最簡單的一點,壓歲錢能給葉子買到好吃的。
“如果真是李玉蘭,我看就算了,夜裏她扔石頭就心虛了,石頭脫手時估計胳膊都軟了,所以石頭飛到院子裏,沒夠著玻璃。”衛藍歎息說著。
“就算當時李玉蘭心虛了,她心裏的嫉妒也不會因此消失,如果不趁機敲打她一下,之後她可能做出更可怕的事來。現在扔的是石頭,以後可能就要下毒了。”
劉晴說的不是沒道理,衛藍很有生活閱曆,她很懂。
“可是過去那些年,李玉蘭對我和葉子真不錯,年年給我家葉子壓歲錢,很不容易。”
“梁寶柱躺醫院裏,你不是送去了五百元和不少營養品了嗎?你付出的金錢是李玉蘭的好幾倍,算是償還了她的好處。”
劉晴想了想,“以前的好,可以記在心裏,但是為了防患於未然,這件事一定不能就這麽算了。”
衛藍隻能是沉默。
葉子則是拉著杜少強的手,杜少強說怎麽辦,她就打算怎麽辦。
就在這時,院子裏傳來了動靜,好像有人走進來了。
幾人走出磚瓦房,就看到李玉蘭顫顫巍巍走了過來。
“衛藍,葉子,你們也在這裏啊。現在葉子是大孩子了,都22歲了呢,今年李姨沒給壓歲錢。”
以前,每次見了李玉蘭,葉子都會甜甜的打招呼。
可是今天,聽到了李玉蘭的話語,葉子心裏卻很難受,她靠在杜少強肩上,什麽都沒說。
劉晴雙手放褲兜裏,微蹙眉頭看著她,冷聲問道:“你來幹什麽了?”
“劉晴,這是怎麽了,咱們是好鄰居啊,我來串門都不行?那我走。”
李玉蘭轉身就要走,背影似乎都在顫抖。
“你站住!”
劉晴衝過去,手放到了她肩上,怒聲道,“夜裏你幹了什麽事,真以為別人不知道?為什麽給葉子家扔石頭……”
“我沒有……,是我……,可我也是……”
李玉蘭心理素質很一般,這就交代了。
“原來真的是你……”
衛藍很不解的看著她,“你知道這麽多年,我和葉子對你的印象多麽好嗎?每個春節,我家葉子都很期待來自李姨的壓歲錢,哪怕隻有五元或者十元,都能讓葉子開心很久。就算你現在不給壓歲錢了,我和葉子也會永遠記得你的好,可你為什麽要扔石頭……”
“你家裏裝修了,日子越來越好過,可我的男人,他出了車禍,在醫院裏,我家兒子也不爭氣,我受不了……”
李玉蘭哭哭啼啼,說的話也不虛偽,真就把自己嫉妒的心態給表達出來了。
“打不死你!”
劉晴揪住了李玉蘭的頭發,揮手就是兩巴掌。
李玉蘭嘴角淌血,可她甚至就連痛叫的勇氣都沒有,生怕驚動了更多的鄰居。
劉晴將李玉蘭拽到了磚瓦房裏,其他人也跟了進來。
劉晴鬆開了李玉蘭的頭發,對著李玉蘭的腹部狠踹了一腳。
李玉蘭踉蹌幾步,一皮鼓坐到了地上,嗚咽哭著,告饒說自己不敢了。
“我也是一時糊塗,其實石頭要出手時,我就後悔了,我怎麽能那麽對衛藍和葉子呢?饒過我吧,我以後再也不做這種事了,以後咱們還是好鄰居。”
李玉蘭一直在賠罪。
先是倒在地上,然後就要跪在地上。
衛藍急忙將她扶起來:“這件事就這樣吧,我已經原諒你了,就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杜鴻舟覺得這件事處理到這個地步,可以了。
李玉蘭就是個很普通的女人,敲打了她也就算了。
“你走吧。”
“大舟,就當我求你了,一定不要告訴別人,要不然我就沒臉見人了。”
“好吧,這次給你保密,可以後你如果做出了類似的事,直接送你上西天!”杜鴻舟沉聲道。
可是。
李玉蘭並沒有立馬離開。
她的丈夫梁寶柱在醫院裏,又需要錢了,可家裏已經拿不出錢來了。
今天她來杜家,是來借錢的。
假如沒有扔石頭的事,隻要李玉蘭開口了,杜家必須會拿給她萬八千應急,以後還不還錢都是無所謂的事。
可現在情況就不同了,當李玉蘭吞吞吐吐說出了借錢的事,劉晴立馬就來了一句,你簡直是白日做夢,趕緊滾!
