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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亡國第一百二十九天

  是誰家的小可愛漏訂章節啦!

  太子失血過多,整個人又發起了熱,渾身綿軟無力,全靠秦箏扶著他走回床邊。


  先前給他溫水浴是寨子裏的漢子幫忙的,這會兒秦箏當起人形拐杖,才覺著這家夥可真沉,她忍不住道:“大夫說了你身上的傷需得靜養,你醒來就下床,若是傷口裂開就麻煩了。”


  太子好看的唇角抿成一條冰冷的直線,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我醒來就發現你不見了。”


  他隱隱記得徹底陷入昏迷前,他們似乎遇了險,醒來後還以為秦箏遭遇了不測,第一想法就是去救她。


  所以才在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後,就拖著病重的身體躲到了門後,打算劫持對方問清這是何處。


  好在一切都隻是虛驚一場。


  秦箏扶著他躺回了床上,聽到他的回答,愣了一下,後知後覺地老臉一紅。


  如果她沒理解錯的話,他這是在關心她?


  雖然原書裏太子是個人渣,但自己穿越過來所接觸到的這個人,明顯和書裏大相庭徑。


  秦箏有時候都懷疑他和原書中的太子是兩個人。


  她不由得幹咳兩聲:“我怕你醒來後餓,這院子裏的廚房又不能用,就去寨子裏的大廚房給你煲了個雞湯。”


  秦箏瞧見太子臉上泛著一層發繞引起的紅,習慣性地伸出手想去探他的額頭,卻被一隻同樣滾燙的大手截下。


  太子擰眉看她,眼中似乎有些困惑。


  這種時候誰退誰尷尬,秦箏擺出一張再平靜不過的臉孔,手上微微用力,玉白的手背就貼到了太子額頭。


  許是她的錯覺,太子額頭竟比先前還燙些。


  在太子幽深暗沉的視線下,秦箏努力保持臉上的淡然:“相公你又發熱了,這兩天一直反複,回頭我再用溫水沾酒給你敷一敷。”


  太子盯著她不說話,握著她皓腕的大掌也不曾放開,秦箏隻覺被他掌心握住的那圈手腕像是要燒起來了。


  她微微用了些力道去掙,沒掙脫,隻得出聲喚他:“相公。”


  太子這才鬆開了她的手。


  秦箏揉了揉自己手腕,他明明沒用多大的力氣,但她方才愣是抽不出來,而且現在手腕上似乎還殘留著他掌心滾燙的溫度。


  “弄痛你了?”頭頂突然傳來一道低醇沙啞的嗓音。


  秦箏一抬頭,就撞入太子那雙深不可測的眸子裏,她下意識想回避他的目光,總覺得在那雙看似平靜淡然的眸子底下,似乎藏著一頭曆經光陰與蒼涼的凶獸。


  秦箏胡亂搖搖頭:“沒有。”


  她別開視線,看到桌上放著的瓦罐,像是終於找到了結束這尷尬氛圍的話題,忙問:“餓不餓,我給你盛碗雞湯。”


  太子正發著熱,渾身無力,也沒什麽胃口,並不想吃油葷的東西,但聽到秦箏這麽說,還是微微點了下頭。


  他已經一天一夜沒進食過,必須要吃點東西恢複體力。


  秦箏用小碗給他盛了一碗雞湯端至床邊,看他實在是虛弱,沒直接把碗遞給他,而是用湯匙舀起一勺湯,小心翼翼地吹涼。


  她鼓起腮幫子吹氣時,纖長的睫羽半垂著,在眼尾掃出一片好看的弧度,臉上肌膚瓷白,幾乎看不見毛孔。


  在秦箏把湯匙送至太子唇邊時,太子神色莫名地看著她,沒張嘴。


  秦箏以為他是這時候還記著皇室的習慣,用飯前要先用銀針試毒。


  都到了這步田地,她上哪兒給他找銀針去?


