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2章 無處遁形
雲城被雲黨一舉攻占,頓時在雲郡掀起了軒然大波,然而雲黨的行動僅僅隻是通過奪下一座城來宣告,他們對西都府的戰爭一旦開始便不會再停止。
雲城被攻占的第二天,雨夜。
落鳳城位於雲郡中部,這座城當年萬劍宗覆滅,秦衝帶著其餘人不得不退走,曾在此地據守打退過敵人,後來王都也就是現在的雲城被圍城,秦衝便離開前去支援了,這座城免於被生靈塗炭,保留到現在和當時完全沒有任何變化。
一輛獸車在大街上快速弛過,天降暴雨,天本就黑得快,此時更是伸手不見五指。
獸車上麵罩著很大的防雨布,拉、車的是一種耐心和馬力都很強大的黑牛,牛角上掛著兩束照明的燈,這種牛怪目力和耳力極好,可以在黑暗中看得很遠。
這樣的暴雨天又是晚上,基本上沒有人願意出遠門,最近雲郡的局勢動蕩,各城都開始戒嚴,空曠的寬闊大街上就隻有這麽一輛獸車在快速奔行,路旁偶爾會有幾個行人經過,轟隆隆之聲正在遠去。
“大人,什麽事這麽著急?”趕車的人是個武官,披甲佩劍,臉上有兩道醒目的傷疤。
車內傳出低啞的聲音,“是橫少主的命令,雲郡布置的人手現在都不安全了,還是盡早撤出的好,雖說我們跟豪雄是一夥人,但守衛雲郡的還是他的人,我們僅僅隻是輔助行事。現在雲黨不需要去搜捕了,明目張膽地奪下城池,接下來還是靜觀其變吧,若是郡首滅不掉這夥反賊,那是他沒本事。”
“雲黨的人已經混入到落鳳城了嗎?”
“難說的很,這樣的暴雨天真是難得,正好可以掩護我離開。”
“據說這一次撈到了大魚?”
“嘿嘿,大魚還說不上,總之橫少主做事隻要是做了周密的計劃,便絕對不會落空。當初在北都,他還隻是個無名小卒,拉上我們幾個兄弟去幹一筆生意,你是沒有看到那一場戰鬥,那才叫做驚心動魄。五股人馬在同一個地方交手隻為了搶一個人,我們一方是最弱的,最後怎麽樣……嘿嘿嘿,還是橫少主成為了贏家。連百戰將軍,那個什麽風暴公爵的愛將謝三才都被橫少主耍的團團轉,哈哈哈。”
黑牛奔馳著,忽然哀鳴了一聲,雙腿再也無法支支撐跪倒在地,整個車棚也跟著翻倒了下來。
事發突然,那位趕車的武官滾落在地之後急忙滾了幾滾,快速爬起,牛角上的燈光照射四周,隻見到兩條牛腿已經被斬斷,鮮血流了一地。
前麵和後麵各自站著一個人影。
前麵的是個男子,一臉邪笑,斬刀上染上了鮮血,反射出一道微弱的血光。
而身後的女子拿著一柄怪異的武器,武器的一頭是兩排鋸齒,刺入了牛怪的後身,正大口啃噬著牛獸的內髒。
“你們、你們……是什麽人?”
男子朝前一步,揮動斬刀,武官拔刀一格,哢嚓一聲,刀被斬斷了,斬鋒在他的頭上留下了一道巨大的傷口。
坐在車棚之中的人,聽到屬下的一聲慘叫,急忙從裏麵爬出來,手上緊緊地攥著刀,“你們究竟是何人?”
那名女子開口道:“你就是卓嚴?”
“正是,敢問二位……”
“那便沒有找錯人,在雲郡隻要是和太叔橫粘上關係的人,那就隻有一個下場,死!”
秦衝奪下雲城之後,第二步要以血腥手段讓西都府膽寒,人員被迅速分散到各處,各大城鎮都有雲黨的人接應,快速將豪雄派出去重新在雲郡搭建起來的統治架構摧毀,再也無法支撐下去。
雨夜,又是在長街上爆發出了激烈的戰鬥,守山和夜姬不到三分鍾,便將這位被列入太叔橫固定班底的心腹殺死。
而且手段狠辣,裂定而死。
屍體倒在大街上,被雨水嘩啦啦地衝刷著,旁邊是死去的牛獸,周圍一大圈都是暗紅的血。
夜姬看都不看一眼,“走吧,這座城要殺的目標還有四位,這個人的消息倒是靈通,我們慢一步他便已經跑了。”
守山點了點頭,兩人快速地消失在雨幕裏。
雲郡南端臨海的南風城。
這一日倒是沒下雨,冷風入夜,城中最為熱鬧的要屬煙柳之地——花香坊,人們沉迷於女色,據說遮雲國被滅國的時候,不是土族世家都南逃跑到了這座偏僻小城,有些原本是大家族的千金小姐迫於生計,家破人亡,隻得賣身求活。
興起了不少春坊,這些春坊又以花香坊為最。
今晚卻發生了一場血案,就在入夜後不久,城主做東請了十餘位西都府的好友來喝酒玩樂,結果全部死於非命,連通著陪同的藝姬舞女,不論男女,皆裂頂而死,似乎這是一個展示給世人的信號一樣,在昭示著殺人作案的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
在雲黨起事奪城的第二天,遇襲裂頂而死之人達到了四十三名,幾乎都是西都府的服役軍人,就此事沒有人發布任何聲明,固若金湯的城內一下子都變得不再安全了,人們口中無不談在這些凶殺的慘案。
第三日。
天水城,天雲水閣。
霓箏怎會不知這兩日發生的事情,雲黨的報複來的太過突然和凶猛,昨晚天水城並沒有發生什麽事,但不代表著今後便不會發生。
雲黨這是在向西都府示威,展示自己的手腕,像是在告訴他們,雲黨可以出現在雲郡的任何地方,任意地殺人,不管躲藏到哪裏,如何隱藏自己,終究是無處遁形。
城內已經戒嚴,據說郡首已經大怒,正調兵遣將準備征討雲城的反賊。
郡首已經向太叔橫求援,希望他能夠派人增援,雙股齊下,反賊必忘。
她更為關心的還是那三個被抓住的人,從她們口中便可以得到石塔的秘密,霓箏今晚請了一位重要的客人,隻要這個人肯開口,那此事便成了。
她在雅間裏耐心地等著,這個朋友過了今晚便要走了,得知光是昨日一天便死了四十餘人,即便如他這樣身經百戰,也著實嚇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