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2章 決戰前夜
他正在一點點奪回肉身的控製權。
林霸天知道這種狀態下，每一秒鍾都非常高貴，不再出聲，生怕會打擾到他。
無盡海域被星芒染的有如銀河一般，璀璨耀眼。
此時西林島上，戰鬥已經持續了一整日。
攻打南部區域的南曦那一路隊伍大獲全勝，一路高奏凱歌，逼的神宗的兵力不得不朝著南麵急趕去堵住這個口子。
不久後林霜這一路也攻破了敵人的陣地，朝著腹地穿插。
而斧王厲長峰領軍的這一路，對上的也是守護西林島的主力。
他和鐵獅子公良雄打的雙雙力竭依舊沒有分出勝負來。
兩人手底下的人激烈地廝殺在一起，青州的武者強者雲集，然而公良雄帶領的這支兵團，也是他一手練出來的，是神宗很有名的兵團‘獅牙’，也絕非是等閑之輩。
一天戰鬥下來，雙方死傷都很大。
像林霜和南曦，基本上都是占據了一定的優勢，斬殺敵首，苦戰幾個小時便拿下了這場戰爭。
厲長峰和公良雄越是惺惺相惜，越是要置對方於死地，因為殺掉對方可以將優勢進一步擴大，對戰局會帶來不小的促進作用。
兩人身上都受了很多傷，大戰了良久奈何不了對方，不得不暫時退回，任由手底下的人廝殺。
兩人約定了破曉之時再戰，這一日有進無退，必須要分出一個勝負生死來。
厲長峰已經得知，南曦和林霜這兩對人馬打入了島的西麵，進攻西林島他其實是總指揮和總頭領，被兩個小輩搶在前頭，心裏麵還是有點不好受的。
雙方晚上休兵，第二日再戰。
厲長峰表現的很規矩，帶人撤出敵人的防區，這是他跟這位宿敵的約定。
這一夜足夠漫長。
雙方隔著數千米，可以清晰地看到對麵的營火。
公良雄坐在賬外的一塊大石上，吹著夜風，手中抱著一張古舊的琴，撥弄著弦彈奏了起來。
琴聲隨著夜風飄了很遠。
對麵進攻的一方，厲長峰在豎耳聽著。
聽了一會，他拿出了一管長蕭吹奏起來，去迎合那兒縹緲的琴音。
厲長峰年輕的時候可不是風雅的人，與家傳的一柄斧頭為伴，朋友也不多，幾位高傲，一門心思都是練功，建功立業。
當擎天武帝隕落，他回到故鄉後，古域開始有了新的秩序。
他奪下了土地最為肥沃的青州，一開始是很誌得意滿，但慢慢地也就沒什麽樂趣可言了。
三王一後的新格局確立下來之後，他需要做點什麽來打發時間。
有的人醉心於收藏，像是隱州的山王便是如此。
有的人飼養異獸，以此為伴，以此為樂來消磨時間。
瘴州的蛇後便養了一條大蛇，住在寨子裏，基本上不出來走動。
斧王則是喜歡上了樂器，跟隱州來的一位隱士學了長蕭。
“厲前輩，你在吹什麽？”一位青州武者好奇地問道。
“哦，是送別的一首曲子，明日便是決戰之日，天一亮就要踏上戰場，我在仙域的朋友不多，轉眼之間又要少一個啦。”
“對待敵人，不需要憐憫，這不是長輩們常常教育我們的嗎？”
“是啊，這句話是這樣說的沒錯，可也要看是殺什麽人。我和公良雄隻是陣營不同，私底下並無半點仇怨。當年我隨著擎天武帝北征，失敗後，撤退的時候可以說是狼狽之極，有如喪家之犬。”
“我當時受了傷，差一點就回不來了。在離開仙域的半途中，遇到了神宗的伏擊，當時領頭的便是公良雄，那場戰鬥的激烈程度不亞於今日，其實我是沒辦法活著回去的，他有意放了我一馬。”
“還有這種事？”
“是啊，我還記得，他曾經當麵說過，我回去故鄉之後，定然會有一番作為，將來會成為一個人物，死在這裏實在是可惜。還說，是我們的最後一麵，我回去之後應該是不會再到仙域來了，結果時隔這麽多年，我還是來了，我和他都從血氣方剛的年輕人變成了暮年之人，時間過得可真是快。”
“既然此人對前輩如此重要，非死去一方才罷休嗎？就沒有其他的解決辦法？”
“有些事注定難以圓滿。”
琴聲漸漸停了。
此時有人朝這邊快步走了過來。
“今晚不怎麽安分啊，聽說海上發生了一件怪事！”
走過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蕭姚。
他來到古域之後，四處遊曆，曾在青州帶過很長一段時間。
跟厲長峰很早便認得，斧頭對蕭姚的評價極高，一點也不弱於當年的東方無忌。
他對從中土或者北部來的人，評價會很苛刻，普遍都不太高，但若是能夠得到他一句肯定的，那絕對不是泛泛之輩。
如今最是被他稱讚、賞識的，第一人無疑就是秦衝了。
“怪事？說來聽聽！”
“南部海域的天空有一道光，隻是距離這裏實太遠了。”
“天生異象嗎？”厲長峰挑頭看去，“這月亮都開始變色，天生異象又不是一兩天啦，有一道光落下來又有什麽？”
蕭姚道：“聽人說，落入了海裏麵，射的很深很深，會不會跟海底下的某種生物有關聯？”
“這種事倒是聞所未聞，可以排人去調查一下。可別是海域又發生什麽亂子，海獸們消失後，可是減輕了極大的壓力，若是去而複返，那我們可要慘了。”
蕭姚點了點頭，“傷員今日已經送回去一批了，我讓後麵陣地新劍盟的人去調查看看，可別在這個節骨眼上再生事端。”
“蕭老弟，明日我如實有什麽不測，這支隊伍你來負責扛起來。”
蕭姚一怔，“斧王不要說這種話，青州的武者隻服你，其他人可是替代不了的。”
“現在各方的勢力都已經糅合在一起；，早不該再分彼此，實話告訴你們，明日一戰，我並沒有多少把握。”
“什麽？”
蕭姚臉色也是一變。
“我和公良雄的實力相當，心態也相當，我們對彼此也都太了解了，明日不管結果怎麽樣，打敗敵人，與南曦和林霜他們成功會師，拿下西林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