  這家夥還真是難伺候。


  秦箏想了想,自己挨著碗沿淺抿了一口雞湯,抬起頭道:“相公,溫度正好,你喝吧。”


  太子卻沒接她遞過去的湯匙,而是直接拿過碗:“我自己來。”


  他仰頭就把一碗雞湯喝了個幹淨,把碗遞過去時,瞥見碗沿對麵的那抹水光,很快移開了視線。


  秦箏問:“還要嗎?”


  太子輕輕搖了搖頭。


  秦箏知道人在病中的確是沒什麽胃口的,便也沒勸他,囑咐他好生歇息,自己則帶著碗筷去院子裏的小廚房。


  誠如喜鵲所言,廚房裏灰都積了有一指厚,秦箏簡單把灶台收拾出來,洗幹淨鍋鏟,燒了一鍋熱水,裝進木盆裏兌了些冷水,又倒進小半壇烈酒,才端著木盆進房間。


  “相公,你還在發熱,我用溫水摻了酒給你擦拭散熱。”秦箏邊說邊擰起了帕子。


  太子還是她出去前靠在軟枕上的姿勢,聞言隻淡淡說了句:“有勞。”


  秦箏拿帕子給他擦了擦額頭,想著大夫先前說的,他一旦發燒就有性命之憂,怕有什麽不慎,還是覺得給他頸下也擦拭一番,便道:“大夫說頸下也要擦。”


  太子順從地把衣領扯得鬆散了些。


  許是失血過多的緣故,他身上膚色也偏冷白,從大開的領口看進去,他精壯的胸膛上纏繞著的那圈白色紗布若隱若現,看著清瘦,肌肉的形狀卻很明顯。


  明明之前也給他用溫水擦拭過,但秦箏總覺得這次擦拭得格外艱難,哪怕她努力繃著張臉,麵頰上還是有些發燙。


  大抵在人清醒時候給他擦拭降溫,還是有點難為情吧,秦箏這樣安慰自己。


  但奇怪的是,太子身上用溫水擦過的地方,比之前燙得更快了。


  秦箏繼續擰了帕子打算給他身上擦拭時,卻被太子扼住了手腕,他掌心灼熱驚人,隻道:“可以了,已經好多了。”


  言罷便觸電般鬆開了她的手腕。


  秦箏生怕他身體又出了什麽問題,擔憂道:“我還是請大夫來給你看看吧,你這麽一直燒下去不是辦法。”


  太子避開她的視線,道:“無礙,我的身體我有數。”


  秦箏聽他這麽說,便也沒再堅持。


  為了方便幹活兒,她袖子高挽至手肘處,此刻麵頰上出了些汗,她便抬了抬胳膊拭汗,雪藕似的半截手臂一直在太子視線裏亂晃,太子索性閉上了眼。


  秦箏還以為他是太累了,需要休息,出門前還叮囑他:“我就在小廚房那邊,有事你叫我一聲,我就能聽到。”


  太子緩緩點了頭,又道:“別太累著自己,有什麽需要收拾的,待我傷好些了,我來便是。”


  他始終記著,她是那個金尊玉貴的太子妃,要穿天底下最華麗的衣袍,住最華美的宮殿,有著差遣不完的傭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用那雙瓊脂玉膏保養出來的手,掂弄柴米油鹽。


  秦箏心說就他這身板兒,養好都得一個月,這一個月小廚房若是沒能收拾出來,她們吃什麽?

