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六章 我到現在還記著
“這這怎麽可能”秦桑榆癱坐在了沙發上,這一瞬間,她感覺自己渾身提不起一丁點力氣。
“為什麽不可能”
陸涼城直接就反問了起來,秦桑榆舔了舔嘴唇,抬頭之際,對目而望的就是穆澤言灼熱的眸子。
這感覺
說來也奇怪,雖然自己的腦子裏沒有任何的記憶,甚至於拿著這些陸涼城給的資料,她都想不出什麽畫麵,可每一次,隻要自己看向陸涼城的眼睛時,就會莫名開始躁動不安。
她形容不出這種感覺,就是有點貪戀、有點熟悉、又有點想躲避。
於是下一秒,她就又低下了頭。
陸涼城此刻似乎有些不開心,隻是這種不開心沒有很大程度地表現出來,畢竟對他而言,他已經等了很久了,所以也不在乎這一時半會了。
“這些資料都是真的嗎”
陸涼城眯了眯眼睛,有些不敢相信,“所以你覺得我是那種會大費周章做這些去騙人的人”
“那到不至於”秦桑榆合上資料緩緩道:“以您的身份,想要女人真的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整個g市,估計沒有人會不對你心動,而我算什麽毫不起眼的一個女人,一無所有,這樣的人,還真的犯不著讓您如此的大動幹戈”
陸涼城聽著這些話莫名的有些心疼,他又挪了一步,然後整個人就近近地立在秦桑榆的麵前。
“你不是毫不起眼的人,你就是我的妻子,所以對我來說你很重要,當然,我也知道,我一下子告訴你這些,你可能接受不了,沒關係,我可以給你時間,多少都行,我已經等了你兩年多了,也不差這一時半會。
況且,我已經很滿足很滿足了,從最初以為你真的離我而去,到現在知道你還活著,還就在我麵前,這對我來說真的是天大的恩賜了,所以你認不出我也好,不記得我也罷,都沒關係,隻要你好好地在我身邊就夠了,大不了我再讓你愛我一次”
秦桑榆的心髒又瞬間像是被電了一下,如此反複,此刻的她渾身都是酥酥麻麻的。
說來也奇怪,其實前前後後也不過是幾分鍾,可是秦桑榆已經從最初的不敢相信到現在地慢慢去相信。
她一直都盯著陸涼城,那副認真的樣子,就好像真的能從陸涼城的臉上看出花來
“其實,我還有一件事沒有告訴你”
“嗯”
陸涼城笑了笑,然後直接就端著屁股在秦桑榆的邊上坐了下來。
他其實是想伸手抱住秦桑榆的,但是猶豫了,於是伸到一半的手還是偷偷地從秦桑榆的背後放了下去。
“其實最能證明你的身份的不是這些資料,而是糖糖”
“什麽意思”
“因為你如果是我的妻子的話,那糖糖就是你的親生兒子了”
哐當一聲,腦子裏像是有什麽東西被炸開了,秦桑榆很是清晰地聽到自己的耳邊開始出現嗡嗡的聲音。
緊接著陸涼城就拿出了那一份親子報告,秦桑榆看完之後,眼淚瞬間啪啦啪啦地掉了出來。
白紙黑字的證明,最下麵還有認證醫師的簽字,右邊的紅章更是仿佛在叫囂著告訴秦桑榆,這一切都是秉公言明受法律認證的。
當然,更重要的一點就是,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訴她,她不是小海,而是秦桑榆,是陸涼城的原配妻子,是陸程浩的親生母親。
“以前聽別人說,但凡是做母親的,對自己的孩子都會有一種特殊的感情,所謂母子連心吧,也就是不管你在哪,隻要遇到你的孩子,這種感情就會被激發,以前我不信,現在我信了”
陸涼城一邊說一邊伸手替秦桑榆擦拭著眼淚,說來也有些可笑,這一時刻,他竟然有些吃醋,而且是吃自己兒子的醋。
因為勾起秦桑榆情感的不是自己,而是糖糖,這會讓他覺得,秦桑榆對自己的愛肯定是沒有糖糖多的,不然即便是失憶,重逢見到他的時候,因為也會有一樣的感覺啊。
可是現在他所能看到的,都是秦桑榆對他的畏懼和不理解,而對於糖糖,她那種喜歡和親近是毫不克製的。
在陸涼城的世界裏,秦桑榆這三個字勝過一切,但是顯然,在秦桑榆的世界裏,孩子要更重要些。
所以陸涼城很是生氣,他甚至於在想,如果以後秦桑榆恢複了記憶,他一定要告訴她:“你一定要多愛我一點”
“你能給我點時間嗎”
一直不說話的秦桑榆終於開了口,她先是往邊上挪了挪,然後才緩緩道:“我已經相信你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了,可是我需要時間去消化和接受,畢竟,這對我來說其實真的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很困難”陸涼城似乎不怎麽喜歡這個詞,於是他濃厚的眉毛瞬間就擰了起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察覺到陸涼城的不對,秦桑榆下意識就緊張地解釋了起來:“我隻是覺得一切都很夢幻,我從一個一無所有的人,一下子變成陸家的少奶奶,還告訴我,有個孩子”
“不是一個,是兩個,我們還有個女兒,叫果果”
陸涼城說這些的時候,眼睛瞬間就紅了,秦桑榆見狀,也跟著心堵了起來。
她咬著唇,心髒克製不住地疼痛,她想到了之前糖糖帶她看照片,想到了她看到的那個小臉,這瞬間,她怎麽都憋不住了。
“果果真的走了嗎”
秦桑榆滿臉淚水,嗓子都啞了起來。
陸涼城的臉色也很沉重,他低著頭,秦桑榆也看不見他的表情,隻是能在模糊的視線裏隱約看到他的肩膀一顫一顫的。
“是的,真的走了,是我親手把她抱回來的”
“也是在海裏被發現的嗎”
“是的,是當地的漁民找到她的,我當時接到電話的時候開心瘋了,我覺得找到了就是有救,可是沒想到的是,等我過去的時候,看到的還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桑榆,這可能是我這一輩子都不想回憶的事情,我甚至於到現在都記著果果躺在我懷裏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