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藥靈
兩日後，林舒再回飲露閣時，靈沙正在拿著筆在院子裏對著一盆牡丹花仔細地畫著，一副閑情雅致的樣子。
林舒見此大鬆了一口，走了過去，看了看靈沙的畫，笑著道：“夫人，這個地方可要紅著些。”說完指了指牡丹花的一處地方，便伸手想和以往般抓著靈沙拿筆的手教她如何畫，靈沙抬起來頭來，一看是林舒，便默默退後了一步，躲開林舒的手，放下筆，對林舒福了福身，微笑著說：“原是夫君來了，怎麽也不叫人先通報一下，妾身好先做些準備。”
林舒的手僵在了半空一時，尷尬地收回手放在身後道：“還需準備些什麽，你我之間不必如此。”
靈沙低著頭輕笑著道：“雖是夫妻，禮節還是要有的。”
林舒見靈沙如此說，尷尬地咳咳嗓子，連道“夫人說得是”，隨後指了指靈沙的畫，拿起靈沙筆接著畫靈沙的畫，假意指導想把尷尬掩飾過去。
靈沙見此嘲諷地揚起嘴角，依舊看著地麵，隨後輕聲道：“夫君，怎麽不把妹妹也帶過來，好和我先見見？”
林舒拿著筆的手抖了一下，一滴紅色的顏料沿著畫筆滴在畫上的那朵嬌豔的牡丹花上，一下子光芒四射的牡丹花被突兀的一點紅弄得失去了顏色，一旁的王軒心裏不禁歎息著“唉，一副好畫毀了，可惜了。”
林舒放下畫筆轉身，靈沙抬起頭來雙眼直直看著林舒，嘴角依舊笑著，但林舒卻覺得靈沙越是笑，他越覺得她的心裏是越難受的，瞞了這麽久她終究還是知道了，也不知這幾日她是如何熬過來的，隨後朝前拉住靈沙的手，既心疼又著急地解釋道：“靈沙……對不起……你聽我解釋，她隻是個不重要的人，我們說好的，她生的孩兒都會養在你底下的，你那麽喜歡孩子……她隻是一個為我們誕下孩子的工具，我不會給她任何感情的，你放心……”
“別說了林舒。”林舒話還未講完，靈沙因不忍再聽到林舒說出這些讓她無法忍受的話，便出聲阻止。
隨後掙脫開了林舒的手，退後一步，看著林舒的臉，：道“林舒……於鳳她是人不是你的工具……”
隨後轉身，摸了摸案前的那朵真的牡丹花，道：“我說過，你納不納妾，在於你，我不會阻止，如今你瞞著我納了便納了，我也不會過問些什麽，你和她的孩子是你們的，你們要如何抉擇也是你們的事。”
“如今我還是當家主母，鳳姨娘既然入了門，便應當來給我敬茶，且……讓她一直住在母親那兒也不好，如今這飲露閣的隔壁那院子空著也是空著，一會便讓人把裏頭收拾下，該翻新的翻新，就且讓她將就著住吧，以後爺去她那兒，也無需越過母親，左右也是好的，而且終究是要日日麵對麵的人，若入了府還住在母親那兒，怕會招人嗤笑，這對夫君在外也影響不好，且早些讓我們相互了解不好麽？都是伺候夫君的人，相互扶持著也好，不是麽？”靈沙輕聲地說，語氣大度且流暢，並無一絲不歡喜之意。
林舒臉上再不見一絲笑意，心裏一陣著急，袖內的手緊緊地握成拳，看著靈沙臉想看出個所以然，但卻看不出一絲別的意思，最後鬆開了手，歎了口氣，一手拉靈沙入懷裏，道：“我知你心裏有氣，所有的錯都怪我，是我讓你傷心難過了，於鳳於你我隻是個不重要的人，她左右不了我們之間，你若不願見她便讓她離得遠遠的，不必管她，我心中你的悲觀才是最重要的。”
靈沙倚靠在林舒肩上，聽林舒這樣一說，一下的委屈便湧起來，一時分不清林舒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但如今的自己，也已不是往昔那個全心全意地信任他的自己了。
想著閉眼收回了些淚意，咬咬唇讓自己清醒先，輕輕推開林舒，微笑著道：“夫君的意思靈沙明白，夫君納妾是合情合理之事，能得鳳姨娘那般的妹妹陪靈沙一同伺候夫君也是靈沙的幸事，多個人照顧夫君，靈沙感激都來不及，哪兒還會生氣，夫君放心，夫君對靈沙的心，靈沙都明白，但一切還是安排妥當點好，夫君可是同意這樣安排了？”
林舒皺了皺眉頭，見靈沙如此，也看不出她是在說氣話，還是隻是真心實意地說，隻覺得今日的靈沙似乎和以往不同，自己的解釋一腔表達如同拳頭打在棉花上，毫無意義，內心又急又氣，靈沙卻一副大方接受一切了的樣子，讓這些日子來的自己就像個笑話。
最後見靈沙麵色蒼白，安靜地一直站著等著自己回話，想著前些日子她身子剛好了些，不忍她在這風中久站，見一直僵持著也不好，便歎了口氣，道：“隨便你吧，你愛怎麽安排她，就怎麽安排吧。”說完心裏又有些生氣，然後想著靈沙的樣子應當還是生自己的氣的，先去書房躲些時日，等她氣消了再回來。
於是甩袖離開朝書房走了去，靈沙朝林舒行禮，看著他離開，轉身繼續作畫，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讓身旁的玉鈺急得不得了，無奈珍珠姐姐沒在身旁，沒人幫著出主意。
林舒這頭剛邁出了飲露閣便命王軒讓珍珠扶靈沙回室內休息，並盯著她把藥喝了，再回書房匯報，還叮囑王軒小心行事，莫要讓靈沙知道他讓王軒做的這些事。
一路小跑跟著王軒聽完林舒的命令，停住了腳，見漸行漸遠的林舒的背影，撓了撓頭，嘟囔了一句：“爺你擔心便擔心嘛，心裏別扭個什麽勁，自己的夫人關心還要偷偷的，唉~這年頭當奴才的太難了，唉～”咳聲歎氣中王軒還是朝飲露閣跑去了……
王軒到飲露閣找到珍珠時，珍珠正在把靈沙屋裏的書一本一本的擺出來曬，因有些書不常看，已經集滿了灰塵，珍珠一呼，書上的灰塵飄了起來，落得珍珠滿頭都是，臉髒得很，王軒看得一臉無語地道：“唉！我說珍珠妹妹，你不去前頭伺候著，來這曬書，我說你是不是……嗯……這兒，有問題呀。”說著指了指自己腦子。
珍珠一看王軒倚在柱子旁邊，交叉著手，一臉嫌棄地看自己。
珍珠白了他一眼，繼續忙活著自己手上的活，王軒見珍珠不理自己，這才無奈地上前，搶過珍珠手中的書，對著她說：“誒誒誒，別不理我呀，我這兒有正事還要你去做呢，這兒的活就交給我吧。”說完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珍珠便放下手中剩餘的書，靜靜地等著他接下來的話，王軒見此，狗腿地邊幫珍珠幹著活，邊把林舒的話傳達給珍珠，珍珠聽著久久未出聲，就這樣靜靜地坐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