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成婚之夜，寒欲離

  司馬羽寒微微將頭偏了偏，那針幾乎是擦這耳朵劃過去的。那是來自宇文笠的飛針，他看著司馬羽寒搖了搖頭，示意他沉住氣。


  他無奈的歎了口氣，再次依言行禮。


  可他的心卻像是被抽空了一般，空虛的可怕。


  坤寧宮內，如意穿著一襲火紅色的嫁衣，坐在床榻上，龍蜒香味溢滿整個房間。嫁衣上，明黃色絲線修成的鳳凰展翅欲飛，喜帕下那張傾國傾城的容顏，卻溢滿驚慌。


  北帝會喜歡自己嗎？她心裏有點不安的問。


  於是，她將拳攥的更緊，但依舊止不住地顫抖。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在片刻之後，便歸於寧靜了。


  門被推開了。


  司馬羽寒一襲紅豔的長袍，長長的頭發垂下及至腰部，渾身散發著與生俱來的王者霸氣。


  如意見司馬羽寒看著她，她的心突然向小鹿亂撞般不受控製的加快了跳動的速度。她俯身：“如意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凝視著跪在地上的如意，心中不知為何一股悲涼油然而生，讓他的心再次抽痛起來。


  他低聲地，平靜的隱藏著自己心中的悸動道：“起來吧！”


  如意緩緩地站起來，絕美的麵龐在此時顯得格外的嫵媚妖嬈，可是在他的心中，縱使她再美再妖嬈，也及不上葉水瑤的萬分之一！她的一顰一笑，才是真正的扣人心弦啊。


  他沉默著垂下長長軟軟的睫毛，歎息地走到她的麵前，撫著她的肩，“如意，朕今晚還有事要處理，就不陪你了。你早點睡吧！”


  “你就這麽在意那個葉水瑤嗎？！”如意充滿妒忌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正欲離開的他突然定下了腳步。他居然連蓋頭都不幫她掀下！

  “放肆！這種話也是你能說的？！你到底懂不懂什麽叫禮儀？！”


  如意愣愣的看著他那如金沙流動般的眸子再說不出一句話。那如瑪瑙般的眸子中，她看到了不可抑止的怒火。然後她伸手輕輕揭下了蓋頭。


  房間裏，靜靜的……


  如意的目光裏，有著如水一般緩緩流動的絕望……


  原來，這就是自己看上的男人嗬——


  嗬嗬，真是悲哀呢！千挑萬選的找了那麽久，居然找上了這樣的男人。一個絲毫沒有把她當回事的男人……


  也是啊！他的心裏隻有葉水瑤不是麽。這天下除了他還有那個男人能在成親之時走神呢？他的心裏根本就沒有她的一席之地啊。


  “司馬羽寒。”如意痛苦的閉上了眼，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我堂堂西國嫡親的公主難道還配不上你麽？你究竟對我有什麽不滿意的？！難道，我一點也比不上你心裏的那個叫葉水瑤的女人重要？！”她不甘心！

  “嗬，看不出來你還很有自知之明啊！”司馬羽寒冷笑一聲，眼光淡淡地掃過她，然後他轉身坐到了桌旁，淡淡的抿了一口茶。


  如意隻覺得自己的喉嚨處像是被什麽硬生生地卡住了，心像是被丟棄在了無邊際的荒野中，找不到一點的依宿。


  “嗬——”許久，她淡淡的一笑，就連她也不知道她是在笑他還是在笑自己。


  “既然皇上如此不在意如意，你又何必答應大哥娶我，我從來不會逼迫任何人，隻要你開口，我決不會纏著你……”


  “如意，”司馬羽寒看著她，突然說不出傷害她的話來了。現在的她，幾乎就和當初的葉水瑤一模一樣。隻是，她太單純，不懂隱藏，而葉水瑤在這一點恰恰是和她相反，無論發生什麽事，她都隻會一個人承擔。良久，他無奈的笑笑。“你是個好女孩，但朕現在心裏已經有人了。所以，朕恐怕隻能對你像對妹妹一般。”


  “是葉水瑤，對麽？”如意看著他，眼底蒙上一層霧氣。


  “嗯。可是，朕怕是要失去她了……”


  他苦笑，往日的記憶如碎片般一點點的浮上心頭：

  “你從來不屑我，就算曾經你說了多愛。”


  “你太好，我覺得我這種女子配不上你！”


  “司馬羽寒。”她閉上了眼睛，但顫抖的睫毛卻泄露了她所有的情緒。“如果我死了，你也會像對雲兒一樣對我，是麽。嗬——在你眼裏，一條命，什麽都不算，是麽？！”


  她在發抖，也在害怕！

  “原來.……我，自始至終都隻配做一個替身！替身，嗬——。”


  “司馬羽寒，我們的相遇早就注定了今天的錯過。既然這樣，就讓這場大火結束我們之間的一切！如果有來生，我希望永遠都不要遇到你，永遠！”


  原來自己在不知不覺間早就將她傷的遍體鱗傷了啊。


  “皇上，有什麽心事就給如意說說吧。如意不會告訴別人的。”如意拚命眨了眨眼，將即將溢出眼眶的淚逼了回去。然後她坐到司馬羽寒的身旁，靜靜的看著他。


  皇上，你知道麽。如意隻是想保護你，如意不想你死。哥哥的人就在外麵，一旦你離開這裏就會有生命危險，忍忍，隻要過了今晚就好！哪怕要如意在這裏陪你坐一晚！