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藥靈
兩日後，林舒下令府裏的人有關於納於鳳為妾的事不許讓靈沙知道，並要求林母私底下小辦即可，雖是小辦，但是林母很是重視，恨不得把最好的東西都給於鳳，就是嫁妝也偷偷地為於鳳辦置了許多。
這些日子林舒日日守在靈沙身邊，林母偶爾命下人來想讓林舒去思露苑談論納妾的細節，林舒都沒去，隻是命王軒去思露苑回複道：“一切母親安排即可，從簡便好。”好幾次氣得林母摔碎了幾個茶杯，自己到飲露閣找林舒，林舒卻閉門不見，林母心裏有氣又無奈，隻能在思露苑一邊操心納妾的事，一邊為了安慰安撫於鳳又多辦置了幾件嫁妝。
……
靈沙隻覺得自己似乎在一條無盡頭的路走了很久很久，又累又迷茫，最後有些絕望，直到隱約中聽到母親的呼喚自己的聲音，便朝著聲音的方向走去，隨後見到了一束光，便朝著光拚命地跑了去，後來當自己再睜開眼時，浮現在眼前的是在自己的閨房裏，林舒趴在自己的旁邊，他的手緊緊地握著自己，正沉沉地睡著，睡夢中眉頭緊緊地皺著，似夢中有什麽很棘手的事情般，卻又一副很累很疲憊的樣子。
靈沙看著有些心疼，想伸手去撫平他的眉頭，可是手卻連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想起身卻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最後用力伸手摸摸自己的脈搏。
原來沒了命珠，自己的身體虛空了這麽多。
靈沙歎了一口氣，心裏想著得盡快找些靈藥補給，可惜現在自己靈力微薄，不若找一下蕎姐姐，她便可以幫助自己的，想著又搖了搖頭，若是讓她知道自己報恩還搭上命珠，自己怕會被她拉去天君山上禁閉很多年吧。
靈沙入神地想著自己的事時，一旁的林舒被她的動作給驚醒了，迷糊地環視了一下周圍，看見靈沙正歎著氣的樣子一下清醒了起來，拉著靈沙的手，直問：“靈沙你終於醒了？可有覺得哪兒不舒服？”靈沙還未來得及回複，他有大聲喊道：“來人！來人！夫人醒了，快去給我請劉大夫來，快！”
說完又急急忙忙地對著靈沙道：“可覺得渴了？餓了？需不需要喝水？或是吃些東西？”
這才剛說完又打算轉身跑去接水，靈沙急忙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阻止他下一步的動作，虛弱地道：“你先別急，聽我說，我不渴，不餓，莫急，別去忙活別的，坐下來和我說說話。”
靈沙說完林舒停下了動作，僵硬地回過頭來，看著靈沙愈加消瘦的臉，心疼地道：“好，我不走，我陪著你，你想說什麽，我都陪著。”
靈沙一聽，輕聲地笑了出來，沉默了許久，輕聲道：“我可是睡了好多日？”
“嗯！你睡了好久，久到我都害怕你就這麽睡下去了？不過沒關係……你要是睡下去了，我就天天這樣照顧著你，直到我們都老了。”林舒說著伸手把靈沙耳邊的碎發撩到耳後，說到最後竟覺得鼻頭有些酸。
靈沙一聽，“咯咯”地笑了起來，道：“怎麽我才病了幾日，你便如此煽情了，我倒是不習慣了，沒事，我才不會睡了過去呢，我還要和你白頭偕老，兒孫滿堂呢！”
林舒一聽到“兒孫滿堂”，心裏一痛，看著靈沙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強忍著淚意，輕輕地抱住靈沙道：“是啊，我們還要兒孫滿堂呢！”
靈沙倚靠在林舒的肩頭，看不見林舒的表情，感受著他一說話胸腔震動的聲音，隻覺得心裏瞬間有了安全感，不像在夢中那般，孤獨又無望，聞著林舒身上淡淡的檀香味，笑了笑，點了點頭……
靈沙醒來這幾日，對飲露閣上下來說，真是又喜又悲，最難過的莫過於貼身伺候著靈沙的珍珠與玉鈺，日日看著林舒若無其事地陪著靈沙，又看著靈沙什麽都不知道天真地笑著的樣子，珍珠與玉鈺惆悵得不得了，又不能向靈沙說出真相，所以隻能日日煎熬著。
很快，納妾的日子便到了，那幾日林舒以幾日未處理公事堆積了許多，需要立刻處理好為由，便讓靈沙好生在飲露閣養身子，走前私下還命令飲露閣上上下下看好靈沙，莫要讓靈沙發現，不若便重重責罰，林舒安排好一切，便去了思露苑隨林母安排，行屍走肉般的走納妾的流程。
拜堂成親的那一日，飲露閣上上下下都苦著一張臉，有人私底下為靈沙憤憤不平，卻敢怒不敢言，珍珠心裏最是難受，靈沙雖然沒說什麽，但看下人們的神色，也有了隱隱約約不安的感覺，但是卻問不出個所以然，又覺得是不是自己過於敏感，便沒再問一些什麽。
夜晚的天空，繁星點點，與思露苑前院的熱鬧喜慶相比，後院的飲露閣顯得冷清孤寂，靈沙倚靠在窗邊靜靜地看著前些日子林舒帶來的外頭的話本，一旁的珍珠雙手著急來回揉著手帕，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靈沙聽著遠處時不時傳來的音樂聲，聲小卻依稀可辨別出是辦喜事的奏樂，靈沙想出去瞧瞧，無奈身子或許虛弱，走幾步便累得不行，且今日飲露閣的人皆奇怪的很，珍珠更是對自己寸步不離，且神色很是不對。
靈沙回頭見珍珠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歎了口氣，放下書本，道：“珍珠？”
“啊？小姐，可是乏了？”珍珠聽靈沙喚了聲自己，一激靈朝靈沙問了問。
“沒有，可是有事？怎麽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靈沙問。
“啊！無事，無事……”珍珠說著低下了頭，不敢看著靈沙的臉。
靈沙歎了口氣，轉頭看向窗外，輕聲道：“若是有事，說出來興許我可以幫你，若無事便罷了……”
靈沙說完，珍珠便也沒回應，突然變都靜了下來，靈沙又拿起書來，隨意翻了幾頁，卻發現怎麽也看不進去，平日裏自己最喜好的情節，也變得枯燥無味，於是拿起那快要盤好的如意結，默默地盤了起來，外頭還是時不時傳來聲音，靈沙心裏煩躁得很，隻覺得這聲音刺耳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