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在宮裏頭，可要規矩些
“知遇之恩啊。”墨白長歎一聲。
若不是顧太尉當日提攜，也沒有他墨白今日的榮耀。
墨白看著漫天的落雪，長歎一聲，最終搖了搖頭，往外行去。
然而一個靈巧的影子，在他還不及反應之時，就撲在了他身上。
剛剛下過雪的地麵，本就濕滑，墨白被撞的促防不及，身子一歪，連帶那個人影，也一起滾落進了雪堆裏。
顧傾城看著身下躺著個陌生男人，她趕緊起身，因為動作急了些，就用手扶了一下地，這一下，便凍得手上生疼，待得沉魚追來，她委屈的一伸手掌，嘟起了嘴，“沉魚，我疼。”
原本就生的嬌美，這一皺眉，一嘟嘴，直叫讓人看得心都化了。
沉魚落雁兩人連吹帶揉的哄了好久，這才哄好。
而躺在她身下的男子，卻隻是撣了撣身上的雪，便一直呆立著看她。
顧傾城心知他必是爹爹的同僚，不想惹是生非，便隻是狠狠瞪了他，便不再理會，衝進了書房。
女子靈巧的身影輕盈的就像這雪中的精靈，看得人賞心悅目。
“公子？人已經走了。”墨雲見墨白一直注視著顧傾城，便出聲輕喚著。
雖說這顧家小姐生得的確貌美如花，可他家少爺並非是貪圖美色之輩，莫非也看上了這姑娘。
想了想墨雲開口說道：“公子，這顧家小姐固然美貌，可卻是顧大人的心頭肉，自小便養的嬌蠻任性。”
“可有婚約？”
墨雲一愣，心道公子還真是看上了人家，沉默良久之後，搖搖頭，“小的不知。”
“去問問。”男子垂下眸子，神色淡漠，看不出在想些什麽。
恢弘大氣，金碧輝煌的上書房裏，龍椅上的男子煩躁的輕點著指尖，“顧太尉家的那個？”
“正是。”墨白像是沒看到天子的不滿一樣，毫不在意的點了點頭。
“你確定？”當今聖上劉益直直的看著墨白，像是要看進他骨子裏，確定了墨白是認真的，他長袖一甩，折子已是落了滿地，“胡鬧！”
“皇兄的羽翼，皆以顧太尉為首，他們一心想要助皇兄登基，即使朕已貴為九五之尊，他也沒有半分回心轉意，你如今竟要與顧家結親？”
天子一怒，換了別人，怕是要嚇破了膽子，而墨白隻是微一拱手，依舊神色淡然，“皇上，既然你已明白臣的心意，可否暫且饒了顧家。”
“好你個墨白，可真是師恩難忘，竟然連聯姻的法子都想得出。”劉益氣得冷笑出聲，“若朕不允，你又待如何？”
“皇上已登基一載有餘，卻始終未動顧家，莫非不是因為顧太尉桃李天下，朝中多有門生，滅了顧家容易，可必然朝野動蕩。”
劉益神色微動，事實卻如墨白所說，顧家不好動。而顧紅生老成持重，若是能因著婚事，為他所用，那倒是良策。
隻是，他本打算將給右相千金許給墨白的。
“終是婚姻大事，愛卿可要再想想？朝堂之事總解決的法子，也不是非聯姻不可。”
“臣是覺著顧傾城蠻不錯的。”
“嗬”劉益冷哼一聲，語氣頗為不善，“改日讓皇後招各府千金入宮赴宴。朕要看看，這顧家千金怎麽個不錯。”
“那臣便告退了。”墨白微微一笑，知道這事兒有了眉目，便拱手請退，並未在意劉益的弦外之音。
此時的顧傾城正愁眉苦臉的撩開衣服給沉魚看，“這新衣裳倒是好看，可太硬了，穿著不舒服。”
“那些繡娘真是粗手粗腳，這絲線也不知泡軟一些，小姐的背都磨紅了。”沉魚跑去拿別的衣裳，落雁一邊伺候著顧傾城脫衣，一邊抱怨著。
自家小姐身子嬌貴，這頭上腳下，半點也馬虎不得。
換好了衣裳，顧傾城問道：“三哥怎樣了？”
“老爺近日忙著，打了三公子一頓，倒也沒再如何。藥，奴婢已經送去了，交到了憐心手上，小姐就安心吧。”
那憐心就是顧長峰從萬花樓領回來的姑娘，生得十分靈秀。既然三哥已無大礙，顧傾城便也不再多想。
沒過多大功夫，聽風閣的陸媽媽就來了，身後還跟著個丫鬟，丫鬟捧著件淺紅色的衣裳。
“夫人說了，皇後設宴，讓各位大人的家眷都前去熱鬧熱鬧。這不，夫人就遣老奴給小姐送新衣裳來了。小姐快換上看看，哪有不合適的，好拿去改。”
一聽說要進宮，顧傾城就來了興致，趕緊將那繡著芙蓉花暖的淺紅衣裙穿在身上，又拉著沉魚落雁挑選首飾。
那些琳琅滿目的珠環玉璧全是稀罕玩意，顧家對顧傾城的嬌寵，是誰人也羨慕不來的。
顧家的大公子顧長軒在外任職，不能回京，三公子又在養傷，二小姐顧雲熙又許配給了侯爺之子，所以吳氏就隻帶了顧傾城。
縱然，此時的宮門前，匯聚的全是各家少爺千金，可顧傾城那淡紅色的身影一出現，還是讓眾人為之側目，有未見過顧傾城的，一問之下，盡皆感歎人如其名。
頭一次來皇宮的顧傾城卻是興奮的不得了，看哪兒哪兒新鮮，東瞧瞧西望望的，吳氏連忙拉了拉她的衣袖，提醒著，“在宮裏頭，可要規矩些。”
“這皇宮真是漂亮，紅牆壁瓦的，趕明我也照著這模樣，重新把院子弄一弄。”顧傾城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顯然是沒把吳氏的話放在心上。
吳氏卻隻能無奈的苦笑了一聲。
後花園，此刻已經聚集了不少官宦的家眷，有許多都是顧傾城相熟的。
一見到她，便有姑娘迎了上來，“怎地沒見你家林夕？”
“這可是皇後的宮宴，怎麽能叫養女登門。”有姑娘忍不住調笑。
其他幾人也紛紛點頭，養女畢竟是養女。
杜淑蘭看著顧傾城的衣裳，又道：“顧五小姐果然是顧家的心頭肉，這裙邊的芙蓉竟是用金絲繡成，這是蘭桂坊裏最上等的吧。”
杜淑蘭一說，其他幾個姑娘也紛紛看去，帶著一臉的羨慕，顧傾城毫不在意的一笑，“若你喜歡，我讓人再去蘭桂坊求一套送你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