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4章 困局
中都王城，深夜。
聞鬥在家中坐立難安，三都聯軍和劍盟在平原決戰，意義重大，若是再敗的話，劍盟便要衝到王城之下了。
在今晚難以入眠的人應該會有很多，他從屋內走到院子裏，隨意地轉轉。
一手很有主意的他，此刻也是六神無主，內心隻有祈求老天保佑，三都的聯軍可以大破敵寇，即便短期之內消滅不了劍盟，能夠命其元氣大傷退守西都，那也是一個可以接受的好結果了。
“哥，還沒消息傳過來嗎？”聞璽也沒睡覺，如今前線大決戰，王城裏的士族百姓們都很關心戰局，任何的娛樂活動全部都取消了。
之前西都掀起戰火，這些人還覺得戰爭距離自己很遠的，可沒想到這麽快，劍盟來勢洶洶，下一步就要打到家門口了。
城中的一些具有名望的家族紛紛起了搬家的念頭，多位大臣甚至進言，遷回舊都的想法，也就是轉移到東都去。
畢竟中都和劍盟掌控的西都是接壤的，去了東都起碼心理上會稍稍感覺安全一些。
東都又是大公國很久以前的發源地，過去的首都也在那邊。
從種種跡象表現，有些人已經覺得劍盟勢力太大了，怕是會招架不住。
“還沒有呢，你怎麽也沒睡？”
“睡不著啊，大哥你覺得這麽久了還沒消息傳過來，是好事還是壞事？”
“當然是壞事！”聞鬥皺著眉頭，“吉兆大勝自然是三都的人爭相來報告，報信的人準備討到一個好賞賜，誰也願意來？而且肯定非常積極，馬不停蹄，消息不來的話，自然是戰況不利，或者是更壞的消息……”
“不會的！殺戮大公那是何等的強者，秦衝絕不是他的對手，這次可是集三都之精兵強將於一體，在出戰之前，三位公爵還親自碰麵過，詳談部署和戰鬥的安排，可是做了充足的準備，劍盟必敗！”
“必敗嗎？我看不一定吧。”
“大哥，你怎麽老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呢？”聞璽覺得今天晚上的大哥很反常。
“我也不想這樣，對付劍盟再周密的計劃也是沒有用的，你有所不知，在出征之前殺戮大公專門進宮去麵見新王。我當時也在場，他說了一件事，那就是他的舊傷又開始發作了，而且這一次再也無法抑製住，我很擔心在大戰的時候，他的傷勢會再度發作……”
“什麽？殺戮大公受傷了？這太奇怪了吧，他的武力可大公國數一數二的，誰能夠打傷他呢。”
“這個舊傷不是十年前以內受的，是幾十年以前了，傷勢比預想當中的還要嚴重。他在離開北都的時候，已經留下了遺書，他踏上戰場就沒有抱著可以再回來的念頭。”
文璽聽著頓時有些傻眼了，“這這這……”三都也是也抵擋不住，大哥我們怎麽辦？
“我還沒想好，三軍若是也被打敗，士氣會跌落到怎樣的程度，難以預估。但中都絕對是無法拿出可以保護自身的力量出來，那會是一個大災難是跑不掉的。”
“家長們倒是提了幾句嘴，說遷回舊土的呼聲越來越高，大哥你在適當的時候也應該表達這個態度，這也是長輩們的意思，你是新王所倚重的心腹，你的話是占有很大的分量的。”
“有人找到你，讓你專門把這些話帶給我的吧？我猜出了家長們，還有城中別的士族的人對不對？”
“什麽都逃不過大哥的雙眼，你應該也知道，咱們文家不擅長打仗，幾代也沒有出過知名的強者，以前隻是生意人而已。”
“如果聯軍戰敗了，是不是還要我跟新王切割呢？以免今後連累到家族？”
“大哥，你不要胡思亂想，隻是眼下的局勢，大家夥都很緊張、慌亂，就怕……”
一道人影急匆匆地跑了進來，“文大人，有消息了！”
“快拿來給我。”文鬥立即迎了上去，不再搭理弟弟。
前來的人是文鬥的一個手下，將一個竹筒呈上，打開後後裏麵放著一個卷軸。
張開後，當看到上麵的一行字，他“啊”的一聲頓時叫了起來。
文鬥急忙揮了揮手，“走，我要馬上進宮！”
“大哥，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你自己看吧。”文鬥將卷軸扔給了他，匆匆忙忙地帶著手下離開了家門。
聞璽接過一看，頓時傻眼，上麵的戰報寫著大潰敗三個字，陣亡的主要名單中，前兩位就是江戮和殷天齊的大名！
一下子東都和北都的頂梁柱都倒了，他坐在石凳上，臉色都被嚇白了呆若木雞。
聞鬥深夜入宮，新王正在等消息呢。
見到心腹兼好友前來，鐵青著臉，過去的羊君，如今的新王重樓頓時咯噔一下。
聞鬥口述了戰報，以及一些戰鬥的重要細節。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變成這樣……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麽辦？該如何來應對？”新王焦急地四下亂走。
“兵力已經嚴重不足，如果動員的話，其實還是可以對劍盟形成優勢的，隻是眼下士氣不振，缺少將帥，光有能夠戰鬥的人是沒用的。”
“聞鬥，你最有主意了，快幫我想個好辦法。對了對了，我親自出麵和秦衝講和，割讓領土暫且忍辱負重，你覺得可不可行？”
“如果是秦衝奪下西都，講和是可以好好來談談的，但現在到了這一步，他不會接受。”
“聯姻呢？我將妹妹嫁給他，我可以試著和秦衝來談一談共治這片大陸的事情，商量出一個新模式來，有希望嗎？”
“除非是我們向劍盟徹底地低頭、臣服，不然任何形式的休兵，在秦衝眼裏都是在拖延時間，尋找機會反撲，他可沒有那麽笨，這一路走來目標都很明確。”
“要我臣服？那是不是表示著大公國徹底地忘了？”
聞鬥無奈地點頭道：“是這樣沒錯。”
“那不行！我不能對不起祖宗！”
“其實我也想不出什麽太好的辦法來，遷都舊都其實是可以考慮一下的……對了，眼下的困局我覺得有必要去詢問一下風暴老爺子，他雖然不擅武力，確是三位公爵裏麵最厲害的一個。”
“對對，你說的對！我親自去請！”新王跟風暴公爵以前還有些隔閡，他是被殺戮大公大力支撐而坐上王位的。
如今王位已經不保，哪裏還用得著顧及臉麵。
宮外有守衛大聲叫道：“啟稟王上，風暴公爵大人前來，說有要事要稟報”
“快請！不，不必通報了，我親自出去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