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雙麵繡
即便蘇茂雪如今被眾人指責，她的臉上還是未見一絲慌亂。
“你們為何如此確定，我證明不了“流仙”這件衣服？每個繡娘的用針習慣都不一樣，到底那個是第一繡娘繡的，隻要看衣服刺繡的走線就成。”
“話雖如此，可是在場諸位，哪個能夠認出第一繡娘的針法，還是說，你能認出來？”
李嫣譏諷一笑，“可你說的話，值得信嗎？”
自己的針法，她怎麽認不出來？！
蘇茂雪嘴角微抿，正欲開口，宴會中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旁人認不出來，我能認出來！”
聞言，眾人的視線紛紛落在那名女子的身上。
是她？！
蘇茂雪一眼便認出來，這是在她之下的第二繡娘——劉晴。
沒想到在宮宴上，還能看到她，這讓蘇茂雪多少有些意外。
而她的身份，自然是被其他人也認了出來。
“這……不是劉晴姑娘嗎？沒想到她也會參加宮宴？！”
眾人臉上滿是驚訝。
要知道，這劉晴並未留在宮中，但她的名氣與第一繡娘久居不下，更是有不少人請她繡衣服。
不過她的衣服，現在定的話，最起碼也要等一兩年才能輪到。
說話的功夫，劉晴便走到了眾人的麵前，目光落在李嫣的身上。
“這衣服確實繡的不錯。”
她的想法同蘇茂雪如出一轍，能夠繡出七八分已經算是不錯。
聞言，李嫣心中頓時冷靜不少。
方才見到劉晴，她心中格外忐忑不安，生怕她會一眼認出自己的衣服並非第一繡娘所繡。
但聽到她這話，想來是一個濫竽充數之人。
不過這無傷大雅，並且，這樣對她而言，並未有多大損失。
於是，李嫣沾沾自喜道，“這位姑娘，你方才也聽到劉晴姑娘所說，我承認，你找的格外好看，這“流仙”雖然不是第一繡娘所繡，但也將你襯托的格外美麗。”
頓了頓，她又道，“不過這樣的事，往後你還是別在做了，今日你是運氣好，碰到了我，我不同你斤斤計較，可若是換做旁人，怕是……”
話說到這裏便戛然而止，話中深意自然是不言而喻。
眾人紛紛用鄙夷的眼神看著蘇茂雪。
方才那般咄咄逼人，這下好了，打臉了吧。
然蘇茂雪臉上依舊格外冷靜，甚至嘴角還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誰真誰假，還真就說不定呢……
蘇霓裳正欲在旁潑冷水，然劉晴卻在這時開口。
“李嫣姑娘莫急，我話還沒有說完呢，我繡工不如第一繡娘，這兩年也經常觀摩第一繡娘的衣服，發現了她衣服上的一些技巧，平日裏，也經常同第一繡娘書信往來。”
“所以是與不是，我一眼便能看出。”
劉晴說出這話，是為了證明自己，能夠認出第一繡娘的繡品。
又怕眾人不信，她補充一句道，“若是你們不信，我可以命人回府將書信帶來。”
眾人皆搖搖頭。
劉晴姑娘，他們還是信得的。
見劉晴目光再次落在李嫣身上，李嫣心中頓時打起退堂鼓來。
“劉晴姑娘，既然如此真假一出，此事還是就此作罷的好，我也不想讓這位姑娘太過於難堪。”
蘇霓裳在旁突然笑著開口，“知道嫣兒你是好心，不過，大家想必也很好奇這第一繡娘的針法，往後也能以此來作為分辨。”
“我想茂雪你應該不會怪罪我們吧，畢竟，日後要是再有人打著第一繡娘的旗號……劉晴姑娘更是很少出現在眾人麵前……”
緊接著，蘇霓裳一臉親昵的挽著李嫣的胳膊，生怕她溜走了一樣。
李嫣恨不得撕碎蘇霓裳那張虛偽的臉。
這樣想著，她便狠狠的瞪了蘇霓裳一眼，但蘇霓裳卻是一臉無辜的看著她，明擺著今日就是要看她出醜。
而劉晴眼下，目光一直落在李嫣的身上。
之後她緩緩開口，“李嫣姑娘，我方才隻是說這衣服繡的不錯，我可從未說過，你這件衣服就是真的。”
李嫣反問道，“你說什麽？！你方才不還是說繡的不錯？”
她方才還誇讚自己來著，眼下說出這樣的話，肯定是沒有看清楚。
再說了，她對第一繡娘能夠了解多少，自己這衣服，就是真的！
即便不是，如今這種情況，李嫣也隻能咬牙說“是”，畢竟，她丞相之女，對不起這樣的臉麵。
劉晴嘴角微勾，“霓裳姑娘，你衣服腰間，是不是有一個特別大的繡花，你自己看看，這繡花是什麽樣子？”
緊接著，她扭頭看向蘇茂雪，“你腰間也有那朵繡花吧，不管是繡工還是習慣，都能看出是出自一人一手。”
“可這也不能說明，李嫣姑娘腰間沒有繡花啊。”
到這個時候，蘇霓裳還在為李嫣證明清白，同時還要將她腰間的繡花漏在眾人麵前。
李嫣卻將繡花捂著。
“嫣兒，這可是極好的證明你自己清白的機會，你為何……”
眼下，雖沒有確切證據，證明李嫣身上穿的就是假的，不過如今看她這種反應，眾人心中也能猜出一個大概。
而李嫣又被蘇霓裳以“趕鴨子上架”的方式，給推了出去，無奈之下，隻好將繡花露了出來。
“怎麽可能，這不是真的……”
乍眼一看，這繡花都格外相似，但是仔細一看，這繡的花，根本就同蘇茂雪還有蘇霓裳的不同。
李嫣極力為自己辯解，““流仙”的畫像上，明明就是這朵花，我明白了，定是你們二人估計設計陷害我。”
“你隻知道畫像的花，可並不知，第一繡娘為了防止有人打著自己的旗號招搖撞騙，特意將腰間的繡花改了。”
改了？！
“流仙”的繡花竟然改了？！
“更重要，是第一繡娘用的是雙麵繡，你這一看就不是。”
劉晴話音一落，宴會中頓時傳來一陣激烈的討論聲。
他們怎麽都想不到，李嫣身為丞相之嫡女，竟然會買到一個假的“流仙”。
最打臉的，是她方才口口聲聲說就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