“大舟,劉晴,救命啊,如果拿不出錢來,我家寶柱就不能二次手術了,活不了了……”
李玉蘭整個人癱軟在地上,聲淚俱下哀求著。
“你需要多少錢?”衛藍問了出來。
“兩萬元。”李玉蘭說道。
“好吧,我家裏也沒這麽多錢,三兩千元是有的。”
衛藍斟酌片刻,看著杜鴻舟和劉晴,“兩萬元拿給李玉蘭,就當是我和葉子借的,行嗎?”
“姐們,你都這麽說了,怎麽可能不行。你發話了,別說是兩萬元,就算二十萬和二百萬都沒問題。”
劉晴去了一趟臥室,出來時手裏有兩萬元現金,“李玉蘭,這錢你拿走,不用還了。就當是衛藍送給你的,感謝你這麽多年來給葉子壓歲錢。以後做人做事需要一點水平,再有下次,弄不死你,我就不是劉晴!”
李玉蘭拿著兩萬元滾蛋了。
曾經那些年,她一共給了葉子兩百多元的壓歲錢。
在扔了石頭之後,杜家送給她兩萬元。
如果說,剛開始葉子心裏不是那麽亂,那麽現在,葉子心裏就亂到了極點。
“少強……”
因為茫然,所以葉子喊了自己最在乎男孩的名字。
“嗯,我在這裏呢。”
“可是少強……”
“葉子,你什麽都不要說,我知道你心裏苦。”
“嗚嗚……”
葉子撲到了杜少強懷裏,哭泣著,“以後我家裏和李姨家裏,還是好鄰居嗎?”
“可以是,也可以不是。葉子這麽善良,那就繼續和李玉蘭做好鄰居吧。別忘了,李玉蘭能從杜家拿走兩萬元,看到都是你和衛姨的麵子。”杜少強說道。
杜鴻舟表示,這件事到此為止,就當沒發生過。
以後,倆孩子在路上見到了李玉蘭,該打招呼還打招呼。
夜裏。
白天葉子胃口一直不好,午飯和晚飯都沒有吃多少。
葉子一直猶豫,時而就喊杜少強的名字。
每次杜少強都說,葉子,我在這裏呢。
走出院子大門,在小路上慢步走著,清冷的風吹拂,葉子時而輕歎。
“親愛的,你開心點兒。”
“我很開心,因為你就在這裏。”
葉子的話語,讓杜少強想到了前世與今生。
“葉子為什麽東張西望呢,怕遇見了李玉蘭?她家不在這邊,大晚上的,她肯定在醫院裏陪著梁寶柱,不會跑到這裏來。”
“如果遇見了李玉蘭,我會喊一聲李姨,你呢?”
“我可能不說什麽,也可能喊一聲鳥兒。”
“李玉蘭才不是鳥兒呢,名字叫杜少強的男孩,你不能這樣,小心葉子不開心。”
葉子微微嘟嘴,輕輕的跺腳。
孩子氣的萌態,在杜少強眼裏卻有著極大的威懾力。
已是午夜。
今晚杜少強在自己家裏,他相信,不會再有誰給葉子家裏扔石頭。
他也知道,今晚葉子和衛藍都會很痛苦,葉子會寫一篇很長的日記。
葉子的日記裏會出現鄰居李玉蘭,壓歲錢,扔石頭的字眼。
早晨。
杜少強家裏還在吃早飯,他就接到了燕京四少之一姚逸飛的電話。
杜少強很苦惱,因為姚逸飛迷戀郎雨辰,讓他夾在中間很難受。
可姚少人不錯,電話還是要接的。
“杜少,今天忙嗎,我想去找你,喝幾杯?”
“今天我倒是沒什麽事,打算陪著葉子去逛街,要不你別來了?”
“杜少,就當我求你了,今天先別陪著葉子逛街了,陪我喝幾杯,過年期間,我心情一直抑鬱,如果你再不陪我喝幾杯,我就得抑鬱症了。”
“你越來越狗德行了,行吧,你來我家裏,好酒好菜招待你。”
剛結束通話,葉子就來了。
葉子的眼圈泛紅,一定是夜裏流了不少眼淚。
“早飯葉子吃了什麽?”劉晴憐愛的看著她。
“吃了油炸小餃子,油炸帶魚,醬牛肉,蛋花湯……”
葉子心裏,這是好飯,所以她的微笑很甜。
“真乖,真美。”
劉晴親了葉子的臉,可是還不夠,又擰了葉子一下。
“等會兒姚逸飛就來了。”杜少強說道。
“那今天就不能去西丹了嗎?”
“今天不去西丹了,在家裏等著姚逸飛,他說,我再不陪著他喝幾杯,他就抑鬱症了。”
“嗬嗬,他一定是想郎雨辰了。”
葉子拉著杜少強的手,蹦跳了幾下,“如果姚逸飛求著你幫他聯係郎雨辰,你怎麽辦呢?”
“我還沒想好,到時候再說。”
杜少強能想到姚逸飛醉翁之意不在酒,可他確實是有點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