  但好歹人家說的也是關心的話,秦箏心底還是挺舒坦的,便敷衍道:“我知道,不是些什麽重活,相公你安心養傷便是。”


  太子看著她離開的方向,想起他昏迷前隱約聽到的那句“要殺就殺我”,眸光在一瞬間變得複雜又深沉。


  不斷有船客來甲板上一探究竟,發現是水匪,頓時尖叫著亂跑,場麵一度失控。


  對麵的水匪見商船上一片兵荒馬亂,舉著大刀發出興奮的怪吼聲。


  船上的護衛們平日也就在府上看家護院,提防下小賊,哪裏見過這等架勢,別說維持基本的隊形,有幾個甚至拿刀的手都在抖。


  “爾等提防船舷四周,底艙也加派人手。”太子沉聲吩咐。


  水匪妄圖從船尖直接跳到商船甲板上來,他手中長劍出鞘如白虹,一劍貫過去就有數名水匪被他打落水,僅他一人站在大船被撞凹的缺口處,就生生阻斷了水匪上船的主要路徑。


  侍衛見狀,按他的吩咐留下一部分人在甲板上守著船舷四周,自己帶著人往底艙去。


  大船底艙有逃生的暗門,若不派人守著,水匪從底艙上船,屆時就是前後夾擊。


  對麵的水匪們也看出這船上有高手,一部分人繼續同太子苦戰,一部分人則往水下去,將帶繩索的鷹爪鉤甩上商船,抓緊船舷,再攀著繩索爬了上去。


  夜色裏他們一個個渾身濕透還往下滴著水,凶神惡煞恍若傳說中的水鬼。


  留守在甲板上的護衛被嚇破了膽,畏畏縮縮恨不能跟船上的船客一起抱頭鼠竄,眼瞧著水匪都要爬上來了,才拿劍去刺,不出意料地送了人頭。


  其他護衛一看同伴死了,更是萌生怯意,不戰而逃。


  此時底艙也傳來了尖叫聲和淒厲的哭聲。


  “水匪從底艙上船了!”


  “快跳船逃,陳員外已經坐小船跑了!”


  船上會鳧水的小廝護衛們下餃子似的全往水裏跳,不會鳧水的則哭天嗆地在船上四處躲。


  太子眉頭狠狠一皺,他未料到船上這些護衛竟廢物至此,想到秦箏還在船艙裏,頓時也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傷口已經裂開,折身就往回走。


  秦箏在聽見船艙外一片廝殺聲時,悄咪咪把門打開一條縫往外看,正好瞧見昨日挑事的漢子從底艙衝上來,卻又被甲板上的水匪給亂刀砍死。


  哪怕已經經曆過一次宮變,秦箏還是被嚇得心口一哆嗦。


  她趕緊掩上房門,插上門栓。


  她不知太子在哪裏,但目前外麵明顯比船艙裏更危險。


  可一直躲在船艙裏也不是辦法,水匪肯定會挨間搜查。


  秦箏環視房間一周,試圖找個能防身的武器。


  無奈這間臨時撥給她們的客房實在是簡陋,別說利器,連根木棍秦箏都沒找著。


  正在這時,房門突然被人粗暴踹了兩腳,一個粗野凶殘的聲音響起:“她娘的!這間船艙裏還躲著人呢!”


  那根插在門後的木栓被門外的人踹得搖搖欲墜。


  秦箏後背冷汗直冒,電光火石之間,她瞥見了桌上那盆盆栽。


  秦箏把心一橫,抱起那盆盆栽就躲到了門後。


  門栓不堪重荷被踹斷,一個胡子拉碴的光頭水匪凶神惡煞走進來,不等他看清房內情形,躲在他身後的秦箏就舉起盆栽,準確無誤砸在了他那顆油亮的光頭上。


  “梆”的一聲脆響。


  土陶花盆直接被那水匪的腦袋給磕碎了,花盆碎片散落一地,裏邊的土和盆栽撒了他一身。


  秦箏緊張得快呼吸都快停止,就等著水匪倒地。


  怎料水匪踉蹌了一下,卻還沒暈過去,反而轉過身來。


  秦箏心都快從嗓子眼跳出來了,好在那水匪隻兩眼發黑地看了她一眼,就直挺挺倒下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有嗅到作者菌在努力完結的氣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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